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越长睫眨了眨,掩饰性地垂下头。
“月凝说你不见了。”仅一瞬,裴越已想出了对策。
司柠审查眼神,裴越刚刚好像是从楼梯口上来的。
难道是她多虑了!
裴越躲闪目光几次飘落在司柠身上,见她狐疑退却,转而反问,“你怎么会来赌坊?”
他想一步步引诱司柠说出困境。
他会帮司柠,可又不想默默帮扶,并不是想在司柠身上讨些什么,而是想让她知道他的付出,慢慢喜欢上他。
“来照看我三哥。”司柠早就想好了对策,应答如流。
裴越瞳眸稍黯下来,司柠还是不相信他,有些事不愿意与他诉说。
顾时韫捂着胸口,站在一旁默默看着,他怎么觉得这两人很是别扭?
司柠防备着裴越,而裴越很是小心翼翼,生怕会惹司柠生气?
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裴越瞅一眼顾时韫,让他快些离去,不要在司柠面前晃荡。
顾时韫啧了一声,故意与司柠搭话:“放了白砚齐是吧,没问题。”
他说话间深深探看过司柠手臂上的伤,想关心两句,可裴越大步过来横在眼前,不许他有任何举动。
顾时韫失笑不已,裴越大可不必这般防备他。
他拍拍裴越肩膀,侧身离开了。
裴越戒备眼神,瞪着顾时韫的身影消失在拐角。
还以为顾时韫是个安分的,不想也是见色起意,以后要防备着,不能让他和司柠单独接触。
“很疼吧!”裴越轻轻将司柠撩起的衫袖拢下来,握住她的手,柔情温存。
司柠缩回手来,轻缓语调,“没事。”
掌心温软霎时散去,裴越五指蜷了蜷,“走吧,护送你回府。”他调整好情绪,继续温和对司柠。
司柠点头,先行一步。
裴越默默跟在司柠身后,目睹她上马车,随后翻身上马。
冬日的寒风凛冽,冷剐过来掀起轩窗帷幔,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裴越骤然间入了司柠的眼。
司柠一瞬不瞬盯着他,裴越能文能武,家世相貌又生得极好,不知俘获了京城多少女儿家的芳心,更不知有多少女子前仆后继想要自荐枕席,可他唯独中意司妙婷,为了她不惜弑君杀妻。
裴越觉察到女人的注视,回眸而来。
两人目光骤然交织在空气中,无形间炸开火花,仅一瞬就被落下的帘子阻断开。
裴越眼皮轻掀,落寞回过头。
这辈子发生的事和上辈子天差地别,他猜不透司柠的心思。
回到太傅府,裴越伏低姿态搀扶司柠下马车,“回去让月凝上些药。”他叮嘱。
他想给司柠上药,可看司柠的样子不想与他过多接触。
司柠点头,由琥珀搀扶着走进太傅府。
裴越沉默盯着她看,万千话语尽数化成一声哀叹。
他昂头,示意随风将人带下来。
随风招了招手,被打得浑身是血的白砚齐被人扔下马车,在石板路上狼狈滚了几圈。
随风抬脚踢住他,匕首在手中旋转,划开绑在他身上的绳索。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最好掂量着。”随风恶声恶语威胁白砚齐。
白砚齐吓如鼠,连蒙在脑袋上的黑布都来不及取下,连连稽首跪拜。
“我知道,我知道。”他满口应答。
裴越森寒眸光剐过他,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随风等人紧接着上马离去。
司柠刚进浮萍院,外院仆妇匆匆跑过来回禀。
“大小姐,白家少爷在府门口大吵大闹要见司夫人,还说三少爷入赌坊与夫人有关。”
司柠表情平和,“去看看。”
白砚齐不是个省油的灯,必会将太傅府搅的天翻地覆。
等司柠到前院时,太傅府门口已经围了无数人,白砚齐在府门口咆哮着要见司夫人。
“你们要想司明礼活着走出赌坊,就赶紧带我去见司夫人,再这样墨迹下去,你们三少爷可就要尸骨无存了。”
司柠站在后面看着,几日不见,白砚齐更加狼狈憔悴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哪里来的乞丐。
“可通知了?”司柠以帕捂鼻,略带嫌弃的口吻。
“夫人想将此事压下来。”月凝掌控着太傅府所有人的动向,司柠问什么她都对答如流。
司夫人不敢让司太傅知道这样的事,随从前去通知的时候,她直接截住了。
司柠冷呵一笑,司夫人这次瞒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