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修明坐在高台上,看向张远的眼神冷冽。
“堂下的少年,把你的冤屈一一道来。”
张远跪在地上,先是给贺修明磕了一个头,抬起头时已经是红着眼眶。
“丞相大人,我父张仁,原本经营一家济仁医馆,为人乐善好施,老实厚道,可是有一日的早上,有几个人竟然直接抬了具尸体到我家医馆前,张口就是我父医术出错,害死他们的爹。”
说到伤心处,张远的声音带着哽咽,何璃月站在一边看着,也不犹觉得心疼。
再怎么坚强的孩子也才十四五吧,她又看了眼高台上的贺修明,他当时被卖入风月楼的时候应该也没有多大吧。
遥想那时,他一定张远更无助吧。
“丞相大人,当时我和我的父亲甚至连什么缘由都不知道,那家人就把我们医馆给砸了,然后绑了我父就去报了官。”
“可奇怪的是,我们的知府大人,竟然连一个解释,又或者给我父亲的辩白的时间都没有给,直接就判了我父亲死刑。”
“你胡说,张远,你父亲是死有余辜,怎么的,你们医死了人,难道本官不该判你们一命偿一命吗?”扬州知府板着脸,到底也是为官多年,城府自然不低。
“那敢问知府大人,为何在那家人报案以后,你连查都未曾查,就判了我父亲的死刑?”张远眼眶发红,手都已经捏的发白了。
扬州知府不以为意:“本官之前不是说过了吗?人证物证俱全不是已经查的清楚明白了吗?还要查什么,难道一定要查出个你父亲无罪才好?”
贺修明并未拍惊堂木,只是淡淡的吩咐。
“那就派人把当年报案的人给本相请出来。”
“是,是。”知府陪着笑容,他知道自己现在千万不能露出一丝慌乱,也幸好,他当初虽是急着除了那医女的父亲,但是布局还是稳妥的。
当年报案说张远的医死人人很快被带了上来,他显然没想到这都已经隔了几个月了,还能被翻案,听说还是个大官帮他们翻的。
“现在你们给本相说说,你的父亲为何会突然死亡?”
知府冲着众人不注意瞧瞧朝那人使了眼色,意思是,办不好的话,小心他们的脑袋。
那家人吓的一个瑟瑟发抖。
“回大人,小的叫李财,家里也就是打铁生意,家父本来身体挺康健的,可有一日,只不过是去济仁医馆看了病,然后那张大夫给他开了几包药,说是可以缓解喉咙肿痛的药。”
“可…”
“可真的没想到啊,这才煎了一贴药,家父就去了啊。”李财说完,抬起修袖子抹了抹泪。
“哦,是吗?”贺修明坐在高台上,眼神带着审视。
“是的,大人,小人所言句句属实。”李财不停磕头。
“你胡说,丞相大人,我有物证,可以证明李财父亲并不是吃了我父亲的药才出的事情。”张远将包裹里的东西呈了上去。
那是一张类似于病例文书,上面清楚的说了李财的父亲生前就已经患了一种心疾,本就活不长了。
“丞相大人,李财的父亲得了此病是确确实实的,您若不信,大可以去他们周边村子问问,他们那人都可以证明,但怕只怕他们都是被知府大人收买了。”
“张远,休要胡说。”知府大人这下开始坐不安稳。
“知府大人,小人何曾瞎说,我的亲姐姐,难道不是你逼死的吗?你身为朝廷命官,竟然强抢良家妇女,逼的我们张家家破人亡。”
“大胆张远,你定是怨恨本官秉公办案,所以这才在丞相大人面前污蔑,丞相大人,你可千万不要听着黄口小儿的一面之词,当年确实有这事,可却是他那姐姐,不知廉耻,先勾引我的啊。”
“你…”张远气的朝知府冲了过去,贺修明忙令捕快将他拉住。
周围的人其实都对这张家发生的事情心知肚明,可却无人敢站出来说一句话,都生怕引火上身。
“怎么了,本官说中你痛脚了,你那个姐姐之所以勾引本官还不是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可是本官最厌恶的就是这般女子,后来她自己想不开跳了河,这怎么能赖到本官头上。”
扬州知府那无耻做派,真的让在场的人都恨不得朝他“呸”上几口。
“丞相大人,我有证据。”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何璃月看到了柳青青,想要开口叫住她,她却对她颔首微微一笑。
“青青,你来这里干什么吗?快回去。”一见到柳青青,知府的脸立马垮了下来,这个贱人,到底想干什么。
“哦,柳青青,你有什么证据?”贺修明勾唇笑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贺修明和柳青青对视那一瞬间,何璃月心中却有些闷闷的。
有那么一刹那,何璃月突然觉得贺修明跟柳柳青青挺配的。
柳青青把手中的账本交了出来:“丞相大人,这是扬州知府暗地里买卖私盐的证据,这账册里面记载皆是他和盐帮私底下来往的证明。”
贺修明亲自走了下来,翻了眼账册,便冷着脸放下。
“来人,给本相把知府押到死牢,稍后再议。”
那些捕快都不敢动,就在这时,外面突然来了二队兵马,一队包围了整个知府衙门另一队由萧介带领,进衙门拿人。
扬州知府这才知道大祸临头,趁人不留神想要掐死柳青青。
“你这个贱人,都是因为你,本官要死了你也得给本官陪葬。”
“狗官,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柳青青即使被掐的透不口气,却也是难掩对他厌恶。
周围的人忙拉开他们,柳青青却突然晕倒了,何璃月刚想冲上去,有人却比她还要快。
贺修明直接抱起柳青青走出了县衙大门。
看这他们的背影。
何璃月心里五味杂陈,心就好像缺了一块,她不明白,她明明是不喜欢贺修明的,可为何,看他抱着别的女人的那一刻,心里会那么不舒服,即便那个女人是她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