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厌的脸都呆绷了几秒,随之轻笑出声,偷偷地看了眼女孩,微妙的感觉萦绕在心间,他站好了身体推着她继续往前走去,扬起的嘴角像是要翘到天边去。
阾州月余,军中的事务虽然有袁及帮忙照看着,却还是堆积下了许多,两人回了房中独处了会,他便又匆匆离去了。
江栎萤的伤已经不再化脓,让医士换了药,她写了张药方交给冬弦命她给夏柒柒送去,谁知冬弦回来的后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直在她房中晃悠来晃悠去,一张脸写满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几个字。
“冬弦你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冬弦像是盼了这句话许久,忙靠近她:“县主,婢子按照您的吩咐给吕少夫人送去药方时,发现她正偷偷躲起哭鼻子,还慌称睡着了,连出来接药方的婢女也是通红着双眼,看那样子两主仆像是遭人欺负了。”
“那你可问她们了?”
“问了,没说。”冬弦小嘴一嘟,“那婢女逃似地谢了恩就跑了。”
江栎萤合上了手中的书,想了一会儿,问道:“你们俩先前可有听过些什么关于吕家的传言?”
冬弦想了会,道:“婢子只知吕少夫人与吕大人伉俪情深,吕大人从未嫌弃过她身患有疾,两人成婚五年未孕有半子,吕大人亦从未说过什么。”
“婢子也曾偶然听人提起过这位吕少夫人,是位可怜人。”春音道。
“如何可怜?”江栎萤不解地看向了春音,“按照冬弦这般说法,她应是幸运幸福的才是。”
冬弦也忍不住竖起了八卦的小耳朵看向了春音,春音嗔了她一眼,娓娓道来:
“她的夫君位属吕家二房本就势微,她那婆婆本身是要毁约叫他另娶的,奈何吕大人执意守信,以至于吕二夫人到如今也都还不喜欢这位儿媳。再加上无出和那一院的小妾,那日子自然是不会好过的。”
冬弦不死心道:“可吕大人不是待她很好吗?女子嫁人,难道不是只需得夫君恩宠吗?”
春音不屑道:“难不成还能整日待在一处时时守着,还真能有情饮水饱了?”
白了冬弦一眼,她又补充道:“何况你以为吕大人喜欢她的是什么?张牙舞爪的样子?还是惹是生非只会四处告状的模样?”
冬弦听得一愣一愣地,江栎萤却赞赏地笑了,这小姑娘可真是难得的人间清醒,就算是那个时代,能像她这般清醒的恐怕也不多。
冬弦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耷拉着脑袋:“姐姐,你这么一说我都害怕嫁人了。”
“不嫁便守着县主一辈子呗。”春音轻描淡写道。
冬弦却认真思量了起来,半晌后她犹犹豫豫地问向江栎萤:“县主,可以吗?”
“你若愿意自然是可以的,可我还是希望你们都能觅得良人。”江栎萤牵过她们的手叠在掌心,发自内心地说道,“我要为你们风光送嫁。”
冬弦率先润了瞳眸,春音也泛红了眼眶,两人齐声应道:“承县主厚爱。”
江栎萤:“投之以桃,当报之以李。”
两个小姑娘听得云里雾里,还以为江栎萤的意思是让她们这样,于是齐齐跪地拜道:“婢子定当忠心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