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藤子安听了这话,深以为然,又怒呵那西门庆跟花子虚二人:“你们作恶多端,想来定是心中藏奸,如今若不是秦教头等人及早发现,将你们打个措手不及,说不定你们另有许多贼话纠缠,如今只是喊冤,人证物证具在,冤在何处?!”
那二人听了这话,哑口无言。
因早为料到此事,如今突然被捕,又有证人指认,哪里还有话辩驳?
如今空喊冤枉,却是无力极了。
说话间,那马洪倒是反应迅速起来,忙道:“大人明察,我父亲只是在半路遇上这个姓花的,被他忽悠了,领了他进京!想来这二人果真是贼人,竟骗得我父子两个蒙在鼓里啊!”
马厚财听了这话,也明白过来,眼下这种情况,不自保还等什么?
反正这花子虚说要帮忙除掉秦陆,眼下早已事败,再保他也无用。
想着这些,马厚财也道:“大人,既然证据确凿,想来这二人果然是奸贼也未可知!只怪马某糊涂,信了他二人的鬼话,还迎他二人进家门,说不定他二人是觊觎马某家财,要谋害马某啊!”
花子虚跟西门庆听了这话,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这二人背井离乡,本想着投奔进京,大做一番事业,如今怎知竟卷入如此案中,可真是有冤无处诉了!
尤其是那西门庆,更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他生活的阳谷县,虽不如这京城繁华,好歹也是日日清闲,饮酒作乐畅快自在,如今听了花子虚所言,携了那许多家私进京,本想着进一步过富贵生活,哪里想到那些家私竟成了赃物,而自己也成了窃盗之人!
这样想着,心中自是怪花子虚认人不清,又怪那马家父子翻脸不认人。
因道:“大人明察!我本是阳谷县人,因兄弟说这京城富贵,要带我来见识见识,我才带了那许多家私前来,谁知道这京中富人,竟如此黑心不义,自己做了恶事不肯承认,还连累我兄弟两个一道受冤!”
听了这话,那马家父子更是不屑,又对西门庆好一番指摘。
一来二去,双方竟在堂上对骂起来。
秦陆见了,不免有些心慌,生怕他们说出陷害自己之事,说的越多,反倒越惹人怀疑。
正好,藤子安见场面混乱,忙将那惊堂木一拍,呵道:“放肆!开封府大堂,岂容你们如此放肆!”
因想着劫财之事已然清楚,可谋反之事却无甚物证,只有秦陆跟杨志两人口头证明,因此还不够明朗。
看堂下境况,想来一时问不出什么结果,藤子安便问了高俅跟蔡京的意思,宣布暂时退堂,又派了一队人前往马家,搜查物证。
……
昔日辉煌的马家被彻底封锁起来。
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不过半日,这马家出的事儿便传遍了东京城。
百姓自是喜大于愁,可见这马家名声不好,早在城中失了人心。
这日傍晚,“福客来”二楼一间雅间,聚了一小桌人。
秦陆、杨志、林冲、鲁智深四人围坐在一起,举杯庆贺这一小阶段的胜利。
杨志先道:“还是秦兄弟足智多谋,想出这样的法子来!”
秦陆轻笑一声:“他们这些人作恶多端,我本不想赶尽杀绝,可他们步步紧逼竟屡次想要我的性命,既然这样,给他们安个罪名好好整治一番,也不算委屈他们!”
话毕,又问鲁智深:“陈家人怎么样?那史大郎为人还算和善吧?”
鲁智深点头大笑:“若不是杨兄弟去,说了这边情况,洒家真想住在那边不会来了!只是史大郎拖我问你句话,这话也确实让洒家疑惑不解。”
秦陆因问:“是什么话?”
鲁智深又说:“那天,我送陈家往史家庄去,将你的姓名提了,他们竟闻所未闻,若不是王进大哥在,我们只怕要碰一鼻子灰了!在那里待得久了,跟那史大郎相熟,他才让我问你,说你跟他从未谋面,你怎知他是何种人物?又如何敢将人往他那里送去?”
秦陆呵呵笑着,心里却暗想,我不光知道他是何等人物,我连你们几个也早摸得门儿清了。
此刻,他只回说:“史进这人的名声,我之前碰巧耳闻,心想他是个侠义之士,又有大庄院傍身,因此猜测待人接物该不会错,王进大哥之事事发突然,若不尽早将他送走,只怕高俅发难要害他性命,我便想了这个去处让他投奔,现在看来,也是选对了。”
几人又言笑几句,唯有林冲冷静,饮了杯中酒,眉间却仍有许多愁云。
秦陆见状,知道他担心事情尚未稳妥,心中忧虑。
关于这些,秦陆也早想过,此刻狱中那四个人,无一人是省油的等,倘若此事未按着谋反定案,只怕他们翻过身来,总有后患。
秦陆遂开口道:“林大哥忧心的事,兄弟早有打算,今夜咱们且痛饮几杯,待明日藤府尹再次升堂,这番惊心动魄必将完结。”
林冲听了这话,才稍稍有些安心。
虽尚不知秦陆下一步计划,但在林冲心中早已认定,秦陆能力非凡,定能设法彻底了结此事。
几人复又饮了几杯,方听外头敲门声响。
秦陆当即示意众人噤声,问:“是谁?”
“我!”
外头一个甜美的女声传来,秦陆一愣,忙去开门。
却是素儿闪身进来,一身鹅黄色柔缎锦裙,包裹的身材纤纤,愈衬得她肌肤胜雪,清美无比。
房内人皆是呆了,素儿却不理他们痴痴地目光,只将眉头一蹙,冲秦陆道:“豆子传消息来,说府衙那边打乱,马家父子越狱了!”
“什么?!”
众人听了这话,皆是惊了。
事情果然没有那么容易!
只是这开封府衙的大牢,关锁重重防备森严,而马家父子涉嫌谋反,定然更被严加看管,怎会越狱?!
这消息突然,秦陆也有点慌,一时不知该做些什么,只懵然地问:“豆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