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馨小嘴微张,还想说什么,幕爵接过了她的话:“一句话也不要说,系好安全带。”
贝馨这才想起来今天的自己没有戴面具,可是幕爵却好像早就知道了面具背后的人就是自己,她有些忧虑的看着幕爵。
“你怎么知道卖家就是我?”贝馨忍不住问道。
“我认识你的眼睛。”幕爵说着,皱起了眉头,看得出他此刻非常的痛苦,贝馨便不再作声。
后视镜里,紧随其后的几辆车一直穷追不舍,挂的车牌是圣港市的临时车牌,应该是莫迪伦的手下。
话音方落,车速直接飙上了260迈,猛然的推背感身体像是要飞起来。
一个隧道之后,跟踪的车便没了影踪。
贝馨不时的看看他,又时时刻刻警惕着莫迪伦的行踪,终于在半个小时后,安全抵达了星河路三号。
门口,已经有人等候,是一个秀气书生模样的男人。
他拉开车门自顾自的下了车,扶着车门才能站得稳当,守候在门口的男人已经迎了上来,见他这般,惊愕的瞪大了眼,赶忙扶住了他:“幕总,怎么会这样?”
幕爵紧抿薄唇没有说话,只是推开了他,转而下巴扬了扬,示意车里的贝馨到身旁。
“我们遇到人追杀,他受了伤。”贝馨解释道,瞟了一眼他已经血染的衬衣,更是焦心:“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快抚他进去。”
两人费了好大力气才将他扶到卧房的沙发上坐下,他歪歪斜斜的靠着,已经沉沉的闭上了眼。
“周医生不在国内来不了,我打电话让别的医生过来。”男人说着拿出了手机,扫了贝馨一眼并没有过多防备。
能被幕爵带回来的人,铁定都是他信任的人。
“等不了了,医药箱有吗?我先给他做简单的包扎。”贝馨半蹲在地,用手撩开了他的衬衣,腹部上一指长的伤口清晰可见,周边已经结了血痂,血还在不断的汨出。
她经常逃命,受伤是难免的,久而久之也就学会了急救的处理办法。
“有。”男人说着,扭头吩咐道:“凌华,医药箱。”
凌华是那天迎接她进别墅的女侍,这时候很快从房间里找到了医药箱送到了她面前。
贝馨又让她准备了热水,这才着手剪开了他的衬衣,露出腹部的皮肉来,用温水浸湿过的毛巾擦拭干净。
清理伤口过后,伤口更加显眼,皮肉外翻可见白森森的肉,她尖着手查看了一下,好在只是划破了肚皮表层,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酒精消毒,止血,包扎,她做得很细心,轻手轻脚生怕弄疼了他。
“我有事先出去一下,凌华你好好看着。”面容清秀的男人说着往外走,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在门口顿住了步子:“还有,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凌华毕恭毕敬的弯腰鞠躬,从这点上,贝馨大概能猜到男人的地位在这个家应该算很高的了,大概相当于管家吧?
虽然伤口不深,但是要完全治好还是得去医院才行,她抬起头来看着门口站岗的凌华疑惑问道:“你们不打算送他去医院?”
她更奇怪的是,受了伤幕爵开车不是直奔医院而是回到别墅里。
“幕总他从不去医院的,有家庭医生。”凌华如是回答,面无表情。
原来如此,贝馨皱了皱眉头,手上依旧在裹着纱布,双手环过了他的腰将纱布绕了一圈。
大概周医生便是家庭医生,但是今天恰巧不在国内。尽管有些担心,但,她觉得这件事不需用自己担心,那个清秀面容的男人会安排。
想着,她又绕了一圈纱布,忽然,一只大手扼住了她的手腕,越攥越紧。
“你醒了?”贝馨没有闪躲,面露惊喜的看着眼前昏迷的男人,而对方却已经沉沉的闭着眼。
“不要离开我,别离开……”
他喃喃呓语,干燥发白的唇角蠕动着,声音模糊不清,额头涔涔细汗和皱起的眉头让人看得心疼。
她抬起手摸上了他的额头,温度很高,看来是发烧了。
正想找医药箱里有没有退烧药,他忽然睁开眼来,原本冰冷深邃的眸子,如今布满了血丝,更得憔悴不堪。
视线聚焦,他将眼前贝馨的模样看清楚,整个脸霎时紧绷起来,立马撒开了她的手。
“你滚,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接近我还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他沙哑的声音,眼神愤怒,贝馨不知所措愣在他跟前。不过几秒,他似乎体力不支,又昏睡了过去。
“倒一杯水来给他喝些消炎药和退烧药。”
缓过神来,她一脸无奈,这个男人就是发烧烧糊涂了,嘴里有一句没一句的根本联系不上来他想表达什么。
一晚上,断断续续的没有停歇过,时而像个孩子一般的祈求,时而又愤然的痛骂,周而复始。
佣人抬着他到床上休息,而贝馨始终守在他的身旁,因为体温过高又说胡话,她只能用热毛巾不断的擦拭着他额头降温。
好不容易到了半夜才消停下来,她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已经近乎平常,这才将一颗悬着的心放回了原位。
凌华站在门口守着,房间里安静的只能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暖色的灯光下,他刀削般的面容有着一层朦胧的光晕,看起来柔和温柔。
看着这样的他,心底柔软的地方被触动,总觉得很熟悉,想亲近。
她情不自禁的食指抚过了他的眉睫,根缕分明的眉毛在指腹上清晰,睫毛投下的阴影像是一把黑色的蒲扇,高挺的鼻梁精致的像是刻下的似的。
“不要离开我,在我身边……”
他一句呓语,吓得她闪电速度缩回了手。
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大概是在做梦吧?贝馨想着,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单手托腮凝视着他。
他的梦里是什么样的场景呢?说着情话,难道是他爱的人?恳求留下,那该是多悲哀的场景?
每个人都有秘密,而这个可以在圣港市只手遮天叱咤四方的男人心底会有怎样的一个秘密呢?
春暖花开的季节,一艘游轮破浪而行,阳光下的甲板上,她舒展了胳膊透过太阳眼镜的镜片去看头顶浮动的白云。
身体暖洋洋的好像被裹在一团棉絮中一样,让人不想挪动。
忽而,耳边有轻微的脚步声,她稍稍扭头去看,入眼的是一双光洁的脚,嘴角不自觉的扬起,脸上甜蜜的笑:“爵,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
“二十分钟以后。”男人沉稳的音调,说着屈膝蹲下,顺势坐在了他的旁边。
沙滩裤,裸露着上半身,胸部线条让人一览无余,结实的体魄有着诱惑人靠上去的冲动。
她狡黠一笑,翻身坐在了他的腿上,双手自然而然的勾住了他的脖子:“二十分钟可以做很多事的……”
“你个磨人的小妖精。”男人挑眉,刮了刮她的鼻梁,眼中满是宠溺。
暧昧的气息升温,连阳光的温度都炙热了许多,他的吻来得温柔,一点点吞噬着她,几乎让人窒息……
“唔……”
贝馨感觉自己快喘不过气了,从梦魇中清醒的她才发现自己趴在被子上堵住了口鼻。
幕爵早已醒来,靠着床头看着她,嘴角似有似无的笑。
“笑屁啊!”贝馨鼓起腮帮来涨红了脸,只觉得丢脸丢到了家,瞪了他一眼撇过了头。
她居然又梦到和他缠绵,一声声的‘爵’,想起来都掉一身鸡皮疙瘩!
“梦到我了?”他打趣的问道,平素里冰寒的眼神柔软的像是初春融化的水。
“才没有!”对上他的眼,贝馨又慌忙的移开,殊不知她刚才的梦话,他都已经听在了耳朵里。
“好了,我去给你倒一杯水来,你醒了也不要乱动,否则伤口会愈合不好!”尴尬极了,她急忙找借口逃遁,起身就走。
目视着她背影,幕爵扫了一眼地上的医药箱和放在床头的毛巾,她昨晚在他昏迷的时候做了什么一目了然。
眉头蹙紧又舒开,扬起的嘴角让站在门口的凌华看得傻眼,她在幕家工作了两年,这还是第一次见他笑。
“幕总,追杀你们的人已经查到身份了。”
听到电话里的秦涉这么说,他脸色立马凝重起来,冷声追问道:“是谁?”
“阿拜酋长合众国的王子,那位贝馨小姐的前男友,听说是来找再生资源芯片的,而那张芯片是贝馨小姐偷到手的,花了三年的时间。”
秦涉一口气说完,幕爵握着手机的手已经越来越紧,脸色也越发的铁青,半晌,房间里静谧无声。
“幕总……”
秦涉还想说什么,这一边,他已经单方面的挂断了电话,紧绷的脸,如锅黑。
趴着睡了一晚上,贝馨只觉得腰酸背痛,倒了一杯水走进房间,一边走,一边捶着自己发酸的腰。
刚踏进门,便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
不过离去几分钟,屋子里的天气好像直接从夏天到了寒冬,连个过渡期都没有。
“你怎么了?”察觉异样,她缓缓的靠近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