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秦陆回过神来,他已然被几个庄汉团团围住。
这帮人对那“王小二”唯命是从,口口声声喊着:“晁公明,可是这厮偷了上供的元宝?”
“看他骑马下马,我便觉得那两个口袋装着什么重物,是与不是,一搜便知!”
那“王小二”神情严肃,当即让人给秦陆搜身。
哗啦啦!
不过半刻,两个口袋里的金元宝全被翻了出来,倒在了地上!
“晁公明火眼金睛,看样就是他偷的!”
“看他这下还有什么话说!”
“把他关起来,关起来!”
庄汉们群情激昂,秦陆却哑口无言。
这下有口也说不清了!
金元宝哪里来的?总不能直说是系统赠送的吧!
至于眼前这个“王小二”,显然就是真正的保正晁盖。
而秦陆却当着他的面,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是晁盖的旧识!
糊涂,糊涂!
既是旧识,哪有不认得的道理?
眼见着自己要被庄汉门的唾沫埋没,秦陆有些慌了。
以他的武力,制服这些庄汉轻而易举,可若此时出手,岂不跟晁盖成了对立面么?
思量再三,秦陆终于开口。
“各位,各位,今儿个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问得众人一愣,全都住了口。
然而,这静默不过片刻,便有人反应过来。
“管他什么日子!难道你偷窃还有理了不成?”
“就是,就是,晁保正快快处置了这厮!”
旁边的晁盖一言不发,却一直仔细打量着这个外乡人。
灰头土脸,确实像是行了许久的路,只是自己并不认识他,他何故要撒谎说是自己的旧识?
还有那些个金元宝,一个人独行,怎会装这么多银两?
而村中上供的元宝确实被盗,对于眼前这个人,实在不得不让人怀疑。
他缓步上前,挥手止了众人的叫喊,严肃地盯着秦陆。
“你究竟是什么人?实话实说,我尚可饶你一命。”
秦陆也不避讳,又问:“今儿个可是五月初八?”
晁盖微微皱眉,不懂他究竟要做什么,但还是回答了他:“你这厮说什么胡话,今天是五月初三!”
秦陆点头,暗暗松了口气。
“还好,还来得及!”
晁盖自是不解,问他:“什么来得及?”
他抬起头,冲晁盖挤出一丝笑意:“没什么,没什么。晁公明,在下真叫秦陆,此行前来,是有要事跟您相商。”
“要事?什么要事?”
秦陆指了指地上的金元宝,笑:“我确实没偷过什么村里的元宝,地上这些,如果真对的上数,诸位尽管拿去便是,至于我说的要事么,反正我也逃不出您的手心儿,您就让在下进屋,悄悄说与您听吧。”
“保正!休听这厮胡说!当心有诈!”
“就是啊,他这元宝虽比咱们村上供的多,指不定是从别处偷得呢!”
一句话,反倒点醒了晁盖。
他转过头,冲身边一个庄汉问:“你说这些金子,比村里上供的多?”
那庄汉点头:“咱村里给神仙上供,一直是一块金元宝,他这里……”
看着庄汉有些支吾,在看看地上躺着的几块金子和一些散碎银两,晁盖微微皱眉。
难不成真抓错人了?
他再次打量起秦陆来,见他眉宇间一股正气,确实不像是什么奸邪之辈。
却听秦陆又道:“管他上供的是一块还是几块,诸位就把这些金银全部拿去,除了上供的,剩下的就算我请大家吃酒了!”
听了这话,众位庄汉倒有些哑然,心中的怀疑也渐渐消散。
有钱不必使鬼推磨,对秦陆来说,只要笼络人心,也就够了。
听了这话,晁盖果然也有些动摇,不过他并未完全相信秦陆,只道:“你既说有要事商议,就请进屋吧,若想耍花招,休怪我不客气!”
秦陆微笑点头,满口答应。
花招是不必耍的,这件要事,晁盖也定然会答应!
进来屋里,秦陆一改方才谄媚的模样,转了严肃神情。
“晁公明既然选择听我一言,我便有话直说了。在下早听闻,东溪村晁盖为人仗义,嫉恶如仇,所以此行前来,专门给你送一桩好买卖!”
晁盖问:“哦,是何买卖?”
“咋下听闻,北京大名府的梁中书,准备了十万贯金珠宝贝玩器等物,预备送上东京给他的丈人蔡太师庆生。听说他去年也曾送过十万贯金珠宝贝,只是半路不知谁劫了,至今未查出结果,今年那梁中书有准备了十万珠宝,要赶六月十五日蔡太师生辰前送达。在下想着,这既然是不义之财,咱们何不寻个机会取了?不瞒你说,在下也是有些武艺在身的,方才是相信晁公明为人公正,不会轻易伤害在下,所以未曾施展,况且这一身武艺,还是用在该用的地方才合适。”
晁盖听了,心中早有松动:“此言确是好事一桩,只是……”
见晁盖欲言又止,秦陆有些奇怪。
按照书中所写,这桩买卖本该是赤发鬼刘唐送给晁盖的,所以他才快马加鞭,想赶在刘唐之前到达,抢占先机。
按理说,晁盖听了这话,应当立刻答应,还好生招待了刘唐一番,怎么同样一番话换做他秦陆来说,这晁盖反倒不信了?
“在下不远前来,行了许多日,专为此事。晁公明还有什么顾虑,尽管说便是!”
听了这话,晁盖也不再犹豫,直话直说:“秦兄弟专程来告知此事,却未曾言明你自己的身份。”
原来是为这个!
秦陆恍然大悟,方才事发突然,自己只忙着交代生辰纲一事,竟完全忘了自我介绍!
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说出的话哪那么容易让人信服!
秦陆忙道:“在下名叫秦陆,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此行告了假离京,日夜兼程,就是为了这事儿而来。”
八十万禁军教头!
这个名号并不算小,给了晁盖不小的惊喜!
“前段时间听闻,东京城那边新任一个姓秦的教头,为人仗义,还断了京城恶霸一个手掌,莫不是阁下?”
这事儿都传到山东来了?
这马洪的断掌可算帮了自己大忙!
秦陆呵呵一笑,又一拱手:
“不好意思,正是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