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想到，这么小小的一个人儿，居然还知道抄袭。
不过听着楚一一不以为然的态度，他正色说道：
“什么叫不就是别人说你妈咪抄袭，你知不知道抄袭这件事很严重？这关乎一个设计师的名誉，一旦沾染了抄袭事件，以后还有谁会找你妈咪做设计？”
“我知道。”楚一一倔强地抬起头。
姜成海忍不住皱眉，他这辈子三个女儿，虽说起来都不太省心，可还从来没有哪一个这么跟他顶过嘴，至少在楚一一这么大年龄的时候，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应该生气的，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满脸的倔强，又觉得有些好笑。
姜成海甚至都搞不明白自己这复杂的情绪是怎么一回事。
他难得没有发脾气，而是耐着性子说道：“既然你都知道，怎么还能说得这么无所谓？”
“知道是知道，可是这跟我妈咪有什么关系？”楚一一撇了撇嘴。
姜宁舟错愕地看向楚清意，没想到，楚清意却是一脸的淡定，没有丝毫意外的样子，她愣了愣，等想明白了过来，也不由得勾了勾嘴角。
是啊！
她们怎么活得还不如一个孩子？
姜成海并没有反应过来，他还在说着：“什么叫做这跟你妈咪有什么关系？这怎么能没有关系呢？这是你妈咪的事情！”
“外公，你说得不对。”楚一一很严肃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一脸认真地看向姜成海，郑重其事地说道：
“是那些人非要说我妈妈抄袭，所以是那些人的问题，跟我妈咪有什么关系？”
她顿了顿，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姜成海，问道：“还是外公你们也觉得我妈咪会抄袭？”
姜宁舟听到这话，没忍住笑出了声。
姜成海憋红了脸，却又说不出话来，只能把不满转移到姜宁舟的身上，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姜宁舟还没来得及说话，楚一一已经气呼呼地嘟着嘴说道：“外公，你干嘛瞪我小姨，是不是你不让小姨相信妈咪？”
“我没有……”姜成海下意识地想要解释，一抬头却看到两个女儿还有外孙女都笑盈盈地看着她，没有怨怪，只是藏不住看笑话的样子。
姜成海一下子没有了脾气，却又拉不下脸，只能嘟囔着：“算了算了，你们都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们了，爱怎么办怎么办吧！”
楚清意笑了笑，倒是没有说什么。
反而是姜宁舟笑盈盈地看着姜成海，忍不住地调侃：“爸，没想到也有你说不出话的时候？”
姜成海愣了愣，他不是生气，只是没有见过一贯冷静沉默的小女儿，这么鲜活的样子。他不由得收紧了眉头，或许，这样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姜宁舟见他不说话，以为自己开玩笑过来了，连忙解释：“爸，我就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没想到，姜成海听了这话却拉下了脸。
“开什么玩笑？”
姜宁舟不知所措地看向他，就连楚清意也担心地看向他，没想到，下一秒姜成海却勾了勾嘴角，若无其事地说道：“要我说，你们几个也是白活了这么大岁数，都比不上我们家小孙女。”
姜宁舟不敢置信地看着姜成海，换来的是他不满的眼神：“这么看我干什么？我说错了吗？我觉得一一说得对。”
楚一一一下子嘚瑟了起来。
楚清意抿了抿嘴，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嘴角分明也扬了起来。
倒是姜宁舟无奈地摊了摊手，“好好，都是我不好……”
她有什么办法？她虽然看明白了，这家里是小的傲娇，老的更傲娇，这黑锅也只能她背了。好在，这“黑锅”她背得心甘情愿。
楚一一却不愿意：“才没有，小姨最好了！”
姜成海一听不乐意了：“你这小家伙，一会妈咪最好，一会小姨最好，怎么，就我这个糟老头子不好？”
姜宁舟和楚清意闻言，差点没抓紧手中的筷子，她们什么时候见过姜成海这样？
姜成海自己却没在察觉，自己一副傲娇争宠的样子。
他等着小丫头夸他，没想到，小丫头却是一脸愁容，为难的样子。
“外公，妈咪说了，小孩子不能撒谎！”
“你这是什么意思？”姜成海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姜宁舟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楚清意也没有想到女儿会这么说，虽然觉得好笑，却还是拉了拉女儿的胳膊，压着声音警告：“楚一一，不许胡说八道！”
楚一一一听不乐意了，她撇了撇嘴，一副委屈得要哭的样子：“我怎么就胡说八道了。”
姜成海并不是真的计较，看到楚一一这个样子，又连忙说道：“好了，不过就是孩子的童言童语，你怎么还认真了？”
楚清意无奈地想说什么。
楚一一已经一脸得意地说道：“看吧，我就知道，外公是最最好的。”
她的一番话，顿时惹得姜成海哈哈大笑。
楚清意忍不住点了点楚一一的小脑袋：“你啊！”
她一脸无奈，眼底却满是宠溺。
姜宁舟更是乐不可支地笑道：“哈哈，还是我们家以一招人疼！”
楚一一傲娇地抬了抬头，藏不住地得意，不过她还不忘对姜成海说道：“不过外公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叫小孩子的话当不了真？可是我说的都是心里话啊！”
姜成海好不容易听到自己的乖孙夸自己，自然是连声说道：“我家一一自然不是一般的小孩子，一一说的话，都是对的。”
“哈哈哈……”姜宁舟到底没有忍住。
一时间，欢声笑语冲散了所有的担心。
餐后，姜宁舟给楚清意倒了杯咖啡，一边看着正在下着棋的一老一小，忍不住感叹：“真不敢想象，爸爸也会有这样童心未泯的时候。”
楚清意点头：“是啊！”
她印象中的姜成海，其实并不好。他既忙碌，也不顾家，尤其是跟妈妈两个人离婚了以后，更是对她这个女儿毫无感情。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她从小到大渴望的父爱，居然会折现在了她的女儿身上。
姜宁舟也忍不住叹息。
比起楚清意，姜成海对她还是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