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柠及笄宴那天他也在场，宴会上发生的事一清二楚，并不记得这件事。
司柠努力维持着神色，不让自己慌乱，大脑飞速思考。
“当日姨娘撞死后。。。。。。”她像是回想到了当日的惨状，双眼垂低，黯淡无神，唇边笑意有些苦涩。
萧泽紧盯着司柠，等着她的回复。
两人对峙猜忌时，裴越清冽声音传入耳中。
“当日云姨娘撞死后，她身边的丫鬟送来了镯子，只不过二皇子当时的心思全在司二小姐身上，未曾注意罢了。”
裴越大步走过来，入众人眼时抽回落在司柠身上的目光，眼帘微垂，压住激艳光华。
他希望司柠能明白，二皇子从知道她身份的那时起，就已经放弃了她。
不要再对二皇子抱有期待，看看身边的人吧。
司柠只觉胸口轻轻一颤，眸眼挑起望向不远处的男人，夹杂着打量。
裴越怎么在这里？
不经意间路过？还是特意来寻她的？
在外人面前裴越不敢表现得太爱司柠，站立在她不远处。
“二皇子询问这些事做什么？”裴越侧身面向萧泽，不动声色挡住司柠身影。
隔绝掉两人交织的视线。
萧泽唇角噙起笑来，避重就轻，“司大小姐镯子不见了，瞧她紧张的模样，随口问两句罢了。”
“殿下，找到了。”
就在这时，侍卫从废墟里找到司柠的镯子双手奉给萧泽。
萧泽抬手接过，指腹捻了捻。镯子上沾满灰尘，还有几道划痕，
是他多心了！
“男女授受不亲，还请裴少傅转交给大小姐。”萧泽将镯子递还到侍卫手上，侍卫又双手奉给裴越。
裴越顿了一会，这才拿起镯子。神色有些冷淡，像是不情愿似的。
萧泽瞥他一眼。看来司妙婷说的没错，裴越并不喜欢司柠，主动迎娶司柠是因为想给她报仇。
他一笑，转身离开。
待萧泽走远后，裴越紧敛的眉眼舒展而动，拿出锦帕擦拭干净镯子上的灰尘，抬手抚过那几道细小裂痕。
“我让人去修复了再还你，可好？”轻柔凝结在裴越眼底，他近乎小心翼翼的声音。
司柠冷睨着裴越，双目不见半点波澜，心里却涌起一股难以掩饰的屈辱。
在外人面前一副嫌恶她的模样，在她面前又是这般谦谦君子。
为了给司妙婷报仇他真能豁得出去。
“不用了。”她嘴唇一张一翕，冷然道。
她另样的眼光看得裴越不是滋味，他知道司柠可能误会了，但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司柠什么都不知道，他如何与她说那些莫须有的事？如何让她防备着二皇子？
“很快的，明天就好。”他将涩然尽数掩藏进眼底，眉目温和，柔声道。
司柠疏忽一笑，悲凉从眼底浮现而出，未出声，脚步踉跄离去。
她看出来了，这辈子的裴越不会放过她，可她不愿再陪他上演柔情蜜意，不愿再走老路。
经过裴越身边时，男人臂膀一展拉住她，“我送你回府。”
司柠缓缓抽回胳膊，浅笑看着他，“我是守孝之身，还请裴少傅离我远些，免得沾了晦气。”
裴越温和的表情渐渐散去，神色凝重起来。
司柠何必诋毁自己来摆脱他？
“柠儿，我不在意。”他几个字表明了态度。
“我在意。”司柠冷眼看着他，“我这种恶毒之人，不配和清风霁月的裴少傅走近。”
司柠这话有几分赌气的成分。
昨儿和裴越的婚事传出去后，她已经听到了无数流言蜚语。
裴越心底被刺痛，略显心疼地看着眼前的人，握住她臂膀的指腹轻轻蜷缩，想将她拉进自己怀里。
可他不能，那样会吓到司柠。
他微微阖了下眼，隐忍道：“说什么配不配的，我们已定下亲事，算是半个夫妻。”
司柠黯然而轻嘲地一笑，“半个夫妻！”
那一世他们是真正的夫妻，可丝毫不影响他不爱她，现在半个夫妻算什么？
她不会再信这些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