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为什么每次见到这个女人就会魔怔般地失控,只想要让她难受痛苦,哪怕一分一秒一刹那,甚至可以为此拼上所有的素养不要,这种快感就像某种会上瘾的毒药般,令他欲罢不能。
可当他看见女孩失望地收回目光,跪在地上一片片地拾回那些破布时却又迟疑了……自己究竟在做什么?疯了,真是疯了!
这种想见又不想爱的感觉究竟是什么情感,等忙完这一阵或许自己真的应该去住趟连安寺了。
江栎萤心疼地把破碎掉的衣物抱在怀里,像是在护着什么稀世珍宝般,许久后,她无可奈何却又悲愤地朝沈辞厌问道:“这样你开心了吗?”
沈辞厌看了下她眼眶间新噙的泪,嘴里的话滚了一轮又一轮,最后沉着个脸道:“开心。”
江栎萤也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竟就笑了下,她抹掉眼角笑出来的泪道:“那我祝沈将军日日如此开怀。”
说完她用力地福了下身离开了,只留下一脸茫然的沈辞厌讷讷地在雪地里站了许久。
将碎布抱回屋里比划了好一会终于拼凑回了最初的模样,看着一地的雪白,脑海中不由又忆起那日他将这件斗篷披到自己身上时那满眼的不舍和深情,江栎萤心疼地抚了抚被削秃了小半边的貂领,难受地滴下了几滴泪。
那些老鼠血已经尽数风干成了片片污黑,她委屈地拿手擦了擦后又拾忆般地将碎布收好出门找秦姑姑借木盆去了。
他们刚才闹出来那么大的动静虽然不置于说闹得整个广华殿人尽皆知,但总归是瞒不过秦姑姑的,她有些心疼地看了下面前因为黯淡而显得有些孤冷的女孩,斟酌着开口道:“郡主要洗什么,天寒地冻的老奴帮您吧?”
“不用了谢谢姑姑,你将木桶借我用会儿就好。”江栎萤吸了吸泛红的鼻子道。
见她正伤心秦姑姑也不勉强,她走到后院给她端来了个木桶,又在里头搁了些皂荚汁,江栎萤看了眼感恩道:“多谢姑姑。”
“郡主客气了。”秦姑姑朝她福礼道。
江栎萤领着东西边走边看向漫天飞舞的小雪,胡思乱想了通后,她觉得自己现在看起来肯定像极了这宫闱中的某个怨妇,正打算自嘲一番时东边突然有支暗箭朝她射了过来,她反应极快地拿木桶挡了下,箭就直直地穿在了桶沿边。
心有余悸,她万分戒备地朝那个方向找了顿,那人却似乎已经跑掉了,她又朝四周看了看,最后才将目标落在了那支箭上。
好箭,没毒。
江栎萤一眼就看到了那张小纸,多疑的本性命她再次扫视了番周围,最后才朝那纸伸出了手,上面的楷体书仿佛是对方用左手写出来的般,一横一竖刻刻板板地写着:望念长生,护之必重谢。
她用力地将箭拔了出来,捏着字条沉思了会也没能想通对方是谁,要给自己传达的又是什么个意思,她扫了扫鼻尖将信收入了怀中,然后又重新端起来那个木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