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餐后又在美梦中小憩了片刻,卢毗祁哼着小曲就来到了演武场。
此时演武场上人潮拥挤,较之上午为了末位天君的比拼,下午天君之间的角逐显然更加吸引人。
不管是姜大人的亲传首席天君惠施,还是面罩薄纱一掌幻化冰雪的浣清裳,抑或是可剑引凤凰的李太白,都是让普通士子心驰神往的存在,他们也想看看天君专属的功法为他们带来了什么模样的改变,真正意义见识一下“魔导”的力量。
演武场极大,中间用来比武的是一座硕大的擂台,像卢毗祁的遁地、祝离的火海神通在这上面都是施放得开的。
周围则是一些客座,供普通士子的观赏。而除却这些客座还有十九个特殊位子,分别属于九位先生和十大天君。
卢毗祁来得时候不算很早,距未时尚有一刻时间。
在十大天君中,除却第二天君浣清裳、第三天君李太白和第六天君程咬金尚未到来,其余天君已然就位,至于九位先生,却是一位没有到来……
“大人,据说这末位天君卢毗祁在上午守位七连胜,更是轻易打败了天君之下第一人祝离呢……”李元芳见卢毗祁喜滋滋地找着自己的位置,向狄仁杰窃窃私语道。
狄仁杰眼泛精芒,余光瞥了一眼卢毗祁,回头淡淡道:“此人头顶尖细,脸庞却异样偏大,又生有一双小三角眼,是色相盈身、精虫上脑的面目。且此人眉眼间一团黑色雾气凝聚,且日渐加剧,分明死相已深,不出九月季秋之日,雾气成云,当日必死无疑,如若期间招惹了什么是非,引得雾气汇聚迅速,提前死也并非没有可能,死因嘛,大概就是色欲……”
李元芳大惊:“如今不过五月中旬而已,大人竟会从此人面相看出这么多?甚至料到了九月季秋之日?您莫不是在说笑?”
狄仁杰睨了李元芳一眼:“命理之术我本是不信的,但是这类事情见得多了,也难免有些心得。”
李元芳笑道:“可是,命理这东西不是太史令的拿手把戏么?大人对太史令不是一向看不惯的么?尤其他这占星卜算之术,更是被您称作是装神弄鬼的把戏呢……”
狄仁杰叹了口气,他伸出手心,蕴出一道雷霆:“我从前亦是无神论者,可这魔导却生生改变了我对万物的看法,联系今日所学和往日经历……或许那位老对头,真有什么可取之处呢……”
李元芳沉声道:“那我们要不要出手救一下此人呢,帮助他将眉间雾气散去?”
狄仁杰:“此人并非良善之辈,恶因若是由他自己设下,那么他就得自食恶果,我们还没有本事改变如此庞大的天数,或许,那老对头可以做到吧……不过,求他出手代价可是不菲呢……”
李元芳也无意评论他人善恶,见时候不早了,遂问道:“对了,大人,今日的夺位战你我都有资格参加,有没有兴趣提升一下自己的位次呢?”
狄仁杰笑道:“我已经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功法,没有必要去争那虚名……”
李元芳:“这倒是符合大人与世无争的性子……也巧合得很,卑职得到的功法与我本身契合度也极高,不知,这里面会不会有那位太古魔导的算计呢?”
狄仁杰表情一肃:“噤声!此人不是我们可以谈论的!”
李元芳静了片刻,声音更低:“女王大人的想法也不知是对是错,与这样几乎成神的人对抗,卑职心中总有惴惴感……”
狄仁杰面无表情:“大唐气数仍在,长安亦是一派繁荣之象……能够维持现状,那便最好……女王大人,也不是我们可以计较的……”
李元芳又瞥了一眼发上结着麻花辫的霍南风,想其有关于他的情报,轻声对狄仁杰道:“大人,此人貌似就是我们前日搜寻地潜入长安的西域人,属下安置了很多密探去跟踪他,不过他身法奇好,总是能甩掉我们安排的人,现在倒好,他直接现了身来,只是不知,他加入魔导学院有着什么样的企图……”
狄仁杰:“如此也好,不管什么企图,这样一来他算是彻底暴露在了大众眼下,我们也能更好地察觉到他的异动……”
就在二人怯怯私语之中,突然传来一阵豪迈的声音:“哈哈哈,诸位都到了啊!我老程今日来得不算晚吧!”
靠近末座的韩丹立即站起身来,抱拳一礼,小巧的身段配合着丰满的身材,像极了一株灿烂开放的蔷薇:“程大哥!”
程咬金止住了风风火火的步子,眯了眯眼,见是这位韩丹小姑娘,笑得更加欢快:“原来是小妹子你啊!咦?你也坐在此地?你竟也是一位天君!”
韩丹微笑道:“多谢程大哥前几日指点之恩,原来程大哥并不认识我啊!我还以为当日报出姓名后大哥会有些印象呢!”
程咬金尴尬笑道:“我老程脑子不甚好使,有这脸盲症,妹子切莫怪罪!切莫怪罪!”
韩丹前几日为了这夺位战也是昼夜不安,因为功法上尚有一些迷惑,遂决定出行拜访求解,到得程咬金府前,恰好在门前遇得了他,自报了姓名后程咬金就慨然帮忙解惑,可是帮了小姑娘好大的帮助。
如今看来对方当初并不识得她,所作所为只是日常的行善积德而已,这让小姑娘对他的好感不减反增,在小姑娘心底他更是升级成为了一位不问出身、古道热肠的好汉!
程咬金风风火火地走到第六天君的位子上,侧身一倒坐在了上面,看着身旁骨骼稳健的李元芳,搭话道:“小兄弟,你好啊!一会儿俺老程可是好想与你这第五天君较量较量、夺一夺你的宝座呢!你可务必要出全力啊!”
李元芳未入官府之前,也曾行走于江湖,对这位在江湖上名号响当当的好汉敬仰得很。没想到就在今日,这位昔日崇拜的前辈竟然与自己有了交谈,一时激动不已:“前辈过谦了,晚辈哪里是您的对手?还望前辈您手下留情得好啊!”
程咬金闻言甚喜,拍着李元芳的肩膀大笑道:“哈哈哈!那倒也是!小兄弟我看你倒是挺会说话的!就冲你这句话,俺老程不会下手太狠的!”
李元芳被程咬金一掌一掌拍得一起一落的,听着他那满带自信的话,心中偶像形象有些幻灭,又不好说些什么,只能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那是自然……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