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底的憎恶还有红色的血丝,让她顿时一怔。
好可怕的眼神。
那眼神恨不得杀了她。
扈雪漫的双手紧紧地握住厉靳年的手腕,希望他网开一面,放开自己。
她努力支吾着:“三、三少……求求您放开……”
厉靳年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放过她。
相反,他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大有至扈雪漫于死地的地步。
这样一个女人,留在家中,没有任何意义。
红色的血丝逐渐染上他漆黑冷静的眸子,捏着扈雪漫脖子的手的力气,逐渐收紧。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扈雪漫,我警告过你。”
扈雪漫几乎快要断气。
姜忆在厉靳年的心中,太过重要,这是她唯一失算的地方。
可是那个女人到底给了三少什么?
她什么都没给!
论陪在三少身边的时间,明明是她更久才对啊!
扈雪漫几乎快要失去意识,就在这个时候,姜忆薄唇微开,“厉靳年,我好疼。”
她气若游丝,几乎快要疼得晕倒过去。
扈雪漫的求救声听到她的耳朵里,十分痛苦。
憎恨吗?憎恨。
她恨不得让扈雪漫也尝一尝她受到的痛苦。
但是要她一命,却不至于。
厉靳年手上的动作微微一松。
姜忆惨白色的唇,缓缓地开合,“厉靳年,我好疼。”
厉靳年松开掐着扈雪漫的手,“滚。”
他冷着嗓音说完,转过身,走到姜忆身边,小心翼翼地把她抱了起来,避免蹭到她的伤口,朝卧室走去,“今天早上我陪你去医院。”
姜忆有气无力地靠在他的怀里,点点头。
大腿上的伤虽然已经经过紧急治疗,但是还是很疼,会不会引起炎症明天还是要去医院看看。
她要怎么和家里解释,尤其是和柳姨解释,真是头疼。
厉靳年抱着姜忆离开,而扈雪漫跌落在地上。
她从死门关走了一趟。
刚才如果不是姜忆喊疼,她恐怕真的会被厉靳年杀了。
旁人不知道,但是扈雪漫很清楚,厉靳年的手段比一般人想象中的还要残忍。
就算出了事,他也有他的手段把一切抹平。
扈雪漫捂住自己的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
她真的差一点就死了。
扈雪漫的眼眸里盛满了对姜忆的憎恨。
姜忆,你该不会以为救了我一命,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吧?
我不会!
只要你还活着,我就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尝尽我今天受到的痛苦!
卧室内。
厉靳年把姜忆放回到床上。
姜忆伸手,拉住他的衣服,“抱着我睡,好不好。”
她害怕自己做噩梦。
梦到妈妈去世,梦到十二年前的火灾,梦到上一世她是怎么被祁夜嘉还有虞惟熙害死的。
她很害怕。
今天的烫伤让姜忆意识到,在这个世界生存很难。她一不留心,就会被人有意无意地弄伤。
厉靳年心疼她,脱下身上的睡衣,赤着上半身,把她圈在怀里,“睡吧,到点了我会喊你。”
姜忆紧紧地靠在他的怀里,小脸贴在他的胸膛上。
厉靳年身上淡淡的中药香味,心安了下来。
她阖上眼眸,很快闭上了眼睛,陷入梦乡。
厉靳年黑色的眼眸里,暗潮涌动。
过了一会儿,管家敲了敲门,“三少,是我。”
“嗯,进来吧。”
厉靳年拿起被子,盖在姜忆的身上。
管家进来后,压低声音,担心吵醒熟睡的姜忆,“三少,扈雪漫的事情要怎么处理。”
“先让她准备收拾东西滚蛋。”厉靳年语气平静地说。
管家点点头,“是。”
“安排司机,明天一早去私立医院。”
“好的,我记下了。还有什么其他的吩咐么?”管家问。
厉靳年低下头,轻轻拍着怀中姜忆的背,神色缓和下来,“明天早餐记得准备她喜欢的早餐。让扈雪漫呆在她自己的房间里,不要出来碍眼。”
扈雪漫确实在他身边呆了很多年。
他是一个念旧的人。
前提是自己身边的人不会伤害姜忆。
无论是谁,他身边的人但凡有伤害姜忆的打算,他都会一刀切,全部给他滚出这个家。
管家:“是。”
……
扈雪漫一整夜都没有休息。
管家带给她的消息,让她如同被泼了一桶冰水。
“三少怎么会这样……”她面色惨淡,不敢相信地看着管家。
管家也无可奈何,“扈雪漫,你好自为之吧。”
扈雪漫惨淡地跪坐在地上,当管家离开之后,她狠狠地锤了一下地板,“都怪姜忆!”
厉靳年私人别墅的房间隔音效果非常好。
尤其是扈雪漫这种级别的女保姆,在这里自然住的是单人间。
她在厉靳年的身边,呆了这么多年,只想好好地陪着他。
如果不是厉靳年救了她,她当年一定会死的很惨。
她别无目的,只想陪在救命恩人身边。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连这个愿望都不能实现!
扈雪漫双眸猩红,她缓缓地起身,眸子微眯起来,拿起姜忆的照片,狠狠撕碎。
照片变成白色的雪花,纷纷地落在地上。
只要她这一次没有死,下一次,她要让那个抢走厉靳年的女人和她一起死。
往日温柔的女人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憎恶。
……
第二天早上。
姜忆几乎是被疼醒的。
大腿上的疼痛,几乎让人难以忍受。涂上烫伤膏以后,还有一种痒痒的感觉,特别想去挠,又不能挠,担心留下疤痕。
对于一个女孩子而言,这几乎是一种折磨。
“醒了?很不舒服?忍一忍,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先下去吃饭,吃完早餐后,我们去医院。”
厉靳年低沉地开了口,抬手帮她把耳边的碎发撩到了耳后。
他似乎一夜未睡。
眼底有着明显的黑眼圈,看起来有些疲惫。
姜忆嘴唇微开,“嘶……”
厉靳年的眉头立即蹙了起来,“碰到伤口了?”
姜忆摇摇头,“没有,一晚上没有喝水,嗓子渴而已。”
烫伤很疼,再加上没喝水,现在嘴巴特别干。嘴唇上面都起了皮,一开口就扯得疼。
厉靳年嗯了一声,见她不是碰到了伤口,微微地松了一口气,“在这里等一下。”
他缓缓地抽身,让姜忆靠在床头,下床,走到一旁,从架子上取下来一个精致好看的玻璃杯,倒了半杯白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