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被车夫带出城的温黎安抚了会差点跳出心眼子口的心脏,她挑开纱帷看着车窗外的情况,等到马车渐渐驶入僻静无人的地方时立即就动手掀翻了车内的香炉。
车外的温四狐疑地回头看了下:“六姑娘?”
“……”
得不到回应,温四只得先勒住了马,又隔着车门唤了句:“六姑娘??”
这一回他提高了声量,可马车内却仍是一片寂静,无奈下,他起身缓缓地边去推车门,边继续唤着:“六姑娘?您没事吧?”
车门被完全推开的那一瞬间,温黎用尽了一切力气将他反推下了马车,然后毫不犹豫地驾着车离开了。
“六姑娘!六姑娘!”温四崴了只脚跟在后头锲而不舍地追着。
温黎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跛了脚才安心了下来,对不起了。
阿娘虽然看着凶,实则对下人也都是讲理的,不会真的为难他们。
想到这里,温黎用力地挥下了手中的鞭子,驱着马车跑得更快了些,她要去南疆,去找她的红衣少年,路途再遥远再坎坷也不能阻!
另一边,一名苍发童颜的医者也随着沈辞厌踏出了西园。
“老朽才疏学浅没能帮到都督,实乃惭愧。”
沈辞厌拱手朝他回敬了一礼,随即从袖中取出钱囊:“先生已经尽力了,沈某感激不尽。”
医者恭敬地接过钱囊,一感觉到里头的分量,忙受宠若惊地递了回去:“都督给得太多了,老朽受之有愧。”
“多出的是封口费,先生当得。”沈辞厌似笑非笑地说着。
医者却骤然生起了一背的冷汗,忙跪地再三保证道:“老朽定当守口如瓶!绝不敢泄露出去半分!”
“去吧,园外有马车候着,三年内莫再踏及京都半步。”
“是是!”医者忙不迭地将钱囊收好,一路小跑地往园外去了。
身边落回清静,沈辞厌的眼里也渐渐爬上了疲惫,夏日的风卷着地上的燥热朝面而来,他闭目站了须臾后,才迈步离开了。
都督府内江栎萤等冷了两壶茶后又开始替煊帝抄起了经文来,沈辞厌静静地看了会她映在灯下的影子,努力地收拾了下糟糕的心情才现了身。
察觉到动静,江栎萤欢喜地搁下了笔朝他走了过去:“回来了,怎么这么晚?”
“嗯,有些事务耽搁了。”他搂住了朝他奔赴来的女孩,在她额间落了一吻,刹那间仿佛所有的阴霾都随之化开了般。
“我给你做了饼的,这会都凉透了……”
她的口吻中带着遗憾和娇嗔,像是坠在掌心的细雨酥酥麻麻的令人动容。
沈辞厌立马眼尖地找到了茶几旁盛满了方方正正饼块的碟子,他松开女孩走过去拾了一块放入口中,还没来得及赞叹就听女孩喊道:“哎别吃!”
眼看着他咽下,江栎萤虚扫了他一肘,温声斥道:“都冷透了,待会吃坏肚子了我可不给药。”
沈辞厌却顾左右而言他地又揽住了她,抵在她耳畔厮咬道:“那我也认了,这可是夫人第一次为我下厨,不似陛下好早前就尝过夫人亲手煲的鸡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