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江栎萤不敢置信地抬头看他。
“嗯,我知道。”他犹豫了会儿,还是把话说出了口,“幕后之人恐怕涉及储争,江栎萤,你答应我千万不可独自行动。”
“你不劝我放弃?”
“我知道你不会放弃。”
他总是能这样轻而易举地命中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江栎萤借着烛火看他,最后跪在地上给他行了个大礼:
“将军大恩,栎萤永世不忘,他日定当衔环结草相报。”
“你起来。”沈辞厌避开了她的礼,不悦地道,“我不需要你跪我。”
“只愿往后能得你并肩。”他补充道。
“将军若真能助我报仇,栎萤定不负,当永远追随君侧,为君所用。”
储争两个字宣誓着背后之手的强大,如果不是沈辞厌,她根本不可能这么轻而易举地就锁定对方的身份,也许此时还在想方设法地想要进户部查线索。
他的父亲,究竟是看到或者听到了什么惊天的秘密才惨遭毒手……
“如果我告诉你……你父亲降职之事是出于我手,你还信我吗?”
江栎萤整个人都错愕住了,她看着面前的人许久后才慢慢恢复平静:
“你,为什么?”
见她目光里至少还带着信任,沈辞厌悬着的心这才安了些,他迟疑了下,道:
“日后你会明白的,如今,你可还能信我?”
江栎萤又看了他许久,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眸看向他的心底,沈辞厌亦将她的目光尽数收揽,就这样任她看着,半晌后,她才道:
“我愿意信你,可将军,你不要骗我,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最睚眦必报,不惜一切也是要报的。”
“好。”沈辞厌的眼里铺着悦色,郑重地应下了。
营帐外那边顾璟输了,虽然袁瑛也伤了,但是他还是不服,输给沈辞厌就算了,输给袁瑛算个什么事?
为了顾家的脸面,他怎么也得在回京之前赢上袁瑛一遭,于是袁瑛就这样成了他的新纠缠对象,江栎萤倒是渔翁得利图得了清净。
很快新上任的知州便接管了一切,他们一众也就踏上了归途,百姓来相送时,除了太子便是江栎萤这些医士人气最高,送鸡蛋的,送干粮的,甚至送咸鱼的。
沈辞厌因为腿伤便还就和江栎萤是一车,原本顾璟也凑了上来,却被沈辞厌以太子安危为由让袁瑛将他丢回了太子的马车。
这回江栎萤没有再抱着书,她的手中转着那把匕首把玩着。
“将军,你说他们还会再来吗?”她问道。
“不会,能成此事者,不傻。”
他周身透着自信,这样的男人也不枉会迷倒众生,江栎萤笑道:
“我倒是希望他们能来。”
“若时机正好,他们倒也不一定就能按捺住。”
江栎萤明白他的意思,可对方也不是吃素的,她并不想拉着其他人的性命为自己铺路。
“顺其自然吧,谁急谁就先输了。”
沈辞厌并不诧异她的回答,笑道:
“沈某何其有幸能得遇江医士这般睿智又能屈能伸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