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不察，猝不及防被我喷了一脸，她急忙退后几步，用手背擦拭着脸颊上的药汁，眉头紧锁。
眼底威胁尽显：“你是故意的？”
“不好意思，这药和我们的婚姻一样，苦不堪言。”我抽出床头的一张纸递给她。
她接过纸巾，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我的比喻让她感到一丝苦涩的共鸣。
林婉轻拂去脸上的药渍，深深地望了我一眼，那目光中掺杂着复杂的情感，但是厌恶最为明显。
“这样的药，不知道被逼着喝下去了多少，喝多了就不苦了，我们的婚姻也一样。”
我听不懂林婉的话：“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裴昭，你在耍什么花样，你是裴家的大少爷，什么样的事情能逃脱你手眼通天的本领？！你不要以为假装不记得，就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实在不理解，但是从她的表现来看似乎的确是我欠了她，这一点我的确承认，当初是我让她选的。
可能我给的选择可能看似两条路，实则都是一条路，现在想来她的确是不情愿的，自觉理亏，我也只能耐心开导她。
“可是，我已经付出十年了，裴氏也给你当垫脚石了，我欠你的都还清了，反正你不爱我，我们离婚对我们都好的。”
林婉眼底闪过一丝情绪，但我并没有抓住，只见她背过身。
“你在林家好好当我的先生，不要再给我提离婚的事情，也不要再用什么奇怪的手段。”
“你自己孤家寡人无所畏惧，你肯定也不想在M国的林思思被黑手党找到吧。”
“哦，对了，还有你和乔珊刚开的那个山茶花工作室，不知道经得起几番折腾。”林婉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精准地刺中了我的软肋。
“好，我听你的话，我不逃了，你别动她们。”
林婉似乎被我的妥协刺激到了，反身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真的对全世界都很善良啊，为什么偏偏对我那么狠心？”
她激动地伸手死死攥住了我的肩膀，修长的指甲抠进了我的皮肤里。
刚退烧，我根本没有什么力气推开她，但见她情绪不对，我顾不得其他。
“林婉，你先冷静点。”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我们能不能好好谈谈？”我试图安抚她，目光中带着恳求。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林婉的声音颤抖，眼眶泛红，仿佛积压了多年的情绪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裴昭，你说你爱我，可你的爱，让我窒息。你给的婚姻，比那碗苦药还要难以咽下。你以爱的名义，剥夺了我的自由，我的梦想，甚至我的尊严。你以为用钱和地位就能弥补一切吗？你错了，裴昭，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们的争执引起了屋子里其他人的注意，第一个跑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隋安。
隋安进门后二话没说，便急忙拉住了林婉的手，试图让她平静下来。
他的眼神充满的担忧并不做假。我看着林婉在隋安的安抚下，慢慢平复了情绪。顿时觉得自己还真是多余，自嘲一笑，刚想要把他们赶出去。
隋安就开口道：“婉姐，你别生裴昭哥的气了，他不是故意要丢下受伤的你的。他可能也想要让我们俩能幸福啊，看在他出发点是好的份上，你就别怪他了。”
林婉靠在隋安的身边，抬眼看向他的脸，神情温柔又缱绻：“的确，我们安安说得对，我没有生气，只是太累了，我们出去吧。”
趁着隋安正在给林婉顺毛，我鬼使神差地觉得这个时候谈判最合适，于是开口：“等……等下。”
隋安和林婉同时看向我，眼神中带着疑惑。隋安不等我开口抢先开腔：“裴昭哥，婉姐都不怪你了，你就好好待着别再惹她生气了。”
我深吸一口气，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什么异样。
“我同意在这里承受你的折磨，也不提离婚，但是你要答应我，不去找她们的麻烦，让她们自生自灭。”
“好一个自生自灭。”林婉冷哼一声抬脚就离开了。
自生自灭其实从某种角度来说，也算是一个挺好的词，没有人外部干扰，要么可以野蛮生长，要么被优胜劣汰，无论如何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能够成功。
之后的日子就似乎又回到了之前，回到了那不停循环的十年。
只是尹红梅被送回国了，宋许之又有了科研任务。
似乎所有能够帮我找寻之前真相的人都已经离开了。
要说是巧合，我根本就不相信。
不过也有好消息，我承诺会好好待在她身边后，林婉没有再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如果一定要比喻的话，就是林婉养了一只狗，允许它出去自己遛自己，但是需要按时回家。
庆幸我在城西租的房子，林婉似乎并不知道，也不关心我每天在外面做什么。
她似乎只要能在固定的时间确定我在家里待着就行。
如果说现在和原来有什么特别的不同的话，就是我有了更多的私人时间，不需要做一些佣人做的事。
差不多用了半个月的事情，我总结出了一些能做和不能做的事情后。
我与林婉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似乎减少了许多。
虽然依然每天都要听她和隋安的墙角，但是我觉得我自己已经麻木了。
让我觉得意外的是，林婉并再在我和隋安面前提起孩子相关的任何事情。
不过这些也不是我需要纠结的问题，她不提，我也不会主动找不痛快。
白帝城。
我和乔珊约了在白帝城见面。
灯光璀璨的夜店里，我坐在吧台角落，乔珊款款走来，她妆容精致，看着我眼神里都是调侃：“三个月不见，裴总竟然越发意气风发？”
不过是学会了如何在夹缝中生存。”我淡淡一笑，手中的酒杯折射出七彩的光。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怎么样我的初始投资有回报吗？”
乔珊微微一笑，从手包中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我：“回报超出了预期，你看看这份报告，我们的项目进展非常顺利。”
我接过文件，粗略地浏览了一番，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这至少证明了我的一部分计划是成功的。
在这样复杂的环境中，能找到一条自己的路并不容易。
“只是遇到了一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