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的那些人身上开始破溃流脓,并且开始不停的咳嗽。
正因为这样,所有人都认定那个病症会通过身体接触而导致旁人感染,所有除了医生以外,没有人再敢接触那些人。
可是,即便是不接触,也还是有人患上了一样的病症。
一个月的时间,镇子上每天几乎都会有一两个人死亡。
大家也都发现了一点,即便是和那些患了那奇奇怪怪病症的人没有身体接触,只要是站得近一些,都会得病。
时间一长,大家就都闭门不出了。
而那个铃声,是挨家挨户有人出殡的时候用来提醒其他人用的。
毕竟出殡的话,他们是要抬着棺材经过街巷的。
因而只要听到那个铃声,他们就会自觉的闭户不出,这就避免了那些因为出门觅食的人家染病的风险。
而之所以刚才林泽敲了那么多家的门,所有人都问一句哪位,无非就是在确认是不是镇子里的人来借粮。
如今镇子里的人可是除了自己镇子里的人借粮以外,一概不见任何的外来人。
对于外来人,他们不说是深恶痛绝,但却是打心底里恐惧的。
毕竟这一场灾难的来源就是因为一个外来人。
“可是,你们为什么不从镇子里离开,要知道按照你们闭门不出的情况,镇子里各家的粮食储备根本不够你们撑过多久。”
“到那个时候,你们要怎么办?等死吗?”
林泽拧眉,对于他们的举动表示不能理解,可是阿乔却是在林泽这一句话下瞬间红了眼睛,说出了一句让林泽自惭形秽的话来。
只听阿乔缓缓开口,带着几分委屈的嗓音,“我们是怕把这场灾难再带给其它镇子,其它村庄。”
“陈家大哥说了,哪怕是我们龙家镇的人都死在这场灾难里,哪怕一个都不剩下,我们都绝对不能够将这病带出,不能祸害哪怕一个人。”
林泽顿时语塞,一时间甚至找不出一个词能够形容龙家镇人的高义。
不过正是他们的这种做法,这也让林泽更加清楚的知道村长之所以让他来龙家镇找陈家帮忙的用意了。
看来,来龙家镇找陈家帮忙的确是个非常好的主意。
就凭借阿乔口中陈家大哥说的那句话,林泽就知道,他这一趟来对了。
“既然我来了,那就让我试试吧。”林泽看着阿乔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阿乔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好像是做了什么天大的决定似的,拧巴着一张脸看着我说,“不行!你还是回去吧,我们不能连累别人。”
林泽无奈的笑了笑。
这阿乔倒是把陈家大哥的话给听进去了,还奉为圣旨一般的执行的很好。
不过这事儿他林泽既然已经知道了,就绝对没有放任不管的道理。
更何况,他还有事儿需要陈家帮忙呢。
总而言之,这忙他是帮定了。
“这样,这事儿你既然做不了主,不如你告诉我,你说的那个陈家大哥住在哪儿。”
“我去找他,若是他同意了,这事儿不就解决了?”
“再说了,你难道不想看着龙家镇的人都好好的活下去?”
“相信我,没有人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我既然敢承诺,就一定有办法解决好这件事情,你说呢?给我一个机会,也等于给了龙家镇一个继续存在下去的机会。”
“你屡屡,是不是这个道理?”
阿乔终归也就十七八岁,听着林泽这一番的忽悠,立马就蒙圈了。
想着林泽说的那些话,他越想越是觉得有道理。
“好,我带你去,”
听到阿乔说要亲自带着他去找那个陈家大哥的时候,林泽愣住了。
他没有想到阿乔分明这么害怕,可是这时候竟然愿意出门,这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令人震惊啊!
林泽也没有推脱,毕竟这龙家镇很大,就算是阿乔告诉他路线的话,这七拐八绕的,指不定就不知道走哪儿去了。
当然,其中更重要的一点是,他如果是自己一个人去,想都不用想,一定是会像刚才那样吃闭门羹。
可如果是阿乔领着他去的,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结果,自然也是大不相同。
当然,前边带路的阿乔是不会想到林泽心中有这么多的想法的。
阿乔的想法很单纯,他喜欢之前那个热闹的龙家镇,而不是现在这样死气沉沉,一点事儿就成惊弓之鸟的龙家镇。
他想要这个龙家镇可以永久的存在下去,哪怕只有一点可能性,哪怕要用他的性命来换。
从阿乔家离开以后,在龙家镇又过了三条街五条巷子以后,阿乔终于在一户门前有两座石狮子的门前停了下来。
林泽紧跟在阿乔身后停下。
抬头,只见门顶上果然挂着一块门匾,虽然门匾已经很破旧,充满了岁月的痕迹。
可是林泽还是能从上面看出清楚的“陈家”两个大字。
看着这老旧的屋子,再想到村长之前说的这家人几代往上的祖先是当官的,他此刻可以肯定,这个陈家,就是村长要他来找的陈家了。
虽然时代变迁,可是从这座老宅,一下就能看出这家人曾经的辉煌,看出他们家以往的故事来。
“咚咚咚。”阿乔敲响了陈家的大门。
里面的人如同外面的如同人家一般,也是问了一句,“哪个?”
听着这两个字,林泽下意识的觉得头疼。
果然,他们的戒备心还是很强的。
“陈叔,是我,阿乔。”
阿乔才喊出陈叔两个字,林泽就应该听到屋子里面在开门的声音了,果然,一个镇子里的人,他们的关系都十分的亲近。
很快,门从里面被打开了,那个被阿乔称作陈叔的人是一个年纪约莫五六十岁的中年男人。
“阿乔,你怎么自己过来了,陈叔不是说了,一段时间一段时间我会过去给你送吃的吗?你这——”
陈叔的视线从阿乔身上转移到林泽的身上来。
只一瞬间,陈叔身上的那分慈祥和蔼瞬间消失,原本要说的话也是戛然而止,整个人看上去带着几分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