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师傅也看出了楚清意的焦急,一脚油门开得飞快,平时半个小时的车程硬生生缩短到了二十分钟。
楚清意道了谢,随后马不停蹄的朝着急救室跑去。
在急诊室门口,许桢已经等候在了外面,他额头上都是汗,此时正一脸焦急。
“我妈她怎么样了?”楚清意跑上去问道。
许桢苦笑着摇了摇头,“医生说情况很不好,这次要是抢救不过来,很有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楚清意心顿时凉了半截,她颤抖着掏出手机,让许清越赶紧过来。
急救室的门被推开,医生从里面走出来,看着门外孤零零的两人问道。
“你们谁是楚珺的家属?”
楚清意和许桢一同上前,“我们都是,医生您有话直说,再坏的情况我们都能接受!”
楚清意话虽是这么说的,但声音都是带颤的,明显是在强装镇定。
“病人现在情况很不好,必须立刻进行肾脏移植手术,否则存活率只有10%!”
楚清意听后瞬间跌落在地上,许桢急得则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忍不住在病房门口来回踱步。
“怎么办?找了那么长时间,都没有一个愿意捐献的人,现在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找得到啊?”
楚清意听到这心中却燃起的希望,她从地上站起来,拿出手机开始拨通号码,一边按键一边喃喃自语。
“有办法的,还有办法的!之前明明有一个志愿者,只要我去求顾淮渊,求他不再限制那个志愿者,妈就一定能救回来的!”
楚清意哆哆嗦嗦地拨通了电话。
第一遍,听筒中传来了对方正在通话中。
第二遍,第三遍……楚清意甚至都已经数不清有多少遍了,电话依旧被拒听。
她就这么不厌其烦地反复拨通电话,终于在不知道第多少次时,电话被接通了,里面传来姜宛宛懒洋洋的声音。
“这么晚了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我的好妹妹。”
楚清意顾不得其他,焦急地说道:“妈妈现在性命垂危,你能不能快点想办法让顾淮渊接电话?”
姜宛宛愣了一下,随后有些好笑地问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楚清意,你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些。”
楚清意一噎,表情变得有些不可置信。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你也是妈的女儿,你就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妈去死吗?”
姜宛宛嗤笑一声,“那是你妈,当初离婚的时候我就已经跟她断绝关系了,现在她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淮渊现在跟我在一起,别再打电话过来了,我要是你,就不会在这白浪费功夫,现在就开始联系墓地准备葬礼!”
电话要被挂断,楚清意不死心,电话再拨通过去的时候,已经被拉黑了。
她想要去直接联系那位志愿者,却发现医院要保护志愿者的信息,所以她压根不知道是谁。
楚清意不知道这一夜自己是怎么过去的,只知道她不断切换号码拨通顾淮渊的电话。
但只要一被接通,在听到是她的声音后,就会被立马挂断。
中间病危通知书下了几次,明明只是一张薄薄的纸,楚清意接过后却觉得有千斤重,因为她承载了一个人的生命。
天刚破晓,太阳出来的时候,一切都充满希望,一切都是新的开始,可楚清意再也见不到楚珺了。
在楚珺被蒙着白布推出来的时候,楚清意一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跌跌撞撞地将白布掀起来,泪水在看到女人的脸时翻涌而下。
楚清意声嘶力竭地呼喊着楚珺,心脏一抽一抽地痛,她实在不敢相信,前两天还叮嘱她要照顾好身体的人,今天就成了一个冰冷冷的尸体。
许清越流着泪一言不发,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喉咙中发出轻微的呜咽声。
许桢也湿了眼眶,却也不得不在此刻镇定下来。
他一手操办着楚珺的事,浑浑噩噩地去领死亡通知书。
他们用两天的时间准备了葬礼,楚清意跪在灵堂,身后人不断,她却听不到一点声音,只是六神无主地盯着供桌上的黑白照片。
突然,身后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楚清意漠然地回头,眸子中突然爆发出滔天的恨意。
“这也是我妈的葬礼,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进去?”姜宛宛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气得通红,“你们没照顾好妈,妈死之后还不让我这个女儿进去戴孝,你们还是人吗?”
许清越冷冷地注视姜宛宛,“昨天晚上找你的时候你在哪儿?妈人都走了,现在只要来尽孝心了,你早干嘛去了?”
姜宛宛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她身旁的顾怀渊却是迟疑地开口。
“伯母这样也不是我们想看到的,宛宛毕竟是伯母的女儿,于情于理你们都应该让她进去。”
听到这里,楚清意像疯了一般站起来,死死地将姜宛宛和顾怀渊推了出去。
“滚!你们给我滚出去!要不是因为你们,妈也不会死!”
顾淮渊被推了一下,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差点摔到地上。
他眉头紧锁,下意识地质问出声,“你又在发什么疯?伯母去世的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姜宛宛眼中闪过一丝心虚,她赶紧拉着顾淮渊往后撤,装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淮渊,别说了,既然妹妹不欢迎我们,我们走就是了!”
姜宛宛说着,拉着顾淮渊往门外走。
楚清意冷冷地注视二人,怒火毫不加掩饰:“赶紧滚!妈不想看见你这头白眼狼,你也别来脏了妈的轮回路!”
顾淮渊被姜宛宛扯了出去,有些怀疑:“宛宛,楚清意刚刚那是什么意思?伯母的死难道跟你有关系吗?”
姜宛宛强装镇定,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妹妹应该是在怪我吧,怪我没有在妈的身边照顾,所以妈才会去世。”
“真是荒谬,伯母生病的时候你还是植物人,她们怎么能将错都推到你一个人身上?”顾淮渊只觉荒谬。
姜宛宛可怜地摇摇头,有些自责:“不,是我的错,我没有在母亲身边尽孝,他们怨我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