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老先生靠回到沙发上,苍老的容颜上,浮现出对姜忆的关心和担忧。
厉靳年虽然和他有所来往,也算聊得来,但他的身份确实有些尴尬。
尤其是在姜忆的姐姐虞惟熙嫁给了厉景铄之后,若是姜忆嫁给厉靳年,恐怕在外人眼里,她的婚姻将远远不如她的姐姐。
姜忆握着杯子,微微地点了点头。
宓老先生的担忧,她也明白。
“我知道的,爷爷。”姜忆声音柔和,乖乖地说道,“不过也没办法,我还是喜欢他。他对我挺好的,就算是私生子,只要我继承了姜氏的话,爸爸也没话说吧。”
至于虞棠华和虞惟熙,只要她继承了姜家,这两个女人就无话可说。
宓老先生叹了口气,“你选了一条最难走的路。”
姜忆抿着唇,笑笑。
宓老先生的话,让她的心头多少有些沉重。
要说一点都没影响,那绝对是假的。
她给自己倒了一小杯酒,喝了几口,又与宓老先生多聊了一会儿其他的话题。
……
晚宴上。
程文滨靠在墙上,看着厉靳年。
男人正在抽烟。
修长的指尖,夹着刚刚点燃的烟。
浅色的薄唇边,有白色的烟雾缓缓地吐出。
偶尔有灰白色的烟灰落在地上,看起来有些格外的显眼。
程文滨的眼神很尖,他一眼就瞥到了姜忆从宓老先生的房间离开,“姜忆出来了。”
厉靳年嗯了一声,他没有立即熄灭手中的烟,而是又重重地抽了两口。
晚宴上是禁烟的。
所以他们才出来。
程文滨:“她是又喝酒了吧,怎么感觉脸那么红。”
宓老先生也真是的,自己外孙女喝酒也不管管。
她酒品也不怎么样。
想到以前姜忆喝醉,只有厉靳年能管住的时候,程文滨有点头疼。
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交给你了,我先走了。”
说完,他就找了个借口,从厉靳年的身边溜走。
姜忆从宓老先生的房间离开后,一眼就瞥到了在阳台这边抽烟的厉靳年。
外公房间里的酒,酒劲还怪大的。
姜忆扶着额头,朝他的方向走了过去。
刚走到他的旁边,就嗅到了烟草的味道。
姜忆皱起眉,“好呛。”
厉靳年将手中的烟掐灭,丢在了一旁的烟灰缸内。
姜忆弯起唇,喝醉了的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想到了什么,就做什么
她踮起脚尖,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
厉靳年:“……”
姜忆:“真乖,真乖。”
男人面具之下的脸色,比刚才还黑了几分。
他哑着嗓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握着姜忆的手,低沉地说:“姜忆,你喝醉了。”
姜忆眨了眨眸,她的脑袋有点晕乎乎的,但是是不是喝醉了,她也不知道。
“应该吧,不过我现在感觉自己挺清醒的。我还知道你是厉靳年,这怎么能算是喝醉了呢?”
厉靳年:“……”
他拉下姜忆拽着自己脸的手,“喝醉的人都不会觉得自己喝醉了。”
姜忆被他乖乖地牵着,和他走到了一个包间里。
这是厉靳年的专属房间。
他将她抱到了沙发上,额头贴着她的,“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姜忆眼睛圆圆地瞪大,“你要去哪里?”
“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他说,“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一会儿带你回去。”
姜忆乖巧地点了点头。
厉靳年像哄小孩子一样,摸了摸她的头发,离开房间。
今天来晚宴,除了一方面是宓老先生的邀请之外,他确实有几个生意要在这个舞会上谈谈。
若是没有姜忆的话,恐怕早就谈成了。
她还真是一个麻烦鬼。
程文滨见他出来,弯起唇,开玩笑地说道:“不是吧,三少。就这几分钟,你就好了?”
厉靳年冷着眸,瞥了一眼自己不知道什么叫找死的朋友,讥讽地说,“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
程文滨:“……”
……
谈完生意之后,厉靳年和程文滨交代了几句,就先行回到了自己的包间里。
包间内。
姜忆乖巧地盖着一个空调被,手里拿着手机,迷迷糊糊地刷着微博。
听到门外的动静,她抬起眸,朝门口望去,见到是厉靳年,傻傻地一笑,知道可以回去了,就把手机放到一旁,准备从沙发上跳下来。
身上还盖着空调被,动作太快,一时着急,脚被绊住,差点头就要磕到面前的玻璃茶几上面的时候,还是厉靳年眼疾手快,直接将她捞到了怀里,才免于让她的头与桌子产生可怕的亲密接触。
姜忆惊魂未定。
小脸变得煞白。
刚才吓死她了。
要不是厉靳年及时,她现在头上恐怕已经有个大大的血窟窿。
厉靳年的眉头皱了起来,语气压低,带着几分愠怒,“喝醉了还不知道小心一点?”
他抬起手,揉了揉姜忆的太阳穴,“万一磕到了怎么办?”
要不是他就在附近,及时抱住了她,现在是怎样的一副局面,稍微想想,就已经知道了。
姜忆委屈地嘤嘤叮咛了一声,她这不是想快点起来抱抱他吗?
厉靳年最受不了她委屈的样子。
只要她稍微露出一点委屈巴巴,可怜兮兮的模样,他的脾气就彻底下来,生不起气了。
叹了口气,抱着姜忆轻轻地哄了一会儿,“下次别这样了。”
姜忆带着醉意的眼睛,愠怒地看着他:“你凶我!”
明显的控诉,带着委屈。
厉靳年:“……”
他虽然没有喝醉,但是此时却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地跳个不停。
“好,是我的错。”厉靳年耐着心,将姜忆放到地上,“现在我们回去,好吗?”
姜忆想了想,闭上眼睛,“那你要亲我一下。”
厉靳年:“……”
这下他更加确定,姜忆喝的酒,说不定是宓老先生珍藏的白酒。
一杯下肚。
就能醉的七零八落。
姜忆倒是不知道自己喝醉了。
她就闭着眼睛,大有男人不亲她,她今天就不从这里离开了。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矫情劲,笃定厉靳年一定会亲她一样。
偏偏她还赌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