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江栎萤的院里渐渐开始日夜笙歌了起来,对于沈辞厌的信条她也开始只收不回,就连春音和冬弦也不再外出,大有闭关锁国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架势,袁及有时候会领命站在高处远远地看上几眼,心中迷惑无人解,还有点点的怨愤,然而对将军寄去的回复也只能绕着一切安好为核心写着。
日子在热闹中虚实交杂越过越快,远方的马蹄终于赶着清晨的朝露踏入了京都,院中的声乐还在荡漾着,等他述职归来却已是日落时分,凤求凰的曲子老远就能听闻,他勾起嘴角笑了笑,眼底却尽是心疼。
门被推开时,江栎萤正懒散地半倚半靠在床上,手里拿着个铃鼓有一下没一下地跟着音乐胡乱摇拍着。
所有人都目光聚集在来人身上,冬弦率先回过神,慌得直直跪倒在了地上不敢出声,江栎萤微愣,夕阳照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缥缈遥远得很,不真实。
她低头看了下手中的铃鼓,又晃了晃,还没来得及抬头,那人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她面前将她拥入怀里,突然空旷的房间,和这阵阵飘扬的檀香清冷,还有那遍地的金光。
“栎萤……”
泪珠无声地从眼眶涌出,江栎萤倒抽了两口冷气,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任他如何地轻声安抚都没有半点用。
她呜咽着,良久后,她突然张嘴在他肩上死死地咬了下去,血腥味漫延了满口,她才微愣着停下抬起来头。
“……栎萤,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久。”
洁白无瑕的脸蛋和红红的眼,像只可怜兮兮的兔子,她终于肯看向沈辞厌,只可惜神情却是万般复杂的:“……”
“栎萤,我回来娶你了。”
在心里编排了数日的怨怼终是溃败给了他眼底的星辰,气自己的不争气,江栎萤一鼓气将他推倒在地,躺回床上盖死了被子暗自抽搭着。
跌坐在地,沈辞厌呆了两秒,随即顺势单手撑地轻咳了起来,百拭不爽,江栎萤果然怔了下身子,他得逞地扬起了笑意,继续装模作样地更轻地收咳了两声。
有人立马就躺不住了,被子一把被掀开,才半坐起来,沈辞厌已经自己靠坐了过去,她担忧地扶着男人的肩膀问道:“你负伤了?”
他犹豫地算是默认了,此时江栎萤才注意到他那被火烤得有些微卷的头发,连听了两次脉,江栎萤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难道一场大病下来自己的医术也退化了?!
在深闭了眼后打算再听一次时,沈辞厌却将她拉进了怀里:“好了,你没有听错,我无碍。”
江栎萤这才反应了过来,推开他的怀抱气势微弱地斥道:“沈辞厌,你又骗我?!”
“我没骗你。”他握过江栎萤的手,口吻有些撒娇,脸上却还是正经,“栎萤,你看我头发差点都焦了。”
“……”江栎萤投降了,依在他肩上满腔尽是无奈,“辞厌,你究竟都做了什么?你瞒着我,把事情从头到脚都捂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你可曾想过,我会有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