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歇地走了一天,回到家中又借着热乎劲画了图,江栎萤终于累瘫在了院中的塌椅上,这是她心灵的慰藉所,借着月光,再有几缕清风和草木香,仿佛就能得到一方宁静。
闭着的眼帘闪过光的影子,她狐疑地睁开了眼睛,稀稀疏疏的萤火漫天缭绕,她不由地抬手摸了摸脸确定自己是否清醒。
起身抓了只握在掌心,她才完全相信这是事实,只沉迷了一下,她便敛了笑意。
她的院子不算偏,怎么会有这样成群的萤虫闯入?
是人为?
她狐疑地走向了门外,还带着些许戒备。
沈辞厌却已经先她一步藏匿在暗处,确定四下无人,江栎萤这才掩好门半信半疑地又坐回到了塌上。
凝望着眼前的景象,渐渐还是沦陷了,绕着萤火她随意地翩舞着,这一刻,自由和美好都是属于她的……
门外,沈辞厌靠墙倚着,又忆起她的笑意旖旎。
“沈将军在这作甚?”顾璟朝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膈应道,“大晚上的也不嫌蚊子咬?”
“小侯爷疯病未愈还是养在家中为好,夜路走多了容易遇鬼撞邪,早些回吧。”
浓烈的火药味充斥在四周,沈辞厌却冷不丁地来了句:“本督送你一程。”
他不由分说地就将顾璟拉离江栎萤的院前,还不忘贴心地给他点了个哑穴。
顾璟张着嘴阿巴阿巴地开合着,脸色更是涨红到了极致,直到过了巷头沈辞厌才放开了他。
“沈辞厌!你未免也太霸道了吧!”
他却答非所问:“小侯爷若是再纠缠不休,本督不介意养你一辈子。”
“沈辞厌,我现在可是皇上钦点的朝廷命官!”
“大狱内,谁不曾风光无限过。”
顾璟突然失声笑道:“你也喜欢她吧?堂堂大都督躲墙角窥美人,沈辞厌,你不够坦荡啊。”
“是怕和我一样被拒之门外?呵呵,你还不知道吧?人家眼高于顶早就攀上高枝了!”
沈辞厌却根本没有心思听他讲:“往前走是前程,后退无路,小侯爷自行斟酌吧。”
“你这是想专权?”
“本督何须专权。”
“!”顾璟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却还是拱手,“祝都督能得偿所愿。”
***
“传慧贵妃口谕,召善贤县主入宫赴宴。”
“是。”江栎萤跪在地上,她并不认识什么慧贵妃,可以确定的是,这绝非好事,不论其他,她自知命歹。
因为没有马车轿子,便只能搭乘宫中的马车,冬弦自认冒失,宫中规矩众多,于是就让春音陪着去了。
见她们连个梳妆换衣的时间都不肯给江栎萤,冬弦心中开始猛生不安。她慌慌张张地左右回渡着,还时不时地合掌祈求着诸天菩萨,心里总怕县主这次去到会是凶多吉少。
“嬷嬷,不知贵妃娘娘怎会突然想起要邀我家县主呢?”春音将几颗金豆放在宫里嬷嬷的手中。
那嬷嬷瞧了瞧分量后又给它还了回去:“宫里最忌讳揣夺主子的意思,善贤县主这是在引导老奴卖主犯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