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猩红,从楚清意的身体里流了出来,她睁着眼,眼神里却满是空洞。明明身体在留着血,她却好像没有丝毫的感觉,没有丝毫的挣扎。
那种感觉,就好像此时此地的她就是一个死人一般。
不,不回的。
顾淮渊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他磕磕绊绊地跑过去,伸手落在楚清意的鼻子前,薄弱的呼吸,并没有止住他的慌乱。
“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他甚至忘记了喊人,慌张地把人抱起来,跌跌撞撞地冲下楼。
楼下的刘姐听到动静,从房间里出来的,看到这一幕,也都吓得尖叫起来。她整个人都吓傻了,虽然她讨厌楚清意,可没有想要她死呀!要是她死了,会不会来找她算账啊?
她越想越害怕,干脆趁乱跑了出去。
崔风致出来的时候,差点没被她撞上,他喊了两声,刘姐头也不回,正觉得奇怪,就已经看到了顾淮渊抱着浑身是血的冲了出来,他心头一惊,赶忙出去开车。
直到楚清意进了手术室,崔风致回头,就看到自己家总裁浑身沾满了血,靠着墙满满地跌坐在了地上。
他的面色惨白,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崔风致都要怀疑顾总身上的血是不是自己留的。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本把人送回别墅后,顾淮渊就让他回去的,只是崔风致想着之前跟楚清意说过许清越的事情,又见姜宛宛因为许清越受了伤,自然有些担心。
没想到,还真的出了事。
“顾总,要不我先送你回去换身衣服吧?”崔风致有些担心,顾淮渊这个样子要是被人看到了,指不定闹出什么新闻来。
顾淮渊却像是充耳未闻。
崔风致心想只怕楚清意出抢救室之前,总裁是不会离开了,他没有办法,只能打了个电话,让人先送身衣服过来。
又跟医院这边联系了一番,让他们把消息先封锁一下,避免有心之人来做文章。
就算这样,还是晚了一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来的医院居然是赵彦承之前在的那一家,楚清意被送过来的时候,被眼熟的医生看到,给赵彦承打了电话。
崔风致通知让送衣服的人还没有来,赵彦承和许清越就到了。
他们一看到顾淮渊浑身的血,就一下子红了眼。
赵彦承的脚步有些踉跄,倒是没有说什么,他跟熟识的医生打了招呼,直接换了衣服消了毒进了手术室。
许清越则不管不顾地冲到顾淮渊的面前,想要一个说法:“混蛋,你到底对我姐做了什么?顾淮渊,你要是个男人就冲着我来,拿一个女人出气算什么本事?”
“许总,你冷静一下。”崔风致能够理解他的心情,却不能任由他伤害自己家老板。
许清越落了空,却不死心地叫喊着,哪怕是半夜,还是惹得不少人张望。
崔风致回头看了看自己家老板,依然无动于衷的样子,不由得皱眉,他压着嗓子在许清越的耳边提醒:“许总,你这样只会影响楚小姐的抢救,何况,你要是继续这么闹下去,惹来了记者什么的,只会影响不好。”
“我不怕,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你们狗屁顾氏的顾总,不过就是一个只会欺负女人的人渣。”
“就算你不为自己,难道不为楚小姐想吗?”崔风致有些急了。
许清越却红了眼,“我不管,我现在就要打死他。”
“放开他。”顾淮渊像是突然清醒了过来。
崔风致愣了愣,迟疑地看了过去,“总裁?”
“我说放开他。”顾淮渊抬起头,面无表情,眼神却让崔风致的心头一颤,只听见顾淮渊冷声说着:“不是想打死我吗?动手啊!”
他说的漫不经心。
崔风致心里担心,却不得不放开了手,只见许清越一下子冲了出去,一拳重重地落在顾淮渊的脸上,这一下,血是顾淮渊的了。
顾淮渊没有还手,甚至还笑出了声,反倒是一旁的崔风致看的心惊胆战,“顾总。”
“继续啊!”
顾淮渊不为所动,反而在挑衅。
许清越咬着牙,挥着拳头,还想要再落下去,却被急匆匆赶过来的许桢拦住。
“爸,你放开我。”
许清越不肯服气。
许桢自然不肯松手,他恨铁不成钢地怒骂道:“看看你干的好事。”
他就不明白了,明明说是要把人给带回去,怎么闹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许清越愣了愣,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懊恼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随即靠在墙上,眼神死死地盯着抢救室,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崔风致松了口气,悄悄地收回了手。
许桢也是卸了口气,他满目沧桑地看了一眼抢救室,随即缓缓地走到了顾淮渊的面前。
顾淮渊皱了皱眉,他看不上楚清意身边的人,自然也没觉得许家的人有什么了不起的。可许桢到底是长辈,他的眼神里还是有几分迟疑。
许桢倒是没有在意,他喊了一声:“顾总。”
顾淮渊怔了怔,没有说话。
许桢也不在意,他自顾地说道:“按理来说,有些话,我没有资格说,可是,不管怎么说,清意她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是从她跟着她妈妈进了我们许家的那一刻,我就把她当做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现在我跟你说的话,只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恳求你,顾总,求求你,放过我女儿吧!”说着,许桢居然跪了下来。
绕是崔风致也不由得一愣。
顾淮渊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抿着唇,却依然没有说话。
许清越急了眼,他满是恨意地上前,喊着:“爸,你这是做什么?我们不要求他!”
“你给我闭嘴。”许桢挥开许清越想要把他扶起来的手。
“顾总,我不知道清意她到底做了什么错事,我也不为她辩解,可是,这几年,她在顾氏不管是工作还是对你,都是满意满意的付出,我求求你,就看在这些上面,放她一条生路吧!”
顾淮渊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僵住,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