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常,就连屋内的阳光都跟着明亮了起来,江栎萤不留痕迹地虚抚了把落在身上的金黄。
袁及来得有些迟,冬弦的小点都已经换了一波接一波,就连春音也都无聊得搬出了她的女红,后来直到太阳朝西坠了大半时,袁及的身影才终于出现在了她们视野里。
“夫人。”袁及朝她拱手拜道,春音冬弦也识趣地退到了江栎萤身后。
“劳你跑一趟辛苦了,”江栎萤见他风尘仆仆的模样有些过意不去,要早知道他这么忙就不绕这一圈了。
可如今人来都来了,那就直入主题吧。
江栎萤开口问道:“袁及,我想问问你近期辞厌心情如何,过两日是我父亲的祭日,我想前去拜祭,如今被下了禁足,不知你能否帮个忙?”
袁及的眉心微缩了下,道:“将军外出办公了,短时间可能回不来。”
江栎萤顿笑了下:“原是这样。”
袁及思量再三后还是没有将实情告诉她,太子殿下是国之根本,重于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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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迹象越来越明显,杏园的花也随之渐渐开了满园,父亲祭日那天她终是没去,只是将自己窝在房中抄了整日的经文。
平淡如水的日子过了一日又一日,除了夏柒柒偶尔会来府上找她小叙半日外,都督府便就再无他人踏足。
江栎萤被撕开的伤口也在时光流逝中慢慢重新愈合了回去,她日不间歇地都会在黄昏将近时分爬上高阁,坐在和爱人曾经坐过的地方等着那片相似的夕阳,偶尔也会眺着城外的每个分叉道,盼望着哪天能撞见那抹熟悉的身影。
后来满园的杏花被夜雨打落了一地,她闲坐在最高处望着底下那满片的粉白,美景扣漾着心弦,她拉手伸了个懒腰躺在了琉璃瓦上。
手背处从昨夜开始就一直在无由头地隐隐发着热,她迷惑地将手掌悬起对上阳光照了照却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现,安抚着内心莫名地腾起的阵阵不安,她盯着蔚蓝的天空出了神。
“在想什么?”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她怔了下猛然起身回头望去,来者竟真是自己心心念念了多时的那个人。
他迎风逆光而立,微漾的眸光似是有千言万语要从中破茧而出。
江栎萤略显迟钝地爬起身和他相对而立,脑海中已经将自己近日所作所为一一审视了个遍,她自认自己应是没有做错什么的,他此番前来莫不是是为了上次自己托袁及找他的那件事。
想到这,江栎萤底气不足地问了句:“将军前来,所为何事?”
沈辞厌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心如刀绞地颤了下唇,下一秒就上前搂住了她:“……栎萤,我回来了。”
上一秒还在各种茫然不解的江栎萤瞬间就僵了身体,她微侧首看了看蓝天,不知道呆了多久后才不确信地伸出手环住上男人腰间,随着指间被她一寸寸慢慢地收紧,锐利的指甲隔着衣料一起陷到掌心,疼痛清晰而又真实。
她止住了呼吸将人往自己身上拢得更紧了些,四溢的檀香气息宛如罂粟般迷离着她的心,白茫茫间,她捧着那颗滚烫的心将它葬入极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