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楚清意摇摇头，没有告诉姜宁舟实情，反倒按灭屏幕，将手机倒扣着放回到桌子上。
顾淮渊这个人太复杂了，和他扯上关系不会有什么好事，再加上今早发生的事情，楚清意现在只觉心里乱得很。
姜宁舟见状，知道是楚清意自己不想说，便也没再多问，自觉地转移话题道。
“对了，你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我还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呢，不如晚上一起吃顿饭吧？正好我最近发现了一家新开的日料，味道还不错，我请客。”
“我……”
楚清意本想拒绝，但对上姜宁舟满是期待的眼神，最终还是点头应下了。
实则，姜宁舟也在纠结。
这个从小到大都没怎么接触过的姐姐，自己到底该不该对她这么热情。
“好啊，一起去吧。”
左右回到家也是一个人冷冷清清，不如出去找到事情做，反正时间还早，说不定人忙起来了，也就不会再想那些烦心事了。
“那我们现在走吧。”
姜宁舟大喜，刚准备拿着包和外套跟楚清意一起出去，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刚才签订合同的陈氏集团负责人发来的消息。
对方对这次合作抱有很大的期待，希望能在今晚约她们一起吃顿饭。
姜宁舟看完嘴角微翘，将手机屏幕转过来递到楚清意眼前晃了两下，“看来是没办法和你一起清静地吃顿饭了。”
“这样也好，顺便探探对方的底细。”
楚清意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姜宁舟的意思。
她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前跟着顾淮渊在各种饭局上锻炼出来了，楚清意早已总结出一套独属于她自己的应对方案，无论什么场合都能处理得如鱼得水。
更何况她也想看看，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冒着违抗顾氏的风险递来合作请求的，是个怎样的人物。
确定楚清意不排斥，姜宁舟这才应下对方的邀约，地点依旧在她说的那家日料店。
公司离得远，再加上刚好撞上下班，等二人坐车赶过去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姜宁舟拉着楚清意慌慌张张地走进店门，还没来得及问店员具体的房间号，一旁正坐着聊天的几个年轻人就朝她们走了过来。
“您好，姜总是吧？我是陈生，陈氏集团的负责人。”
对方明显是仔细研究过他们公司内部的人员资料的，一眼就认出了姜宁舟。
姜宁舟有一瞬间的错愕，毕竟之前很少有合作对象坐在大厅里等人，不过她随即便反应了过来，大方微笑回应。
“陈总好，刚才路上有些堵车，让你们久等了，实在不好意思，介绍一下，这位是楚清意，是我们公司近期的项目顾问。”
事发突然，很多东西来不及准备，就连这个职位都是二人在路上临时想的。
本来姜宁舟并不在意这些，但楚清意执意要如此。
到底是两家公司之间的合作，凡事还是说得正规些好。
闻言，陈生立马褪下眼中的疑惑换上一副笑脸，主动向楚清意伸出手。
“原来如此，刚才我就在想能跟姜总一起过来且如此气度不凡的不会是什么普通人，没想到还真被我猜对了，失敬失敬。”
“陈总言重了，不如我们还是进去说吧。”
“好，那就一起走吧。”
刚刚谈话的功夫，店员已经为他们找好了包间。
这家日料店刚开业没多长时间，就以精致的菜品和独有的服务在圈内闻名，由此引来不少商界大佬前来体验，可见其背后老板的实力有多雄厚。
几人在店员的指引下进入包厢就座，没过多久菜品便一样一样送了过来。
楚清意深知自己不是这顿饭局的主角，全程专心享用美食，并未过多参与他们的对话，只有在偶尔被提及的时候才会抬头回应几句。
多番交流下来，姜宁舟对陈生几人的性格也有了大致的了解，对接下来的合作愈发期待。
趁着去卫生间的功夫，姜宁舟向楚清意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清意……哦，不，姐……这次真的多亏有你，要不是有你及时提醒让我签下陈氏的合同，我估计现在还坐在办公室里苦恼，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才好。”
“倒也不用这么说，你们能跟陈氏谈下这笔合作是因为公司本就有实力，我只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而已，要感谢的，还是大家。”
楚清意甩去手上的水珠，并未接受姜宁舟的道谢。
无功不受禄，是她一贯的原则，哪怕姜宁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她的妹妹也不行。
更何况，楚清意觉得她自己确实没做什么。
姜氏能等来转机，完全是因为以姜宁舟为首的公司高层及时从内部稳住了人心，要不然，事情恐怕不会这么顺利。
“我明白了，但还是谢谢你，姐。”
姜宁舟听懂楚清意的弦外之音，心中愈发感慨。
同样都是姜家的女儿，为何人与人之间的差别会如此之大，一个趁着公司势弱借机打压，一个却愿意不计前嫌回来帮忙。
也不知道如果父亲知道这件事，又会是怎样的想法。
“那清意姐你在这儿再缓一会儿，我先回去看看情况。”
“好。”
等姜宁舟离开，楚清意转头看向镜子里自己的侧脸，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几天光忙着处理别人的事情，竟没有发现，自己跟刚怀孕那时候比起来又瘦了许多，别家的孕妇恐怕很少出现这种情况吧。
希望肚子里的孩子不会怪她。
想着，楚清意轻轻抬手摸上自己的小腹。
恍惚间，她似乎真的感受到了孩子向她传来的回应，心情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调整好状态，楚清意这才从卫生间走了出来，一转身，居然在拐角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顾淮渊站在走廊尽头，手里拿着一根已点燃的烟，眉头微皱，看起来心情不大好的样子。
回想起今早的那个吻，楚清意下意识想要绕开。
可下一秒，顾淮渊就如同有感应一般朝她看了过来，二人的视线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撞在一起，气氛有些尴尬。
“楚清意？又是你，跟我都跟到这儿来了，真是有本事。”
因为那些恼人的新闻，顾淮渊一天都没什么好心情，语气也十分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