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玉衡与莫邵钧转达完了用意,便同时离去。
浣清裳上前扶住阿周,向他体内渡入元力。
浣清裳的元力冰凉凉的,倒是很快将阿周波动较大的心神稳住了。
阿周拍了拍她的手,让她退立一旁。
惠施看着阿周嘴角的血液,冷笑道:“你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
阿周道:“难道你我非要拼个你死我活不可么?”
惠施道:“夺位战可是你先答应的,难道这不是你的意愿么?”
阿周苦笑:“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你的功法,我必须得到……”
惠施轻蔑地睨着阿周:“果然,这才是你的本性!可以!夺位战若败,我的功法可以交给你!”
还未等阿周回答,惠施又道:“不过,若是你败了,我要留下你的命!”
阿周一愣,再抬首时,眼前已经不见了惠施的踪影……
“原来,他一直这么恨我么……”阿周双眼忽然模糊起来,步子一下没有站稳,跌倒于地。
浣清裳急忙将他扶起,但他已经陷入昏迷,看着此地已经没有房间可以入住,浣清裳便将他带至他的校舍。
……
昏昏沉沉中,阿周突然想起了那日在南溟收干虚空之河后做的那个梦。
梦中,大雨倾盆,雷声轰隆。
一个黑影猛然窜出,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轻而易举将手中尖刀捅入了自己的腹中……
黑影的模样渐渐可见,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似乎是因为血液缺失导致的现象。
他的双眉又细又长,看起来好似柳叶,他的双瞳漆黑深邃,像极了一个充满无限诱惑的黑洞!
阿周努力聚焦双眼,但是身躯却无尽疲乏,漆黑的夜里根本看不到他的具体面容!
“噗嗤!”黑影从自己腹中拔出尖刀,一脚将自己踹到在地,他舔了舔尖刀上的鲜血,很是享受的样子……
“阿周……你的鲜血,果然最是美味……”
阿周听着她阴森的声音,身躯不断变冷,是他……
这声音是他么?
是他……
阿施……
“子休!子休!”耳畔传来熟悉的呼唤,阿周猛然睁开双眼,面前是那张熟悉的脸。
“娘子……”阿周无力道。
浣清裳将其搀扶起,柔声道:“身子好些了么?方才听你梦中唤着阿施,莫不是梦到了他?”
阿周的经脉有些胀痛,他苦笑道:“梦里阿施给了我一刀,有点可怕……”
浣清裳浅笑道:“他给了你一刀,你怎么不还他一剑?”
阿周听着浣清裳的打趣,有些郁闷:“没来得及……我就挂了……”
浣清裳轻轻抚着阿周的后背,她的小手冰凉,身上那种火辣辣的痛感顿时消散了许多。
“娘子……”
“嗯?”
“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阿施会恨我入骨?”
“不是你做错了什么?而是人心险恶……”
“人心险恶?”
“贪得无厌、得而不满、不劳而获、自私自利……”
阿周默然,说到底,还是逃不脱人心的贪婪。
或许,最初惠施便是因为何媚的势力改变的吧,自己的救赎实在太晚,他已经堕入魔道,直至他开始利用鲜血练功,将他人的努力变作自己的修为……
“娘子……”
“嗯?”
“事了之后,我们隐居去,可好?”
浣清裳见着阿周无比认真的眼神,柔声笑道:“嗯!”
……
自己算是逃避吗?
阿周有些苦恼。
当初与大椿的约定,似乎有些幼稚了。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在其位,才知道了其政多么艰难!
自己不痛不痒的争辩或许本来就是笑话,谁能够凭借一人之力改变这个世道呢?
强大如大椿,还不是因为南北两溟苦恼?
说到底,大椿坚守的,大椿付出的,绝对远远高过自己,面对南溟的异变与背叛,他心里又何曾没有滴血?
也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他才决定毁灭南溟的吧……
而自己呢?自己会不会像他一样?
阿周突然觉得,自己这名弈手并不合格。
拿不起……
更放不下……
比起当初可拿起可放下的日子,自己是成长了还是堕落了?
自己,果然早就改变了……
那份执念,有些难以继续留存了……
……
择天噬灵掌的可怕,直到现在阿周才彻底发现。
不同于那日在霍南风府上的那次草草交手,这次的正面对决才真正暴露了自己“白虹贯日”的短板。
首先,择天噬灵掌可以从万物中择取灵力,这当然也包括自己的“白虹贯日”中的灵力!这些灵力助长了掌法的同时削弱了自己的力量。
而对于自己的“白虹贯日”,则问题太大了!
这剑招,经过阿周的改动,已经变成了两种驳杂灵力的结合体,总体来说,就是一大团灵力!
在细节上,并没有像着择天噬灵掌的“择天”、“噬灵”作用。
如果非要拿什么做比的话,白虹贯日就是将灵力团起一个球砸人!依靠的是球的质量和数量。
而择天噬灵掌却把这团灵力变成了一个两面齐吸的吸尘器,不仅将自己的灵力球吸取了一半,还源源不断地汲取天地间散逸的灵力,而他进攻时,则是一个有着尖锐矛头的利刃,并不像自己的球那么愚钝!
看来,想要对抗这记择天噬灵掌,不将白虹贯日改上一改,是不行的……
……
翌日,霍南风上门,并交给了浣清裳什么东西……
浣清裳有些为难,最终还是告别了阿周,寻了处隐秘之地闭关。
因为阿周告诉她自己此战之后便将离开魔导学院。
所以浣清裳这次的闭关之地在不在学院,也无人知晓。
对于阿周与惠施的斗争,浣清裳虽然担忧却并不烦恼。
她知道,阿周有个极大的底牌尚未使出,如果阿周并不采用白虹贯日,而是一开始就运用那团乳白色的火焰,结局尚未可知。
……
阿周同时通知了小冷。
小冷虽然这段时日不怎么拜访阿周,但她对于父亲的伤势很是关心,眼见着阿周就要功成身退,她便借助何先生的力量遁出了学院……
至此,夺位战一结束,阿周的离开就没有后顾之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