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号，也就是大后天开始报名。名额有限，要是去晚了，恐怕就报不上了。”
崔凯琛迟疑着说，“你要是确定了要去，恐怕得抓紧点时间。”
“去，当然要去。”
欧阳如月想也没想就说，“那就定在23号上午吧，到时候你打我传呼，我们一块儿去。”
崔凯琛小声嗫嚅，“可是，我还没有你的传呼号呢。”
欧阳如月飞快地念出一段数字，崔凯琛忙说，“你说慢点，我拿本记上。要不，一会儿该忘了。”
崔凯琛随身揣着一个小本子，估计是专门用来记电话号码的吧。
借着路边微弱的灯光，他认真地在本上记下一连串数字，确认无误后，才郑重地跟欧阳如月道别。
回到家，欧阳如月已经累得筯疲力尽，头一挨枕头便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闹钟一响，她便起床了。
来到集市采购好当天的食材，还不到八点。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很多。
将蔬菜分门别类摘好清洗干净，就是一项繁重而巨大的工程。最重要的工序是，炒底料。
底料所用的生姜大蒜不少，清洗切碎又是一项大工程。加入各种香料和豆瓣在锅里翻炒，是一项讲究体力和火候的技术活。等一切收拾停当，已经临近中午。
顾不得喘口气，客人已经到店。
杀鱼、片鱼、入锅享饪，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虽然累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欧阳如月和方玉却不以为苦，反而干得十分开心。
这天不逢场，不过，加上晚餐，营业额也超过了800块钱。
第三天再上集市的时候，欧阳如月便有了经验。她直接让鱼贩子将鱼送到门市上，疏菜和肉类则是细细地挑选了，再让人送到饭店过称。这样一来，她的工作量便减轻了不少。
第四天是跟崔凯琛到电大报到的日子，她早上五点就起床了。
骑车来到街上，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卖早点的小吃店里透出一丝光亮。
她熟练地点燃煤气灶，开始炒底料。
姜葱蒜和各种调料都是昨天准备好的，只需要依次倒入油锅中翻炒就行。
方平下楼看到了，不由得皱眉，“这么早就来了，你也太拼了。”
欧阳如月笑了笑说，“今天我跟朋友约了，一起到电大报到，所以，得早一点把底料炒好。”
方平有些吃惊，“你这么忙，哪有时间上电大。”
“时间嘛，挤挤总是有的。”
欧阳如月麻利地翻着锅铲，“我只上过高中，知识储备有限，再不抓紧时间充电，该被社会淘汰了。”
方平点头，“你的想法不错，不过，还是得注意自己的身体。你们这么好的生意，你跟我姐两个人恐怕忙不过来。”
欧阳如月笑了笑说，“我已经找好人了，是个半大小伙子，估计后天应该就到了。”
方平点头，“这样最好，你还没吃早饭吧，旁边的豆浆油条，我替你买点过来。”
欧阳如月忙说，“方大哥，你要赶时间上班呢，赶紧去吧，一会儿我自己去买。”
说话间，方玉走下楼来，看到弟弟，不由得愣了一下。
“这都几点了，你还不走，一会儿该迟到了。”
方平一言不发，转身骑着自行车走了。
方玉长叹了一口气，“我这个弟弟，也是真傻。他们单位明明有宿舍，却天天骑自行车往家里跑，也不嫌累得慌。”
欧阳如月边麻利地把底料铲进盆子里边说，“方大哥估计是觉得家里住着舒服吧。”
“这倒也是。”
方玉老老实实地说，“其实，这样也好，他下班回来，我们店里倒多了个帮手。哦，对了，你今天不是要去电大报名吗，什么时候走，我让我奶他们下来帮忙看着，我去买菜。”
欧阳如月看了下手上的腕表，低声说，“我等朋友传呼呢，估计应该快了。”
话音刚落，她腰间的传呼机便响了。
方玉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这里交给我，你就放心去吧。”
欧阳如月笑了笑，到邮局回了电话，跟崔凯琛约好碰面的时间和地点，这才在隔壁买了豆浆和油条填肚子。
她现在已经摸索出了规律，正午吃饭的时间段，正是生意最忙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办法吃午饭。要是再不吃早饭，身体肯定扛不住。
吃完早餐，来到约定的地方，崔凯琛早就到了。
见她走过来的方向是黑山街道，他不禁吃了一惊。
“你这么早就上街了，难怪你家里没人。”
欧阳如月笑道：“我不是告诉过你，让你打我传呼吗？”
崔凯琛极是节俭，为了省一个打传呼的电话费，早早地就在欧阳如月家的筒子楼下等着了。
看到萧远骑着摩托车离开了半天，欧阳如月都没有出现，他才壮着胆子上楼找她。
令他沮丧的是，欧阳如月不在。没办法，他只得出来打传呼。
欧阳如月哪里知道崔凯琛复杂的心思，翻身上车大声说，
“一会儿我还有事，咱们得抓时间呢。”
崔凯琛有些失望，“我还以为，我们今天可以一起到书店看书呢。”
欧阳如月边骑车边说，“看书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我在黑山街上开了个饭馆，必须在中午之前赶回来。”
崔凯琛大吃一惊，“你，开饭馆？”
“有什么问题吗？”
崔凯琛赶紧摇头，“当然没有问题，我只是觉得，你开饭馆，有点不可思议。”
欧阳如月加快了骑车的速度，“别慢吞吞的，咱们骑快点吧。”
崔凯琛追了上去，“开饭馆这事，萧远知道吗？”
“知道。”
欧阳如月迅速结束话题，“别说这些没用的，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吧。”
两人紧赶慢赶，来到电大的时候，报名的办公室前已经排成了长队。
欧阳如月刚架好自行车，一个女孩子便跳到她面前。
“如月姐姐，你也来报名？”
欧阳如月看到是兰曦，脸上不由得露出一阵苦笑。
“好像在哪儿都能遇上你。”
“这说明我们有缘份啊。”
兰曦快活地说，“萧总也来了，在那边呢。”
欧阳如月的脸上露出一丝讥讽，“林乔呢，他没来吗？”
兰曦的脸色暗了暗，低声说，“他在车间上班，用不着上电大。”
看到萧远走过来，她顿时像小孩子一样快活地说，“萧总，如月姐姐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