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府,浮萍院。
司柠听闻裴越断袖之癖传得沸沸扬扬,难以置信之余又很是震惊。
她站在窗边,眺望远处,眼底深处有些迷茫。
她并未将这个事大肆宣扬,怎会传播的这般快?裴越做事未免太不小心了。
想到那些人会怎么嚼舌,司柠心里竟涌现出一种莫名的悲伤。
手中锦帕越扯越紧,快要撕烂一样。
“大小姐!坐下歇歇吧。”月凝关注到司柠的不对劲,唤她回神。
司柠紧咬的贝齿缓缓松开,轻轻叹出一口气,继而松开手帕。
他身败名裂了也好,能趁机将婚事退掉。
司柠在心里安慰自己,走过去坐在桌前抿茶。
月凝站在一旁添茶,面色也有几分晦暗。
她实在想不通世子爷为何要这样做?这不是把大小姐越推越远吗?
司柠端起茶盏,纤指绕着边缘细细摩挲,余光审视月凝。
将她引到茶馆的人是月凝,而月凝是裴越的人。
她不信月凝什么都不知道!
月凝为何要让她看到那样的景象?是和裴越有什么算计?还是看她被欺骗,于心不忍?
司柠心里乱糟糟的,今天发生的事让她感到疲惫。
“外头还在议论此事吗?”等了许久,司柠晦暗之声。
月凝陪伴在司柠左右,并不清楚外头的情况。
“奴婢去瞧瞧。”她说完走出房间。
司柠放下茶盏,以手支额凝神静气。
事情已经出了,改变不得,现在该好好想想怎么利用好这件事,为自己谋出路。
正想着,月凝跑了进来。
“小姐!镇国侯府来人了。”月凝到前院看见镇国侯府的一众人,忙不迭跑来禀告司柠。
司柠觑她一眼,“镇国侯府?”
这种时候他们来做什么?
退亲吗?
“裴老侯爷和世子爷都来了,不过……”月凝气喘吁吁的样子。
“不过什么?”司柠皱眉,等不及追问。
月凝不知该如何说,因为她看见世子爷被搀扶了进来,看样子是受到了惩罚。
“世子爷情况不妙,被属下搀扶着,好像被重罚了。”她小心翼翼的声音。
司柠脸色微沉,裴老侯爷迂腐古板,容不得镇国侯府的人出半点差错,这样离经叛道之事肯定接受不了。
裴越现在还能被搀扶着走进太傅府,是裴老侯爷手下留情了。
“大小姐,老爷请您过去。”前院丫鬟匆匆跑进来,跪在地上回禀。
司柠攥锦帕的手倏忽一紧。裴越来了,叫她过去意欲何为?
老侯爷是觉得对不住她要退婚?还是想逼迫她尽快嫁裴越,好平息流言蜚语?
“我更衣后便去。”她不紧不慢说道。
“是。”
将丫鬟都遣散出去,司柠一人进了里屋,拿出沈肃交给她的挂佩。
无论镇国侯府的人要做什么,她都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司柠紧紧攥起拳头,将挂佩捏在掌中。
来到前院,还未走进正堂,她便感觉到了严肃压迫。
交叠覆在身前的手收拢,不自觉抿起唇瓣,轻移莲步,迈进正堂。
一进去,跪在正中央的裴越先入她的眼。
裴越背上应该有伤,挺拔的腰背微躬着,即使未看到正脸,也能猜出他脸色很不好看。
“大小姐!”丫鬟小厮们行礼。
高座上互相寒暄的司太傅和裴老侯爷,还有坐在下方的司夫人和裴夫人,都齐齐看了过来。
跪在下方的裴越愣了愣,缓缓转身看向司柠。
她背对着光,许是他受伤有些虚弱,双眼模糊,不太能看清司柠的正脸。
只看到她通身高傲纯洁,不可亵渎。
在他心里,司柠就该是这样孤傲不可一世的,他将用这一辈子,来偿还上辈子对司柠的亏欠。
在裴越注视下,司柠缓缓走过来,裙摆微动,盈出曼妙柔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