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稚鱼既然把沈家兄弟,接来了榕城,就不想让他们被姜怡送回去。
所以,她拼尽全力的,想要说服父母,让他们留下来。
母女二人在主卧聊了整整一个多小时。
沈家兄弟的东西,本就不多,只用了十多分钟,就收拾好了全部。
沈牧野看着自己哥哥,眼底满是点失落,“哥哥,洗手间里的牙刷,我用过了,可以带走吗?”
沈牧辞严格规定,不让他多碰这个家里的任何东西,更别提是拿走。
可姜稚鱼给他准备的牙刷,是蓝色的卡通图案,上面印着变形金刚。
沈牧野从小到大,都没有玩过玩具,只见到过同村去城里找父母的玩伴,暑假结束时,从城里带回来的变形金刚。
太神奇了,明明小小的一个,却能变幻各种形状。
沈牧野十分的羡慕。
所以,昨天在洗手间看到姜稚鱼给他准备的牙刷,上面印着变形金刚时,他兴奋的不行。
就连刷牙,都比平时更认真了些。
沈牧辞抿唇,想到牙刷是私人用品,沈牧野已经用过了,才点了点头。
沈牧野开心的跑去了洗手间里。
只是很快,他又落寞的问道:“哥哥,稚鱼姐姐的妈妈,真的不喜欢我们吗?”
哥哥刚刚说,稚鱼姐姐的父母,大概率不欢迎他们,所以他们才要回去村里。
但沈牧野觉得,稚鱼姐姐这么善良,她的家里人,应该也很好才对。
可为什么,他们不喜欢他和哥哥呢?
他们之间,明明之前没有见过,甚至连话都没有说两句。
沈牧辞垂眼。
片刻,他看着沈牧野道:“大人一定有大人的理由,霍家人资助了我们,就已经很好了,我们不能奢求更多,牧野,我们要感激他们。”
沈牧野点了点头。
姜稚鱼已经进主卧有一会儿了。
房间的隔音很好,听不到她们说了些什么。
沈牧辞看向紧闭的房门,眼底闪过一丝担忧。
他们母女二人,该不会为了他们,吵起来了吧?
这是沈牧辞最不想看到的画面。
又等了小半个钟,沈牧辞犹豫了下,才走上前去,准备敲响房门。
他刚刚用手机查过,从榕城到他们镇上,每天只有一趟大巴车。
如果再晚一些的话,今天恐怕就赶不上了。
出于礼貌,哪怕她家人不欢迎他和弟弟,他也应该先打声招呼再走。
该向他们道句谢的。
沈牧辞抬手,还没将房门敲响,门就从里面被拉开了。
首先露出的,是姜稚鱼的脸。
看到沈牧辞的瞬间,姜稚鱼愣了愣。
因为她注意到,他背上背着的那个书包,是他昨天来榕城的时候,背过来的。
姜稚鱼眨了眨眼睛,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沈牧辞比姜稚鱼高大半个头,她不得已仰起头,才能对上他的视线。
沈牧辞还没说话,他身后的沈牧野,就抢先说道:“稚鱼姐姐,哥哥怕给你添麻烦,准备带我回村里了。”
姜稚鱼一愣,目光又落回到沈牧辞的身上,“你弟弟说的是真的吗?”
沈牧辞点头,“我不想让你为了我们,和你家人争吵,我刚刚查了班车,从这里过去汽车站不算太远,和你还有阿姨打个招呼,我们就走了。”
姜稚鱼刚要开口说些什么,这时,姜怡走出来,“沈牧辞是吧?你进来,我们聊聊。”
沈牧辞一愣,下意识看了姜稚鱼一眼。
姜稚鱼冲着他点了点头,侧过身子,示意他进房间。
房门又被关上。
客厅里,剩下沈牧野和姜稚鱼。
他看着姜稚鱼,忍不住说:“稚鱼姐姐,刚刚那个就是你妈妈吗?她长得好漂亮。”
“那当然,不然怎么会生出这么高颜值的我?”
对于颜值方面,姜稚鱼还是很有信心的。
“你妈妈看起来那么和善,应该不会为难我哥哥吧?”沈牧野眼底,充满了担忧。
姜稚鱼轻轻地揉了揉江牧野的脑袋。
“我也不清楚。”
……
沈牧辞第一次和姜怡面对面。
来自成年人的压力,让他一个才十几岁的少年,有些局促。
姜怡指了指房间沙发,“坐。”
沈牧辞局促的站在那里,犹豫了下,才坐下。
姜怡率先开口:“你叫沈牧辞?就是你怂恿我女儿,把你接到榕城来的?”
沈牧辞意外的抬起头,看了姜怡一眼。
但很快,他又垂下了眼,并没有否认她的说法。
“都是我的错,您别怪她。”
事情因他们兄弟二人而起,沈牧辞并不希望,姜稚鱼被家里人责备。
所以,他想自己撑起这些压力。
“我和弟弟很快就会搭车回去,您资助了我们,我很感激,那些钱,就当是我借的,我可以给您立下字据,等将来我有了赚钱的能力,再还给你们,但我希望您不要因此责备姜小姐。”
沈牧辞称呼姜稚鱼为姜小姐,是有意在拉开和她的关系。
姜怡意外的看着沈牧辞。
她和霍燃资助了那么多贫困学生,写信过来,向他们道谢的倒是不少,可这样明明白白说要还钱给他们的,沈牧辞是唯一一个。
倒也不是钱的事儿,只是沈牧辞看起来年纪不大,能有志气想到这层,让姜怡觉得意外。
而且,姜怡并非听不出,沈牧辞言语之中,是对姜稚鱼的维护。
按照姜稚鱼说的,他们总共认识,不过也才半个月而已。
可才半个月而已,一个为了他违逆父母,一个站出来维护。
姜怡看着沈牧辞的眼睛,“你和我女儿,谈恋爱了?”
沈牧辞一愣,满脸意外,“没有。”
少年的双手,一板一眼的搭在膝盖上,看的出来,他很紧张。
姜怡终归是不想姜稚鱼恋爱太早,一来确确实实还在读书,二来她年纪还小,容易被男人欺骗。
姜怡换了个话题,“听说你在你们班学习是第一名?真的假的?”
沈牧辞抿唇,似是没想到姜怡会突然问他的成绩。
“上次考试,是我们镇上第一。”
沈牧辞一五一十的说,言语之间,并无任何炫耀之意,反而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姜怡又问:“那你辍学多久了?”
沈牧辞手指蜷了蜷,“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