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是朝廷专供三品以上官员使用的宣纸。”
所以,也就能推断父亲的死现在有两种可能,一是蓄谋已久的仇杀,二是无意间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惨遭灭口。
她只要弄清那夜三品以上官员有哪些行踪可疑,或者素日里和父亲有结怨,下一秒,她本能地就想起来晋阳王和苏太傅。
不不不,不会的,就算他们怀恨在心也不可能选在这个时候对父亲下手,这样做对他们一点好处都没有。
自己要怎么才能接近户部呢?
她的目光斜移到一旁的沈辞厌身上,即便心中有愧,却是势在必行。
“在想什么?”
“想这世间真有谪仙般的人物,即便落了一身狼藉,还能风采依旧。”
“……”
即便知道她是在哄自己,沈辞厌还是忍不住地在心里小高兴了下,脸上的表情也不再那么阴沉了。
月光正好,他走在江栎萤前头,两人的身影被拉得细长紧紧地挨在一处……
第二日沈辞厌终于上朝了,轶州连月大暴雨冲垮了堤坝,已是死伤无数,大雨却还在持续着,当地知州八百里加急请求朝廷支援,于是江伯贤的事就这样被重重地拿起后又被轻轻地放下了,能做京官的哪个不是个狐狸,谁会肯为了他去开罪苏家,或是晋阳王府。
如此大灾难人人避之不及,煊帝却力排众议地把太子丢了出去,一时间殿内鸦雀无声。
一片沉寂过后,苏太傅站出来了:“臣以为不妥,太子贵为储君,据报现在轶州大暴雨还在持续着,此番救援太过危险,还请皇上三思。”
“臣倒以为此番派太子前去支援此举可行,灾难面前人心惶惶,太子的到来不仅能起到安抚民心的作用,同时也彰显了皇上爱民如子之心。”
开口的是齐贵妃的哥哥曹国公,当年宫乱曹氏一族得了护驾的首功,这些年来也是日渐权大成为了朝中三鼎之一。
至于何为三鼎,一鼎为以苏太傅为首的朝中元老,拥护太子的。一鼎为拥护五皇子的,以曹国公为首。还有一鼎就是沈辞厌这个手握军权却独立专行还喜怒无常的奇葩。
曾经也有人试图拉拢过他,送金钱的被顺着查出了贪污抄家流放了,以此为戒,便就还有送美女的,最后被查出了受贿亦是抄家流放了。
说他不爱财吧,将军如匪的故事又还言犹在耳,那些年他在边境的所作所为简直让敌人罄竹难书,最后邻国也是在他十擒十卖下含泪奉上了降书。
然,这卖敌将的钱他是一分也没有上缴到国库,那些老臣们软硬兼施地也没能让他吐出半个子来。
煊帝淡定地看着殿内双方上演了一场唾沫乱飞后,才意兴阑珊地道:“好了,此事明日再决,爱卿们有什么高见各自上奏折吧。”
打发了一众,他命常公公追上沈辞厌把他带到了谦明殿内,曹国公和苏太傅两个老狐狸见他去后脚也都跟上了。
于是原本想和外甥话家常的煊帝就不得不继续刚才的话题。
苏太傅拱了拱手:“皇上,太子虽聪慧到底尚年幼,老臣倒以为,此番支援不如沈将军前去最为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