街上的路灯十分昏暗,到了下街,路灯不知什么时候就坏了,一直没人修理。夜里一片漆黑,路上又坑坑洼洼的,什么也看不见。欧阳如月每天晚上骑车路过这里,便只能下车推着自行车走。
虽然这段路的距离并不长,欧阳如月心里还是有点害怕。因此,每次一到这里,她都几乎是一路小跑。
今天,萧远一直骑着摩托车跟在她后面。摩托车的光柱把地面照得十分清晰,她就不用再下车推着自行车走路啦。
发现自己的心里又泛起一阵涟漪,欧阳如月立即警告自己,不要被萧远的表面现象所迷惑,否则,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回到家,欧阳如月开锁进屋,随手就要关门,却被萧远用腿顶住了。
“看在我在风地里等你两个小时的份上,你也不该把我拒之门外吧。”
欧阳如月冷冷地说,“我已经答应了,后天跟你一起到你爸妈那边演戏,你还想怎样?”
“如果我说,我不想跟你演戏,而是真心实意想跟你做一对恩爱夫妻,你信吗?”
“这种哄糊弄鬼的话,连你自己都不会相信吧。”
欧阳如月嗤之以鼻,“想想你昨天晚上在大庭华众之下说过的话,你不觉得,这个时候跟我说这种话,很搞笑吗?”
“我已经向你道过歉了,你还要怎样?”
“我先打你一巴掌,再赏你一个甜枣,你挨的那巴掌,是不是就不疼了?”
萧远突然打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欧阳如月眼疾手快,赶紧扶住了。
“你怎么啦?”
萧远手抚着额头,夸张地呻-呤了一声,“突然发觉头好痛,还晕,哎哟不行,我要晕倒了……”
欧阳如月怀疑萧远在装,却又担心崔凯琛下手太重,真把他打坏了。
她拖过椅子,让他坐上去,这才摘下他脸上的口罩和墨镜。
见他鼻青脸肿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欧阳如月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
“你们还真打啊。”
“不是真打,难不成还是假打。”
萧远咬牙切齿,“崔凯琛这小子下手够狠的,不过,他的情况也比我好不了多少。他唯一的优势就是可以在家里泡病号,我却必须带伤坚持工作。”
欧阳如月拿来湿毛巾替他冷敷,一个不小心,碰他伤处,直疼得他呲牙咧嘴。
如月埋怨,“还哥们呢,下手也不知道轻点。”
知道如月在心疼自己,萧远呻-呤得更夸张了。
“白天忙事情,倒不觉得什么,现在闲下来,怎么这么疼啊。”
萧远仔细回忆脑震荡的症状,继续胡诌,“我头晕、头疼,还伴随恶心呕吐。你说,崔凯琛这小子会不是把我的脑子给打坏了啊。如果颅内有淤血的话,恐怕得做开颅手术吧。”
欧阳如月等他说完,才淡淡地说,“这么严重,还是去医院吧。跟你的小女朋友住一个房间,那才叫一个美呢。”
萧远知道演过了头,赶紧可怜巴巴地说,“我受了这么重的伤,你总不至于还让我一个人睡吧,要是夜里出事,我可就喊天不应,叫地不灵了。顺便告诉你一件事,从现在开始,我绝对不会再跟兰曦接触了。”
“你们在一个厂上班,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不接触,可能吗?”
萧远显然经过深思熟虑,“你尽管放心,我说话算数。既然说不再跟她接触,就一定能做到。”
如月有些心软,“我实在是好奇,到底是什么促使你做出如此重大转变的。”
萧远正色说,“我知道自己这些天有些失态,但知错能改,还算是个好同-志,对吧。”
欧阳如月感觉心里的坚冰在一点点融化,她有点抗不住了。
昨天晚上还恨不得将这个男人食肉寝皮,今天晚上又让他上自己的床,的确是太没骨气啦。
她身体里的另一个声音却跳出来告诉她,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这个男人已经深-入她的骨髓,她根本就没办法忘掉他。
人说不是冤家不聚头,既然命中注定要经历那一场逃不掉的劫数,那就顺其自然吧。
她沉呤了片刻才说,“行啦,你不就是想留下来吗,那就赶紧洗漱了上床吧。”
萧远喜出望外,“得令,我马上洗漱。”
他笑的动作生猛了些,牵扯到脸上的伤,直痛得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一次是真痛,他却硬生生忍住了,一声没吭。
两人洗漱了一起钻进被窝,萧远又蠢蠢欲动起来。
如月笑道:“你不是脑震荡,需要做开颅手术吗,怎么又不老实了。”
萧远忝着脸说,“我只是脸上受伤,身体其他功能并没有受损。你别忘了,我可是在你爸妈面前拍过胸膊,今年要让他们抱上大外孙的。”
如月羞红了脸,“真不害臊,谁愿意生谁生,反正我不愿意。”
这么一副面若桃花含露,体如白雪团成的娇羞模样,萧远哪里还按捺得住。顾不得脸上的伤痛,只一伸手,便把如月搂在了怀里。
这一夜,两人说不尽的浅爱轻怜,道不尽的柔情蜜意。
听到床头的闹钟响起,欧阳如月倏地翻身坐起。
萧远也醒了,看了下手上的腕表,才早上六点,不禁说,
“时间还早,再睡一会儿吧。”
如月已经翻身起床,“等收拾好出门,已经六点半了,到了菜市场,差不多都七点了。要是去晚了,赶不上早市,蔬菜成本至少会上升30%。”
萧远皱眉,“你这样早出晚归,实在是太辛苦了。咱们家不缺你挣的那点钱,不如就别做了吧。”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还是没打算把命运交到你手上。”
“说了半天,我还是不信任我。”
萧远跳下床,“不过不要紧,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是全天下最负责任的男人。”
欧阳如月没有说话,只微微一笑,便拿了脸盆洗漱去了。
收拾妥当出门的时候,厂里的高音喇叭才刚刚响起。
两人骑着摩托车来到菜市场的时候,早市的交易正在火热进行。
如月轻车熟路,很快就采购齐全。
回到门市,刚把摩托车后座上的菜卸下来,方平便从楼上走了下来。
看到萧远,不由得愣了一下,“这位是……”
萧远今天早上走得急,忘记了戴口罩,在方平眼里,便是一副面目狰狞的样子。
欧阳如月连忙介绍,“这是房东方大哥,这是我丈夫萧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