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我先送你进宫。”司明晟妥协。
同他一起走出堂屋，司柠不急了，以腿脚不适慢悠悠向前走着。
刚拐过甬道，瞥见司妙婷从那头匆匆赶了过来。
她轻轻挑眉一笑，腿脚踉跄，差点跌在地上。
司明晟与她走的近，搀扶住她，“腿脚不好便走慢些。”
司柠抬手抓住司明晟的胳膊，稳住身子，礼貌疏离道谢：“多谢兄长！”
她要直起身，不想又是一踉跄。
司明晟将自己胳膊伸过去，“扶着我吧。”
司柠要进宫见太后，这种时候不要出什么差错。
“好。”司柠仰头一笑，扶着司明晟胳膊，走出后院。
司妙婷在丫鬟再三催促下匆匆赶来，不想看见这兄妹情深的一幕。
她目光瞬间转冷，大哥不是讨厌司柠吗？怎么会这般对她？
“大爷等不及二小姐，先送大小姐进宫去了，吩咐奴才稍后送二小姐进宫。”小厮看见司妙婷，跑上前恭敬道。
司妙婷瞳孔骤然缩小，大哥那时发话不会再护送司柠进宫，怎么会？
所以大哥急匆匆催促她来，是因为要送司柠进宫？
而她不过来迟了一会，他便丢下她，先送司柠去了？
想此，司妙婷眼底浮现出嫉妒和焦虑，双手扯着绣帕，满是对这件事的愤然。
司柠是故意做这个样子给司妙婷看的，看着大哥将自己丢下送讨厌的人进宫，那种伤心难过又不甘的情绪只有自己能体会。
她受了几辈子，这辈子也该让司妙婷承受承受了。
迈出太傅府大门，司柠一眼瞥见停在角落里的马车，是裴越。
她眸子轻闪，太傅府和侯府有些距离，乘坐马车得半个时辰，尤其现在天气严寒，路面打滑，不好走，只怕花费的时辰更久。
裴越这么早就已赶过来，出侯府大门时天还未亮吧。
司柠心里莫名的感觉，抓在司明晟胳膊上的手不自觉攥紧。
“怎么了？腿脚不舒服吗？”司明晟觉察到了，稍稍低目发问。
司柠缓缓松开手，摇头一笑，“无事，在马车上休息会就好了。”
坐上马车，帘子放下前的那一刻，司柠挑眼睹过不远处裴越的马车，旋即视线被帘子遮盖。
她闭上眼睛深呼吸，思绪回笼，不断在心底告诫自己。
这都是裴越的手段，上辈子她已经上过当了，这辈子万不能再信。
再次睁开眼，眼底的愁容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冷厉寒霜。
马车行驶而动，从裴越眼前跑过。
他远远看着她离去，整个人黯然失色，眸底多了一丝忧伤。
放下轩窗帘子，垂眼之际瞥见小案桌上摆放的桃花酥，伸手拿起来，还是温热的。
司柠最爱的糕点就是桃花酥，上辈子她经常买给他，可他从没吃过。
他愣愣看着手中的桃花酥，渐渐出了神，深邃的目光里藏着对司柠深沉隐忍的爱慕，一眼望不穿。
司明晟自上马车便垂眼看兵书，好半天都不曾听见司柠的任何声音，诧异看去。
女人坐在一旁，腰板笔直，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看起来安静极了。
身份之事未出前，他护送司柠进宫途中，她都会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模样与现在天差地别。
“怎么不说话？”马车里只有他们两人，让司明晟不自觉回想那时候的时光。
一切事情未出前，司柠是他最宠爱的妹妹。
司柠回神，唇边带着一贯的浅笑，“兄长在忙，我怎能叨扰。”
她淡薄疏离的态度让司明晟一时语塞，不再说话继续垂眼看书。
马车停在皇宫门口，司柠谦和有礼道谢，随后下马车。
等司明晟下马车，司柠已经独自进宫了。
他站在原地看着那道背影，总觉得司柠与以前不一样了。
不一样了也好，证明她长大了，不会再跟以前胡闹了。
进了皇宫，司柠并未去太后寝宫，而是绕到另一条宫道去堵首辅谢言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