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灵姐,我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伏柔对滕灵讨好的笑了笑,“我也没想到路乐容会对娄子菡这么执着。”,“什么事情都这么简单的话,我要你来做什么?”滕灵不屑的瞥了伏柔一眼,冷哼了一声。
滕灵冷望着一个方向,嘴唇轻轻抿着,竭力绷着腰背,像要把脊柱绷成一条直线,以此来证明她的高傲。伏柔最不喜滕灵这副冷冰冰的样子,不自觉就想用不屑的眼神去打量一下,但是一想到滕灵带来的好处,伏柔终究是竭力保持着谦卑的姿态。
“是是,”伏柔讪笑了两声,“我下次一定好好谋划过后再做事。”,“但愿如此。”滕灵冷笑了一声,“那个娄子菡,我是越看越不顺眼了,我得不到的,她也别想得到。”
“路乐容当然只配得上滕灵姐你了,那个娄子菡,不过是演技好而已。”伏柔附和着滕灵的话,说完看着滕灵。滕灵抿着的嘴唇舒放开来,坐得笔直的身子也慢慢有了些弧度,伏柔确信滕灵已经消气,才放下心来。
“你一定要想办法把他们拆了,不要让那个娄子菡成天碍我的眼。”滕灵勾了勾嘴角,“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伏柔顺从的笑起来,“我一定会想办法拆了他们的,娄子菡算什么,怎么配和滕灵姐你抢路乐容?”
滕灵没有应声,伏柔尴尬的默了一会,终是忍不住再度开口,“那滕灵姐,我现在就去找娄子菡,劝她和路乐容分手。”
“随你,但是你要把嘴巴管住了,”滕灵翘了翘下巴,“要是让娄子菡和路乐容察觉到什么,我饶不了你。”
伏柔又连连应了两三声是,才从滕灵身边离开,待走了有好一会,才放下心来,轻轻呸了一声。“自己没本事守不住男人,就知道骂我。”伏柔嘟囔着,“就算她娄子菡把路乐容打包送你,你也照样留不住,不就是有几个钱吗,要不是为了花你的钱,谁要讨好你。”
“小妹妹,拿张传单吧,新开业的。”,发传单的女人递了一张过来,伏柔正打算甩脸色,忽的瞥见标题上明晃晃的“茶餐厅”,便麻利的接了过来,把地址和菜单简介都细细看了两遍,满意的笑了。
“哎,娄子菡呀娄子菡,谁叫你挡了我的财路呢,这可怨不得我。”伏柔呢喃着,拿出手机打给了陆子涵,铃声响过了几秒后,屏幕上便显示了已接通。
“喂,柔柔?”娄子菡那边尚是睡意朦胧的声音。
“菡菡,你猜猜我发现了什么好东西?”
“不知道。”娄子菡清了清嗓,声音清醒了许多。
“是一家新开的茶餐厅,我看了菜单,很多都是你喜欢吃的东西哦。下午你和路乐容要是不约会的话,不如我就约你到那家茶餐厅去试吃一下吧?”
“啊?不能带乐容吗?”
“也不是不能带啦——”伏柔撒娇一般拖着声线,“只是我孤身一个,你忍心拿狗粮当饭喂我吃吗?”
“当然不忍心了,”娄子菡笑起来,“我去问问乐容,等下在微信上回你。”
“好,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等你回复。”伏柔故作温柔的压低声线,“拜拜。”
在娄子菡的生命中,鲜少出现人生大事,一是生死,二是美食。娄子菡是吃完早餐想午餐,吃完午餐想晚餐的主,和伏柔打完这个电话,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就给路乐容拨了过去,急切程度与约会不相上下。
“喂?子菡?有什么事吗?”路乐容轻声问着。
“就是想你了,顺便想问问你今天要不要一起吃晚饭?”娄子菡嘴上是这样问着,但心里一直在呐喊着求你有事。
“今天不行了呢,”路乐容叹息一声,“今天我有点事,要和朋友们一起聚一下。”
“啊,好吧,”娄子菡脸上的笑容渐渐明显,“正巧柔柔说她发现了一个新开的茶餐厅,约我和她一起去试吃呢。”
“看来我们俩今天都有事,”路乐容笑了笑,“也好,你去试吃一下吧,要是好吃,下次我们一起去。还有啊,注意安全,不要玩太晚了。”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娄子菡嘟囔着挂掉电话,又在微信上回复了伏柔几句,便打了个哈欠又睡过去。
娄子菡睡饱了醒过来的时候,伏柔已经回复收到了,又定下了两个人碰头的时间地点。娄子菡简单梳洗了一下,换上一身休闲装扮,把一切收拾妥帖后,发觉时间也差不多了,便问伏柔要了定位,慢慢去找茶餐厅。
娄子菡到茶餐厅门口的时候,伏柔已经到了一刻钟了,看见娄子菡来,笑了笑,“来啦?”
“来了来了,”娄子菡笑了笑,“走吧。”
茶餐厅新开第一天,桌椅都整洁明净,环境称得上好,墙壁上挂着风景摄影的照片和几幅抽象派的挂画,充斥着艺术的气息。整个餐厅都是粉红与明黄的暖色调,置身其中,莫名就能感觉心中充斥着一阵温馨。
开业头天,除了像娄子菡和伏柔一样尝鲜的小情侣和闺蜜,就是两三桌老板的亲朋好友。那几桌都是熟人,高谈阔论起来,把茶餐厅的气氛带动得极热闹,却也有些吵嚷。娄子菡和伏柔都不太喜欢嘈杂,选了个安静的位置。
点菜的时候,伏柔试着去拉了一下娄子菡的手,被娄子菡不动声色的挣开。伏柔愣了一下神,娄子菡手里握着笔,正在专心致志的研究着菜单。伏柔忽的觉得这一瞬间的娄子菡有几分像滕灵,在不理人的时候,也是这样专注的看着一个方向,眼神的余光都懒得分给旁人。
但是伏柔知道娄子菡其实并不像滕灵一样冷傲,她大概只是被伤了心,开始防备起了什么。就好像画板上的素描纸,铅笔轮番在纸上辗转而过,留下石墨粉堆积着的有序或杂乱的线条,这是她与娄子菡的交集,她想要改变画上的什么,于是用橡皮一次次的抹去了纸上原有的一些痕迹。
脆弱的纸张终于是被擦伤了,再拿起铅笔去细致用力的去涂抹,被擦伤的一处也不再能轻易的画上东西,反而变得薄且脆弱,似再画一笔,再擦一次,那一处就会破裂,永远也无法修补。
伏柔和娄子菡都默契的没有说起娄子菡和路乐容的感情问题,但是绝口不提的土壤下掩盖的是什么心照不宣的结,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因为明白,所以不提,正是成年人的处事做派,相处时间有限,所以有些事舍不得揭穿。
“子菡,”伏柔唤了娄子菡一声,娄子菡正把糖包扯开洒进牛奶里,握着汤匙搅拌着她面前的那边牛奶。
“我上次跟你说的话,你有好好考虑一下吗?”伏柔观察着娄子菡的脸色,娄子菡的手停了一下,然后从牛奶杯上挪开,懒懒的托着下巴。
“我考虑过了,虽然是很有道理,”娄子菡轻轻叹息一声,接着便是有些咬重音的转折,“但是,我真的很喜欢路乐容,不想和他分手,至少不是现在。”
“哦,我其实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怕你被路乐容骗了,”伏柔轻描淡写的撇清关系,“但是你这么喜欢他,我也不好再劝你什么,反正,你自己要注意一点。”
娄子菡没有再应声,女人本性趋于感性,心思细腻又敏感,很容易就会被一句话一件事左右了自己的想法。娄子菡不想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怀疑谁,更别提那个人是路乐容,是她的心上人。
很多事情都是试探与怀疑出来的,娄子菡深知这个道理。因为心里有了那个想法,便会想方设法证明自己是对的,一再的加码,最后终于把自己的怀疑试探成了真相。但是这个真相是否美丽呢,大多时候是否定的。
娄子菡不想试探一件自己没有把握承担后果的事情,尤其后果可能并不会让人愉快的事。既然后果无法接受,那么从开始就避过,也不失为一种解决方式。解决困难最舒服的方法就是不让它发生,这是最佳的投机取巧。
娄子菡也不想再听信伏柔,她一直觉得,被一个人帮过一次,那便是自己的福分,也是那个人对自己的善意。他人既然施以善意,自己就该想办法回报,互相扶持,互相引导,以至挚友,以至知己。
同样,被一个人坑了一次,那要怪自己不谨慎。也要对那个人重新进行一番审视,重新构建彼此关系的亲疏感。她不想一次次的去原谅什么,也不想一次次的去包容什么。人的耐心是有底线的,是很容易就会被消耗殆尽的奢侈品。
至于伏柔到底是真心待她还是心怀鬼胎,娄子菡并不想去费心试探。她明白她喜欢路乐容,想要和路乐容在一起,这就够了。她自有自己的坚定,不为外界谣传而动摇,她自有自己的心思,不为他人想法而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