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渊等了好一会，见楚一一始终没有过来，干脆走过去，没想到，走过来就听到了楚一一的话。
他脚步一顿，神情复杂地看向楚一一。
他知道，楚一一知道他是在看她，可是小人儿却没有回头，而是郑重其事地她的老师说着：“老师，你误会了，他真的不是我爸爸。”
“可是，可是……”小老师有些急了。
这怎么可能不是她爸爸？
“一一，老师知道……”小老师还想劝说什么。
顾淮渊适时开口：“不好意思，请问我能跟孩子单独谈谈吗？”
小老师不争气地红了脸，不是她花痴啊，实在是这男人太优秀了。
“可以吗？”
没有等到回应，顾淮渊再一次开口。
楚一一抢在老师开口前，一把抓住了老师，哀求着：“老师，不要。”
小老师压根就不相信楚一一的话，在她看来，楚——这分明就是在闹情绪。要是平常，她肯定会听从孩子的意见，可是在顾淮渊的面前，她根本无法拒绝。
“一一，听话。”她拉开一一的手，转身对顾淮渊说道：“我先回教室，结束了您给我打电话！”
顾淮渊自然是点头。
楚一一嘴上说着不愿意，实际上进步却没有动弹。
等老师走了进去，只剩下她跟顾淮渊，她才想着要跑。
顾淮渊只是喊了一声：“一一。”
楚一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突然就觉得很委屈，眼眶一下红了，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落。
“一一，不哭。”
顾淮渊心里乱成了一团，有些事情，他有了猜测，却又不敢去证实。
他能够感觉到自己是在害怕。
可是他可以肯定的是，当他看到楚一一的眼泪时，是真的心疼。
他蹲下身子，开口：“一一想见爸爸？”
他问话的时候，声音都在抖。
楚一一的眼泪更凶了，可是，她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回转过头，有些凶巴巴地说道：“跟你没有关系。”
顾淮渊闭了闭眼，好一会，才又迟疑地开口：“你叫楚一一？”
楚——这才感觉到了有些不太对劲。
她下意识地说道：“是不是老师跟你说了什么？你不要误会，老师她什么也不知道，睡午觉的时候，跟她说是要给爸爸打电话，我想老师应该是误会了。”
她着急忙慌地想要解释。
顾淮渊听了反而坚定了心中的猜测。
看样子，她知道！
“你叫楚一一。”顾淮渊再一次说道。
楚一一咬着唇，看着他没有说话。
顾淮渊顿了顿，又说道：“你妈妈是，楚清意！”
他的语气很肯定，楚一一知道瞒不过去了，低下了头，不说话。
小老师不太放心，虽然进了教室，心思却还在外面，她抬头从窗户看了过去，只见一大一小的人儿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
她慌了慌，再看过去，在秋千旁边看到了两人的身影，才算是松了口气。
顾淮渊猜到了答案，反而不知道怎么跟楚一一相处。
楚一一知道他猜出来了，心情有些复杂。她一直都想要让顾淮渊知道她的存在，可是，她又不愿意自己开口告诉他。
楚一一承认，自己是害怕的。
她害怕，顾淮渊压根不肯认她。否则，他怎么会从来也没有找过她？
“你妈妈她……”
顾淮渊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你能不能不要告诉她，我们见面的事情？”楚一一着急地说道。
她不敢想象，要是楚清意知道自己居然背着她跟顾淮渊见面，而且她们还知道了彼此，会有多生气。
“你妈妈不让你见我？”
顾淮渊明知故问，虽然这个答案他并不意外，可是说起来还是觉得很不舒服。
楚一一想了想，摇头：“不是不让，她不知道我知道你的存在。”
顾淮渊有些意外。
“我是自己猜到你是我爸爸的。”楚一一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求表扬的意味。
顾淮渊自然看到了，他的心情更加地复杂。
他迟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楚一一的脑袋，夸道：“一一真聪明。”
楚一一也觉得自作聪明，不过，她想了想还是说道：“只不过，你很快就不是我爸爸了。”
“怎么会？”顾淮渊一下子急了，“既然我是你爸爸，那就永远都是你爸爸。”
楚一一到底还小，有些不太明白他的话，她摇头：“可是你很快要跟别人订婚了，那时候你们就会有自己的小宝宝，到时候你就不是我的爸爸了。”
顾淮渊眉头更紧，他不知道楚一一从哪里听到他要订婚的事，他本想否认，可是想了想，只是说道：“你妈咪结婚了，不是还是你妈咪吗？”
他想到楚清意，忍不住沉下了脸。
楚一一听了，却皱了皱眉，摇头：“妈咪没有要结婚呀！”
“怎么没在？她应该是不想告诉你。”
提到这，他心里只觉得烦躁。
如果不是她跟赵彦承要结婚，他怎么会误会一一是赵彦承的女儿。
“你之前不是还叫他爸爸的吗？”顾淮渊没有察觉到，自己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一丝吃味。
楚一一听得云里雾里。
“你说的是谁？”她一脸茫然。
顾淮渊回过神，有些自恼，他是怎么了，怎么把自己的情绪发泄到孩子的身上？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一些。
只是开口的时候，还是有些别扭：“就是赵彦承，我听你叫他爸爸了。”
不过，那时候他只是看了个背影，并没有看到楚一一的脸。
楚一一认真地想了想，好一会才“哦！”了一声。
顾淮渊见状，立即问道：“想起来了吗？”
楚一一却神情复杂地看着他，反问：“你早就见过我了吗？”
顾淮渊摇头，如实说道：“没有，我只是看见了你的背影，那时候，不知道是你。”
“可是，我听见你叫他爸爸了！”顾淮渊说这话的时候，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固执。
楚一一到底是没有忍住，笑出了声。
“可是，赵叔叔他只是我的干爸爸呀！”楚一一笑着说道。
顾淮渊一下子没有回过神来，只是呆呆地看着楚一一，好一会都没有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