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苑苑明知道程怀霖不喜欢她，平时也吃了不少闭门羹，如果不是一心维护她的顾淮渊带着她来，她压根不敢单独对上程怀霖。
今天搞这一出，无非是因为昨天在顾家听说了深海之心的来历，知道是自己坏了孟家的好事，八成也从顾淮渊那儿听说了孟家今天上门的消息，上赶着来露脸。
她想得也没有错，今天孟家在，她闹到了门口，程怀霖就是看在顾淮渊的面上都不会让人直接把她赶出去。
“明岚，让姜小姐进来吧。”
明岚闻言应了一声，让开了路，语气平和，落在姜苑苑身上的目光却不是那么和善，带着警告：“姜小姐，请进，别唐突了客人。”
姜苑苑没忍住扬起了嘴角，心中暗暗记上了明岚的仇，理了理裙子走了进来。
进了客厅，她四周看了看，这才像是发现了有客人在一样，惊讶道。
“有客人在啊！”
她走进来了，楚清意这才发现姜苑苑脖颈上还戴着昨天拍下来的深海之心。
它的光芒还是一样的夺人眼球，然而姜苑苑可能是用力过猛，没有意识到白裙子和华丽的深海之心搭配起来只能让人觉得不伦不类，颇有些浮夸。
它本来就是藏品，适合放在展览柜中供人观赏，被不合适的衣着搭配着只像个不合时宜的仿品。
连孟照瑾都有些看不下去地别过了头，一脸惨不忍睹。
那边姜苑苑丝毫没有意识到，她将别人半路抢走的东西佩戴在正主面前有什么不对劲，还在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讨好林雉。
她凑到了程怀霖身边：“奶奶，这是？”
程怀霖语气淡淡地。
“这是孟家的老夫人，你按照辈分叫一声老夫人就好。”
姜苑苑笑意温婉，仿佛刚才在门口和明岚起冲突想要硬闯进来的样子都只是错觉，丝毫不见半分无礼，并且还刻意放轻了声音：
“原来是孟老夫人，幼时我曾有幸在姜家和孟家的合作会上见过您一面，没想到过去那么多年了，您却和当年一样，居然没有一点变化。”
她本意是想要在林雉面前亮明自己姜家大小姐的身份，借此也说一说林雉的好话，让她能对自己记忆深刻，印象能好一些。
然而林雉却不吃这一套，冷哼一声。
“当年的合作会上我是见过姜家的孩子，但那孩子落落大方，聪慧明朗。据说当年姜家的另一个姑娘嫌我老婆子没资格让她亲自出来见，也不知道现在她有那个资格能在我面前露脸吗？”
她说话毫不留情，姜苑苑的笑意硬生生僵在了脸上，牙都要咬碎了。
当年合作会的重点在孟家老爷子身上，这个老夫人便自然而然地被人认为是依附于丈夫的贵妇。
姜家的长辈都去招待来的合作方的时候，孟老夫人到了姜家休息。
当保姆让姐妹俩下楼见长辈，姜苑苑自己哭闹着不要见她，鄙视的看着楚清意下了楼。
谁承想当时孟老夫人带着年纪还小的孟郁禾亲自来和孩子们打个招呼，正好站在门外听完了这出闹剧。
姜苑苑自己凑上前闹了个没脸，尴尬地打了个招呼，即便程怀霖和林雉根本没有回应，便起身去了聚在一起的三人那边。
孟氏姐弟正和楚清意兴致勃勃地聊天，忽然看见姜苑苑走了过来，白裙子被风扬起，她温柔地笑着把碎发拢到耳后，十分自来熟地坐在了她们对面。
“实在对不住，我来晚了些。清意，劳烦你了，要不去休息会儿？”
她态度熟稔，很是自然，以这个家的主人自居，甚至三言两语把楚清意也放到了客人的位置上。
孟照瑾心直口快，当即不爽地反问回去：“你谁啊？这里是顾家，你姓顾吗？”
姜苑苑笑意更深了，正是在等这句话。
她言笑晏晏，伸手摸了摸自己脖颈间熠熠生辉的深海之心，脸上带了几分甜蜜和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得意：
“我叫姜苑苑，是姜家长女。虽然我不姓顾，但淮渊之前说过我会是顾家的女主人。”
楚清意脸色不变，没有半分波澜，叫一直盯着她想看到她难过的姜苑苑有些失望。
孟郁禾和孟照瑾不约而同地看向楚清意，目光中是如出一辙的担忧。
早在来顾家之前，这些情况她们都是了解过的，知道程怀霖一直按照培养儿媳妇的标准在培养楚清意。
而楚清意对顾淮渊也有感情，只是现在中间有了个姜苑苑。
只是她们并不知道，原来顾淮渊已经说过要娶姜苑苑了。
楚清意波澜不惊，语气是一贯的淡漠：“连深海之心都能自己做主拍下，看来二位感情很好。”
一句话便叫姜苑苑险些失态。
虽然拿下了深海之心，但却惹怒了顾淮渊。
昨晚顾淮渊并没有在医院陪她，因为她的莽撞和冲动打乱了顾淮渊的计划，还险些得罪了孟家。
就在她将怒气憋回去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明岚惊讶的声音。
“先生怎么来了？”
只见顾淮渊从外面进来，却也神色和缓地向明岚问好：“岚姨，我来见奶奶。”
程怀霖回过头来看见他，心知顾淮渊还是有分寸的，即便是自己和孟家有交情化解了矛盾，却也明白这事终究是他这边做得不好，上门来道歉了。
她招呼着顾淮渊过来，和林雉介绍道：“这是我那不成器的孙子，昨天他冒冒失失的，不知道是你的东西，这才闹了笑话。”
顾淮渊站住，朝着林雉微微欠身，神色歉疚谦恭。
“昨日是晚辈的不是，实在是对不住孟奶奶。我的收藏中有一件蓝田玉，年代已久，从前在欧洲那边拍下来的，不及深海之心珍贵，只能聊以慰藉，当作赔礼，已经让人送去孟家老宅了。”
林雉笑着点了点头，收了赔礼，也表明自己不会再追究，冲着顾淮渊挑眉：“瞧瞧，你们家的孩子都站这么大了，谦和知礼，我家那几个皮猴子要是有半分淮渊的乖巧，我做梦都要笑醒的。”
程怀霖被她逗得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