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累了，就睡着了，我将她抱到床上去的时候，给她压了下被子。
泪水在林婉的脸颊上留下湿 润的印记，我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她疲惫的睡颜，思绪飘散。
经过了今天这一遭她应该不会再执着要一个可能了吧。我这么想着，等到了宋许之推开了门。
“怎么了？”她匆匆而来，面露关切，我大概和她说了下具体情况：“她现在情绪不稳定，你看着她一点。”
宋许之点了点头，轻声答应：“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她走到床边，坐到了我刚刚坐的位置。
我站起身，准备离开病房，但宋许之叫住了我：“裴昭，你的治疗不能再耽误了。”
“我知道，我总要安排好我手上的所有事情。”我顿了顿继续开口，“可能这段时间我都没法看着她了，你多费心。”
“放心吧。”宋许之叹息一声，没有再回头。
我在关上病房门后，才脱力地坐在了走廊之上。
张义找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坐了很久，我也不知道自己是睡着还是醒的。
抬头看见他的那一眼后，我就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张义急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却似乎来自另一个世界。
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周围是熟悉的消毒水味。
张义坐在床边，见我睁开眼，他松了口气：“你终于醒了。”
我试图坐起来，但一阵眩晕袭来，我只好重新躺下。
张义继续说：“你昏迷的时候，林婉来看过你，但她没待多久就离开了。”
我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不知道该感到欣慰还是失落。
我睁开眼，对张义说：“帮我联系下一个叫程熙的人，林氏技术部的，另外我需要尽快出院。”张义点了点头，起身去打电话。
……
当我再次见到程熙时，他依旧是那副从容不迫、自信满满的样子。
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显然以为我找他来是为了讨论工作上的事情。
他恭敬地对我说：“先生，您找我？”
他的态度毕恭毕敬，完全是一副下属对领导应有的恭敬模样。
我仔细地打量着他，沉默了片刻，没有立即开口。
程熙显得有些坐立不安，等待着我的回答。
终于，在他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我缓缓地开口问道：“你们技术部，骨干走了一半，你为什么不走？”
程熙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毕竟，林氏的危机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情了，现在在秦氏的加持下，林氏已经完全稳定下来，而且已经隐隐有弹射起步的趋势。
程熙顿了顿，然后回答道：“我留在林氏，是因为我相信公司能度过难关，也相信自己的能力。”
他的回答听起来冠冕堂皇，但我并不买账。
我假装严厉地开口：“说谎！”
然后将她和林婉吃饭的照片摔在了他面前。
程熙显然没有想到，竟然是因为和旧领导一个月前吃了一餐饭，如今就要被新领导刁难。
他感到困惑，索性就直接开口问了：“林总是我的伯乐，我只是单纯和她吃了一餐饭，而且那时候林总还没有和秦氏托管协议。”
“我不知道您今天把我叫过来是什么意思，如果担心我忠于前领导而会对手上工作懈怠，您大可放心，我的确忠于她。”
他坚定地说道。“不仅我忠于她，您也应该忠于她，毕竟通俗点说，您就是一个高端‘管家’所做的一切也只是为了她服务。”
他话音刚落，没有给我任何反驳的机会，直接摘下了自己的工牌，重重地拍在了我的桌子上：
“如果你真的想要找我麻烦，开除我就行了，但请你不要去找她，让她好好休息。”
我看着他拍在我面前的工牌，眉头微微挑起，程熙的坦率和忠诚让我感到有些意外。
他似乎是一个本性善良、率真的人，如果有他一直陪伴在林婉身边，我应该可以放心。
见程熙怒气冲冲地打算离开，我立刻叫住了他。
“等等。”他有些不耐烦地回头看着我，我这时伸手摘下了面具，露出了我本来的面目。
我能看见他眼底的惊讶和不解。
“怎么是你？”
我无奈地耸了耸肩：“裴昭这个名字不太好用，所以我换了个身份。”
我的话音刚落，他反应过来后，眼底的警惕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更多了。
“所以，你利用你的双层身份，套取了她的信任，窃取了她的公司？”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双拳紧握，“靠，你他妈算什么男人。”
在他情绪爆发之前，我伸手拦下了他的话：“没有，我打算这两天撕毁托管协议，林氏已经稳定了，而且所有的问题都已经解决了，之后都是上坡路。”
他听着我这么说，眼底的疑惑更加深了：“这些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我知道你喜欢她，所以我想要让你陪着她。”
程熙愣住了，他的怒气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陪着她？”
程熙重复着我的话，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我当然愿意，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看着我，那复杂的情绪中掺杂了一丝好奇。
我微微一笑，淡淡地说：“因为，我相信你是真心对她好，而我，也需要一个能让我信任的人在她身边。”
“你要我监视她？”他摇了摇头，神情变得严肃：“我不可能监视她。”
我摇了摇头：“不，我只是希望，你守着她，陪着她，如果可以，就继续爱她。”
我将桌上的工牌推给了他，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本旧笔记本，一起递给了他。
“这上面记录了她的所有喜好与习惯，还有一些她一直想要完成却没有完成的事情。”
程熙接过笔记本，翻开几页，目光落在有些泛黄的纸上，是上了年代的本子。
他的手指轻轻滑过那些字迹，似乎能感受到那些字背后承载的情感与记忆。
我看着他，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期待，“如果你能帮她完成这些，我想，她会很快乐。”
程熙抬起头狐疑地看着我说：“你很奇怪，好像在交代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