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身子好了一切慢慢就会好的，我信姐姐，也愿意信阿娘。”
“这院里怎么没有丫鬟？”
“先前是有的，后来阿娘越来越…”江栎嫣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就以阿娘需要静养为由，把人都遣走了。”
“难为你了。”江栎萤从药箱中拿出一瓶药膏放在她手里，“这个药膏可以除去你身上的伤痕，早晚擦一擦，女孩子的身子留了痕可就不好看了。”
江栎嫣眉目含笑地打开了药瓶嗅了嗅，一股淡淡的花香迎入她的鼻息，取一点抹在手上也不刺激，反而是种清清凉凉的感觉。
“姐姐晚上留在这儿吃晚饭可好？”
“好。”
一听江栎萤应下，她眼底的笑更加浓烈起来，就像春夏里最艳丽的那朵丹若。
“小姐！”
一阵饭香随着千桃而至，她脚步轻稳地将一锅滚热的咸粥摆在了桌子上，又拿起勺子给她俩一人分了一碗。
“三小姐也试试奴婢的手艺吧。”
江栎嫣含笑地接过千桃手中的碗，还不忘道了句谢。
“千桃你也坐下吃。”
千桃下意识地瞧了江栎嫣一眼，见她亦是满脸的善意，才宽心坐了下去。
余氏在她们的笑声中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恍惚间她以为自己回到了少时，那时候她也曾和母亲姊妹在屋内分食一锅粥，那时候多开怀啊……
也不知做了哪门子放荡污秽事竟能生出这样的妖孽！
老身当初是瞎了眼才会给大郎挑了你这么个没用的废物！十年生不出一个儿子来！厨房的老母鸡都比你强！
白白糟蹋了大郎多番甘露，我要是你早就找根白绫了结了！也算全了余家的脸面！
也不知道活着赖在我们江家白吃白喝怎么就不臊得慌！
……
回忆一点点回到脑海中，余氏疯了般地跑了过去，一把掀掉了桌子，滚烫的粥朝江栎萤洒了过去，虽然她躲得极快却还是被烫到了手背。
“姐姐！”
“小姐！”
江栎嫣眼疾手快地把余氏抱住了，眼睛却落在江栎萤被烫得发红的手背上，神色紧张。
千桃则是忙跑到江栎萤身边扶住了她。
“妖孽！妖孽！”
“我没有做肮脏污秽事！我没有！”
“是你！是你！你这个妖孽！你为什么要来害我！为什么偏偏跑到我肚子里来害我！”
“阿娘，阿娘，二姐不是妖孽，她不是的……”
“你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杀了她！她死了就好了！阿嫣，只要她死了我们就都好了！”
“阿娘……嫣儿求求你了，你别这样，我害怕，我害怕……”
江栎嫣紧紧地抱住她，滚烫的眼泪一点点落在她肩上，余氏终于渐渐平静下来，她像失去了支点般滑坐在地上，一点浑浊的泪从她眼角坠落。
江栎萤也跟着蹲跪在地低声问道：
“我究竟做了什么，她们不喜欢我，就连你也要恨我？就算我真是借你肚皮出生了，可我究竟哪里害到你们了？”
余氏撇开了脸不去看她，眼泪滴滴滑落。
“阿娘，外人的流言蜚语就真的重过你我之间的血脉亲情吗？你当真要为了那些伤你损你的人，舍弃了我这个女儿吗？”
江栎萤伸出那只被烫得鲜红的手去拉她，余氏终是慢慢回握住了她，缓缓收紧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