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估计是要一辈子欠着了，永远也还不清。
车子虽然已经开到了公司楼下，我却还在闭目养神，我没动静，谁都不敢先下车。
林婉对前面的人说道：“你们先回去，我要和裴昭说几句话。”
张义见状，和严珍珍交换了眼神后，两人双双下车。
我听得一清二楚，也没阻拦，我也想听听林婉还能拿出来什么筹码来。
就在我闭着眼睛思考的时候，突然感觉唇上一凉。
我猛然间睁开眼睛，看见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林婉一脸平静地看着我的反应，最后轻笑出声：“原来你也会被吓到，我以为你会很淡定。”
我唇角紧紧抿起，浑身都带着不悦的气息。
林婉干脆说道：“你真看上严珍珍了？一个小姑娘，可太容易被骗了，我不希望她落了你这个骗子的手里。”
“我为什么是骗子？”
我的声音有些不耐烦起来。
林婉笑道：“当然是骗子，就知道给别人下套，然后骗大家，只要能达到你的目的，你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难道不是吗？”
确实如此，不过作为一个商人就应该这样，我丝毫不觉得这是问题。
林婉倒吸一口凉气，“给你林氏你都不要，非要那些债务？你觉得你能替我还了？”
她好像很清楚我是在为她着想。
不过饶是如此，她还是说道：“我打算带着程熙一起解决问题，我不希望这些问题成为你的问题。给我一点时间，可以吗？”
“给你什么时间？”我明知故问。
林婉还在笑：“我以为咱们这段时间关系已经很好了，没想到在你心里，压根还没有我。”
谈不上是不是失落的感觉，但是总觉得她的笑容没刚才那么明媚了。
林婉眼眸垂了下去，遮挡着自己的神色，语气不明：“裴昭，我说真的，要是我做出了一些不可原谅的事情，到时候你是不是连个机会都不愿意给我了？”
“是。”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别说他做出不可原谅的事情，现在我内心已经无法原谅她了。
她有些较劲似的又问：“那严珍珍的？我可以送她出国吗？我不想让她再继续留在这里，看着你每次对她那么好，我心里也逐渐分不清，那是真的还是假的。”
女人本来就喜欢患得患失，再加上我的很多行为确实有些让人看不懂，所以平时关于我的绯闻不少，虽然从未解释过，但是结果基本上大家还是把渣男的头衔给了我。
林婉也不知道怎么了，脆弱的时候醋意更是涌现出来。
她突然握住我的手：“裴昭，那我请你帮帮我，可以吗？”
我叹了口气，低声回答了一句抱歉。
随后我抽出来自己的手，直接下车。
虽然她看不懂我，但是我又何尝不是也看懂她，她时常若即若离，我也怀疑我的判断是否正确。
张义和程熙在旁边等了很长时间，我们下车的同时，都已经走向各自的方向，依旧是相反着的。
虽说她原本打算要和我去秦氏集团，但是最后还是没去，估计也知道谈不成。
进了大楼，严珍珍就站在门口等着。
她明知故问：“裴总，到底哪些工作需要我着急回来处理啊？”
我懒洋洋看她一眼：“你觉得呢？”
严珍珍咬咬牙，气恼道：“你果然就是在拿我当挡箭牌。”
她追上我的脚步：“我可提前和你说清楚了，我现在依然很坚定，你只能和林婉姐在一起，我绝对不会掺和进去。”
短短几分钟，她好像就已经彻底下定决心。
不过她还是低声笑道：“你放心，只要你需要我配合你，我肯定配合，我知道你肯定希望能追回来林婉姐，但是为了你男人的面子，你需要我一个挡箭牌。”
她对自己的定位非常清晰，甚至对我的看法也是正确的。
不得不说，严珍珍现在聪明了许多。
自从老爷子倒下去以后，从前林婉可以避免的很多活动现在都需要亲自出面。
温总和老爷子留下来的问题，全部都堆给她一人。
只要秦氏集团不表态，大家就见风使舵，都开始给林婉施压，好像希望在几个月之内就彻底将人压垮，到时候瓜分起来林氏。
他们打得算盘，我在秦氏集团都能听得到。
林婉虽然有意要隐瞒她之后的行程计划，但是张义都能调查到，基本上每天她出现在哪里我都是一清二楚。
一开始大家都摸不准我的态度，所以会对林婉有些敌视，但是等到发现那些莫名针对林婉的人公司都出现或大或小的问题后，他们就知道我的态度了，所以对林婉也没那么过分。
不过我本人始终没有出现，大家也都是猜测，谁也不能保证我就是站在林婉身后的人。
张义现在每天固定的工作时间又多出半个小时，主要就是汇报关于林婉的事情。
“裴总，今天林婉要去和咱们下面的人洽谈，你看你要不要出面？”
我下面的分公司和林婉那边有业务往来，娱乐公司本来就是相互交错的合作关系，避免不开。
不过既然是分公司的事情，我自然不打算插手。
“我不出面，让他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我是没想到，分公司要求总公司这边也出个人陪着一起过去，就这样江柔担起重任。
谁都不敢轻易去和林婉打交道，因为林婉以前在秦氏集团待过一段时间，大家多少都有点情面在，于是这个工作就落在了江柔的头上。
这种小事一般都到不了我这里，所以我当时还不清楚。
直到接到江柔的电话，电话那头语气小心翼翼，带着试探的询问：“裴总，今天出来谈判，咱们要给对方压力吗？”
我隐约记得她是人事部门的人，我也不可能记错，那为什么是她去谈判。
“怎么是你去？”
我还不知道她去谈判的事情是什么。
江柔回答：“大家都不愿意去，最后负责人就安排我出面。裴总，我现在也拿不定主意，林小姐那边……”
“你是和林婉去谈判？”
我突然站了起来，眉头紧锁起来。
要是对上江柔，没准儿林婉是要吃亏的，她脾气不好，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的弱点呈现给江柔了，到时候肯定会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