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起初也是不信的,可沈将军根本不跟老奴多讲,道明了用意就将老奴软禁在了都督府,直到方才府中人才将老奴送了回来。”
“知道得最多的就是你了吧,袁瑛?”
被煊帝点了名,袁瑛张了下淤紫的嘴,抽了口凉气后便将事情娓娓道来了:“晋阳王死后不久,”
“晋阳王死了?何时?”煊帝震惊道,那毕竟是他的亲弟弟啊……
“七月旬。”
袁瑛没有与他细说,煊帝怔怔地呆了会,摆手道:“你继续说。”
“晋阳王死后不久,他的家奴就给将军呈来了一封信件,信中正是顾璟这些年来的作为,包括他勾结蛊教叛徒卖予邻国城防图诸事,还有对于陛下与太子殿下的各方谋划。”
“起先我劝将军直接率兵归朝清君侧,可将军执意不肯,一是出师无名太容易被反咬一口打草惊蛇,二是顾璟给陛下用的毒实在太诡异寡闻,将军担忧陛下有恙,再加上太子殿下的种种行为都与之前相差甚大,将军猜测殿下是被中了蛊。”
“权衡之下,将军决定回京演上这一出……”
“好啊,不愧是老谋深算哈,这场仗打得漂亮啊!不费一兵一卒,就赔了他沈辞厌一个。”煊帝手指着袁瑛连连点头笑着,脸色却黑晦到了极点,“整个乾国就他一个英雄了啊,谈到牺牲,舍他其谁?!”
说完他掀翻桌边的热茶洒了袁瑛一身,袁瑛沉默地跪得更低了些,袁及后知后觉地想着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片刻后他突然看向袁瑛问道:“为什么这件事情不跟我说?陛下中毒的事我也是知道的,为什么要瞒着我?”
“将军说要真切,不然怕瞒不过去,所以这件事情只有我二人知。”
“以沈将军和凌云骑的本事要同时救下陛下和太子应也是不难的,为何还要给顾璟那厮留这余地?”温左辅斟酌着还是问出了口。
“太子殿下中了蛊,是敌是友尚不明,我安插进乾安殿的人手又极少,若是中途太子殿下叛变恐怕会前功尽弃。”袁瑛沉默了下,道,“将军说这法子是最温和的,不至于令顾璟失去理智不管不顾地癫狂起来。”
“中蛊??!”
“是,至于是何蛊还尚不明,鉴于殿下对他的言听计从只怕是傀蛊,可我们见过傀蛊,中此蛊者眼眸呆木根本不会像太子殿下一样神情如常,可对此我们实在是门外汉。”
文武百官们来自五湖四海,所以对于傀蛊这东西也是有几人听说过的,当下就交头接耳了起来。
“善贤县主呢?还没回家?”煊帝突然问道。
袁瑛闭紧了嘴,将头埋进了地里,煊帝便又看向了袁及。
袁及睁着两个大大的眼睛回视了他一眼,随即也趴在了地上:“将军没与我提起过夫人,我实是不知。”
“袁瑛,说吧。”煊帝起身走近了他,压迫感扑面而来,袁瑛的脸贴叩在地,显然是一副打死不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