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鼓足了勇气，她俯身在长生的耳畔低语了几句，便也抖绳奔驰了起来。
齐妃回头看了她一眼，笑颜灿烂：“阿萤，小心些。”
“嗯！”
“瞧我给你表演一个。”大概是太兴奋，齐妃连身为一个妃子该有的自称都忘了。
忘形地绕着跑马场狂奔着，她在马背上肆意撒着欢，各种优美的姿势在风中绽放，江栎萤的笑意也渐渐盛放开来，不再像先前那般拘谨。
青黄交错，一场视觉的盛宴尽收众人眼底，无不看得痴呆，唯有五皇子仍是一脸的平常，看不出半点波动。
直到齐妃停了下来，她微喘着笑道：“抵不住还是老了啊。”
江栎萤的青影也渐渐慢了下来，她麻利地翻身下了马，牵着长生朝齐妃走去：“岁月却仍掩不去娘娘的星芒，今日一幕，栎萤足以回味一生。”
“我亦唯能以此回味余生。”她低喃道。
江栎萤侧头看了眼红宫墙，不由替她惋惜，可命运又曾不为难过谁呢？
“来，到凉亭歇息会儿。”她又恢复了一宫娘娘的端庄，浅笑着拉过江栎萤，栎萤亦任她牵着。
五皇子的神色终于有些恍惚，却并没维持多久，反倒锁起了眉头，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舒缓了下来。
“冥儿傻愣着做什么，快给阿萤沏杯茶。”齐妃温笑假嗔地对五皇子说道，就他这样，何时才能抱得美人归？
“……”
接过五皇子的茶水，江栎萤才忆起她们或许存在的纠葛，如果父亲真的是他们杀的……其实她心里清楚，这个可能性大到极致，甚至可以说根本没有如果，差的只是证据。
可齐妃究竟是知情的吗？
她掀起杯盖饮了口：“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原本还想留她下来吃午膳的齐妃有些猝不及防：“阿萤不留下来用午膳吗？”
“……”江栎萤敛了下心绪，“我膝盖有些疼，就不多打扰了。”
“瞧本宫连这个都忘了，”齐妃当即也皱了眉头，“都怪我一时昏了头，阿萤你快坐下来，我宣太医来给你瞧瞧。”
“娘娘宽心，我是医女，心中有数，休息一下就会好，不妨事的。”
齐妃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五皇子截住了：“我送你回去吧。”
“好。”
话说到这个份上齐妃也已是不好多留，她还是有些担忧地看着江栎萤，对着五皇子嘱咐道：
“冥儿，这事说来也怪本宫，你须得替本宫好好照顾阿萤知道吗？”
“母妃，我知道了，你别挂心，得空我再来看你。”
江栎萤诧异地看着五皇子：这人原来也非全是冷血机械的，还会温柔贴心呢？
“好。”齐妃笑着，却再不似先前那么明艳，“记得将长生带上。”
“娘娘恕罪，臣女想了会觉得长生还是留在灼华宫吧。”
“这是为何啊？”
“臣女与两个婢女都不懂养马，何况下次再来时，臣女还想与娘娘再跑上一回。”
“行吧，那本宫帮你养着，你可记得常来看看它。”
“是。”
齐妃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远去，直到那道宫门在彼此之间隔出两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