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皇贵妃去往皇家寺庙那日，皇后心情大好。
她将头上一只镶宝石的鎏金簪递给我：「向春，本宫身边就需要你这样机灵有忠心的人。」
「以后就好好跟着本宫吧。」
我受宠若惊地跪倒在地：「娘娘是奴婢的主子，替主子分忧是奴婢的本分，不敢讨要赏赐。」
嘴上这么说可眼睛却时不时的偷偷看向簪子。
我娘说上位者用人最忌讳用那些无欲无求的人，这种人会让他们觉得不好掌控。
果然皇后看到我这副样子愈发满意了。
她伸手将我扶起来：「拿着吧，只要你好好替本宫办事，以后的好东西只会越来越多。」
我接过簪子：「多谢娘娘恩赏，奴婢定会为娘娘万死不辞。」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充分展现了对皇后的忠心。
她看后宫嫔妃不顺眼时，我立马给她出谋划策。
她胸口痛时太医束手无策，我立马献出止疼药丸。
宫里没了皇贵妃，皇后的日子过得十分舒心和幸福。
皇上除了处理政务的时间外都是在凤仪宫。
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将太子哄好放到皇后怀中。
然后帝后二人肩并肩逗弄着怀里的孩子。
好一幅幸福的画面。
曾经，我也有这样幸福的时刻。
我娘会温柔地说：「我们阿颜笑起来真像个小仙女。」
阿弟会将一串糖葫芦塞到我手里：「我不要，只有你们女孩子才喜欢甜的。」
毁了这一切的恶魔有什么资格拥有幸福。
我站在殿门口抬头看着太子已经张开了的小脸。
我精心养了这么久是时候验收成果了。
下一秒，我就听见了皇上疑惑的声音：「皇儿怎么长得和朕一点都不像呢？」
满脸笑意的皇后瞬间脸色大变。
半晌后僵硬地道：「皇儿还小，哪里能看出来像谁啊。」
「皇上可别瞎说，皇儿是你的亲骨肉怎么会不像你。」
皇上本就是随口一说，闻言笑着点头称是。
皇后却心虚地借口太子困了让我将其抱走。
看着皇后眼里的惊慌，我心里冷笑。
这就慌了？
好戏还在后面呢。
8
等皇上走后，皇后将我唤到身边：「向春，你替本宫想个法子暂时让皇上不见太子。」
一个忠心的奴才自然不会问原因，只会想尽办法替主子排忧解难。
我思索了片刻恭谨地回道：「奴婢可以在皇来之前将太子哄睡着，这样皇上就没办法见太子了。」
皇后优虑的神情立马就消散了。
她这样的脑子要不是有皇上的宠爱怎么可能做到皇后的位置。
皇上本来就是随口一句，她这样做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不过倒是为接下来的戏加了砝码。
这日，皇上正在替皇后画眉，有人匆匆来报。
说是皇贵妃在回宫途中遭遇山匪，幸得定国公安排了人手去接应才得以脱险。
听到这里的时候皇后脸色虽然不好，但尚能自控。
可接下来的话却让她身子忍不住往后退了好几步。
来人说，皇贵妃还从皇家寺庙中带回了裕王妃。
相对于皇后的惊慌，皇上这显得十分惊喜。
裕王是皇上的皇兄，是皇上在冷宫那段日子除了皇后外对他最好的人了。
皇上能搭上定国公府裕王可是除了不少力。
只可惜裕王在皇上登基的前一日突发疾病死在了皇家寺庙。
裕王妃在欲王死后也离奇失踪了。
现在裕王妃被寻回，皇上高兴都顾不上皇后，就匆匆走了。
我将皇后扶坐在椅塌上，她嘴里喃喃自语：「怎么可能！她中了五毒蛊」
「怎么可能还活着！」
怎么可能活着？
当然是我从乱葬岗中扒出来的了，
解个区区五毒蛊不过是片刻的事情而已。
皇贵妃带着裕王妃回宫，皇上大喜下令为裕王妃举办接风宴。
皇后原本打算称病不去的，
我却不经意地在她面前抱怨道：「皇上也真是的，居然迎接一个疯子举办这么隆重的宴会。」
皇后一听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你是说裕王妃疯了？」
在她期待的目光中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于是皇后盛装出席了宴会。
亲眼看到被一群宫人哄着却还不断大叫了裕王妃，皇后的笑容不断扩大。
这时，皇贵妃从座位上站起来对皇上和皇后行礼后道：「臣妾此行总算没有辜负陛下和娘娘的期望，已为太子求回平安福，太子此后等能平平安安百岁无忧。」
然后她从袖中掏出平安福：「这个平安福是浮云大师开过光的不能转交他人的手，所以还请皇后将太子抱出来，臣妾亲手将平安福给他戴上。」
一听浮云大师，皇上不等皇后开口就急忙吩咐我：「还不赶紧将太子抱过来。」
皇后想要阻止却不好在众人面前驳了皇上的面子，再转眼看了看那边狼吞虎咽的裕王妃，便朝我点了点头。
很快我就将太子抱到了皇贵妃面前，
在皇贵妃要将平安福给太子带上时，裕王妃冲过来将太子一把夺走。
「王爷，这是王爷的孩子」
「王爷，你骗我，你不是说只要属于我们俩的孩子吗？可如今你和别人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
这番话落在其他人耳朵里只是几句疯话。
可却让皇上眉头微皱。
皇后脸色苍白。
她从座位地上站起身大指着裕王妃大叫：「来人，这个疯女人胡言乱语还不将她给本宫拉出去。」
「一群废物，还愣着干什么？」
剑拔弩张中我慌忙上前作势要抢回太子却又不敢，只能耐心的给裕王妃解释：「王妃你误会了，这不是王爷的孩子，这是太子殿下。」
闻言，裕王妃低头看了好一会怀里的太子，然后激动地朝我大声地道：「你骗我，这孩子像极了王爷，怎么可能不是他的。」
今日赴宴的都是皇室中人，裕王的长相他们比谁都熟悉。
是以，这句疯话一出大殿瞬间寂静。
可皇后却像疯了一样冲下高位对着裕王妃的脸就是狠狠地一巴掌。
「贱人，让你胡言乱语，本宫要杀了你。」
在皇后将裕王妃推到在地的瞬间我将太子护在了怀里。
然后静静地站在角落里看皇后自己将自己送入地狱。
以皇上对皇后的感情就算觉得太子长得想裕王，虽然不高兴，但也不会因此就怀疑皇后背叛了他。
裕王和皇上同是先皇的子嗣，太子长得像裕王也是有可能的。
可现下皇后过激的行为却不得不让皇上起了疑心。
9
宴会上的事，皇上以裕王妃疯言疯语为由，下令在场所有的人不得议论此事。
甚至当着众人的面抱走了被裕王妃抓伤了了脸的皇后。
都以为皇上压根没有将裕王妃的话放在心上。
只有我知道，皇上和皇后之间已经有了芥蒂。
皇上虽然还是每日都会来凤仪宫，可已连续几天都没有留宿了。
为此皇后气得将一名太监活活打死了。
我算了算，参与欺辱阿弟的太监都已经清理完了。
前几日，定国公在朝上当众交出了兵权。
还对皇上说了一番掏心窝子的话，勾起了皇上内心那丝微乎其微的愧疚。
是以，一连几日皇上都留宿在了披香殿。
皇后开始慌了。
她故技重施的让我去告诉皇上太子病了。
以往只要皇上听到此消息，无论在干什么都会第一时间赶过来。
哪怕明知道这是皇后的谎话。
可现在……
我小心翼翼地回禀着皇上的话。
「娘娘，皇上说让找太医，他现在没空」
皇后听完后，胸痛的毛病又发作了。
我又再次去御书房请皇上，皇上听完我的禀告后，急得连披风都没有穿就往凤仪宫跑。
看着脸色苍白，疼得冷汗淋漓的皇后，皇上对着太医怒骂：「一群庸医，废物，这么长时间了连皇后所犯何疾都诊不出来，要你们有什么用。」
没有了我鲜血作引的胎生蛊，之所以还能平安将孩子生出来，是因为孩子在短时内疯狂吸引了母体的身体的营养。
母体的情况刚开始看上去没什么，可随着孩子的长大，母体严重亏损的情况会逐渐显露出来。
可一旦孩子死亡，蛊虫就会再次进入母体，母体就能平安无事。
所以，我才会费劲心思的要成为太子的乳娘。
皇后胸痛的毛病只是个开始，慢慢的她的情况会越来越严重。
服用过我给的止疼药后，皇后终于不痛了。
这所谓的止疼药太医院的拿过去研究了好久也没个所以然。
毕竟谁敢禀告说这只是颗老鼠屎。
皇后虚弱地靠在皇上怀里，流着眼泪道：「四郎你是不是嫌弃我老了，所以不要我了。」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你是九五至尊的皇上，我出身不好，还比你大那么多，你嫌弃我也是正常的。」
「可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你怎么能怀疑我。」
「以前的四郎不会这样做的。」
「你把我的四郎还给我。」
皇后字字句句的控诉让皇上溃不成军。
看着从前明艳动人的心上人此刻露出了憔悴、虚弱，甚至有些苍老的脸庞，皇上的心疼极了。
也因为自己内心的一丝怀疑后悔和愧疚。
他紧紧地抱着皇后，反复地道歉。
「妙竹，你别哭了，是我错了。」
「我是你的四郎，一直都会是你的四郎。」
帝后二人的感情不仅恢复如初，皇上甚至比之前更加的宠爱皇后了。
为时时刻刻都看到皇后，皇上把政务都搬到凤仪宫了。
皇后把玩着皇上送给她的鲛珠不屑地道：「沈之念那贱人以为让她父亲上交兵权就能得到皇上的宠爱了？真是异想天开。」
「本宫才是皇上最爱的人。」
我立马附和：「那是自然，皇上对娘娘可是含在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把飞了，宝贝得紧呢。」
看着皇后快活的笑脸，我也笑了。
狠狠地宠吧，现在有多宠，后面就有多恨多痛。
尽情地笑吧，很快你就笑不出来了。
10
一个月后的一日清晨，太子出事了。
他身体没有任何异样，却怎么也叫不醒。
整个太医院的太医围在凤仪宫三日三夜用尽毕生所学也没能让太子醒过来。
帝后震怒要将所有的太医诛九族。
众太医跪地求饶时，一位刚进太医院的太医大着胆子站出来道：「臣认为太子殿下乃是中了蛊。」
「城中有以为精通蛊术的苗疆大夫，或与他能救治太子。」
皇上立即让人去找这位苗疆大夫。
经大夫诊断太子是中了一种名为梦魇蛊的蛊虫。
此蛊能让人在睡梦中死去。
而要解此蛊也简答，只需用至亲之人的血将蛊中引出来即可。
一听要至亲之人的血，皇上想也不想就要拿刀取自己的血，却被皇后急忙拦住了。
继而善解人意地道：「皇上的龙血怎可轻易取用，还是用臣妾的血吧。」
皇上刚想说无碍，却被那位苗疆大夫的话给打断了。
他说：「太子身体里的雌蛊，需要用男子的血才能其引出来。」
皇后瞬间脸色大变。
皇上以为她是担心自己，一边安抚她一边拿刀取血。
皇后猛地将皇上手里的刀打掉。
她用力抓住皇上的手惊慌大喊：「皇上，你不可以取血。」
「一定……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
这苗疆大夫也是个有脾气的人。
可大夫接下来的话将她的后路给堵死了。
「没有其他办法，再不引蛊，一炷香内太子必死无疑。」
皇上一把将皇后推开：「妙竹，救皇儿要紧。」
「不要，不可以。」
「不能取血。」
皇后拼了命想要阻止皇上取血，可她却被皇上叫人拦住了。
很快取血就完成了。
大夫拿着皇上的血行云流水的一番操作后就静静等着蛊虫出来。
可半炷香的时间过去了，蛊虫的影子都没见着。
皇上焦急地询问大夫：「怎么不见动静？」
大夫邹着眉看看床上的太子，又看看皇上和皇后欲言又止。
皇上不耐烦地怒声道：「有什么话就说，要是耽误救治太子，朕要了你的命。」
大夫闻言不敢在隐瞒。
「引不出蛊只有一种可能……」
「就是血有问题，血引和宿主没有没有血缘关系自是引不出蛊虫。」
皇上僵硬地站在原地，过了好半晌他抬眸不可置信地看着脸色惨白的皇后。
继而很平静地问：「妙竹，我们的孩子呢？」
不得不说皇上对皇后真的是真爱了，即便真相摆在他面前，他也不愿意去相信。
「皇上，皇儿就是我们的孩子。」
「你不能听信庸医的话，明明是他自己没本事治好皇儿，还敢污蔑臣妾。」
要是没有之前裕王妃的事和皇后之前的种种不寻常的行为，皇上定会相信她这番说辞。
可现在这番话就成了皇后把皇上当傻子的证明。
「那你告诉朕，为什么他眉眼长得如二皇兄一般无二？
「为什么你拼了命的阻止朕取血？」
「你说啊！」
……
皇后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无论她说什么皇上都不会再信的。
11
太子已经被救回来了，用的正是裕王的血。
裕王生前对蛊术很向往，王府里养了好几名蛊术师。
也曾亲自取血喂养蛊虫，这血就是来不及用完的。
铁证如山，皇后无从辩驳。
皇上就将自己关在寝宫中谁也不见，皇后去了几次门都没看见就被打发回来了。
「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没照顾好太子，太子又怎么会被人下蛊。」
「是你破坏了本宫和皇上的感情，本宫打死你。」
皇后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我身上，疯了一样用鞭子抽打在我身上。
直到她胸疼的毛病犯了，鞭子才从她手中掉落。
皇后捂住胸口朝我喊：「向春，快，快把止疼药给本宫。」
我乖巧地拖着伤痕累累的伤上前递上药丸。
皇后可不能现在出事。
皇贵妃给她准备的惊喜她还没收到呢。
所以就算刚被鞭打，我也还是苦口婆心的上前劝慰：「娘娘皇上要保重凤体啊，等皇上气消了该心疼了。」
皇后斜睨了我一眼道：「皇上自然是最疼本宫的，他可是本宫一手带他的。」
「无论本宫做了什么事，皇上都会原谅本宫的，本宫依然是大商的皇后。」
「他消气了自然会来见本宫的。」
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皇后确实有这个资本，因为她对皇上来说除了有男女之间的感情还有养育之恩。
所以皇上明知皇后道太子不是他亲生的，也会保全皇后的名声和后位。
所以那天知晓太子身世的人除了我和那个苗疆大夫无一活口。
留着苗疆大夫是因为他可以救太子，留着我是因为我有止疼药。
可我做了这么多要的不仅是皇上冷落皇后。
我要将她引以为傲的，心心念念的东西都毁了。
让她从云端跌入地狱。
现在只差一步了。
……
三日后皇上终于出看乾正殿，不过不是因为皇后。
而是因为皇贵妃怀孕了。
这个消息是我亲自告知皇后的。
皇后当时摔了一屋子的东西。
不敢置信地大叫：「怎么可能？」
「皇上明明给沈之念下了蛊，她怎么可能怀孕？」
绝子蛊吗？
在我和皇后成为盟友时我就替她解了。
我跟着皇后冲到披香殿，正看到皇上趴在皇贵妃的肚子上，脸上的笑容将皇后的仅存的理智击碎。
她一把将皇上拉起来咆哮道：「为什么这个贱人能怀孕？」
「你不是说只要属于我们俩的孩子吗？」
「四郎，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忘记当初在冷宫对我发过的誓了吗？」
皇上拽开皇后的手自嘲一笑：「属于我俩的孩子？孩子不是你和裕王的吗？」
「誓言？你当初和裕王在一起时怎没想到这个誓言？」
「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朕？」
皇后被皇上眼里的戾气得惊连连后退。
她解释道：「是裕王他强迫我的。」
「四郎，你要相信，我爱的只有你。」
皇上对皇后的感情是毋庸置疑的，可皇后想要的从来都是皇后的位置。
她当初故意勾搭欲王就是觉得裕王是最有机会登上皇位的。
早已从裕王妃哪里得知真相的皇上，面对满嘴谎话的皇后气得当场打了皇后一巴掌。
还说：「皇后之位依然是你的，就当还了你的冷宫多年的陪伴照顾之情。」
「可太子的位置只能是朕的子嗣的。」
12
没有了皇上的宠爱，自己的孩子不是太子，她这个后位又能坐多久。
费劲心思得到的一切就要化为乌有，皇后怎么能接受。
于是回到凤仪宫的皇后彻底疯了。
她居然想要掐死太子来证明她对皇上的真心。
虽然太子最后被救了回来。
可皇后杀子的消息震惊了朝野。
众大臣纷纷上书请求废后。
皇上虽然保住了皇后的头衔，却将她打入了冷宫。
去冷宫前，皇后拉着我的手说：「向春，你对本宫是不是最忠心的？」
我笑着回答：「当然，我会陪着娘娘一辈子的。」
可你的这辈子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那你想办法把沈之念那贱人引过来。」
「本宫要将她和她肚子里的那坨肉给送入地狱。」
我重重地点头，保证自己会完成任务的。
一个时辰后，皇贵妃因为追赶自己养的猫遇到了前去冷宫的皇后。
不料皇后竟当众持刀想要杀害皇贵妃和她肚子里的龙子。
幸得有侍卫路过才躲过一劫。
定国公得知消息后，联合多位重臣请求皇上严惩皇后，否则就一头撞死在金銮殿上。
皇上固然对皇后的行为很震怒，可还是顾念着以前的情份对皇后下不了手。
是以进退两难。
这时皇贵妃提出让皇后去皇家寺庙修生养性。
皇上立马就同意了。
13
三日后，皇后因谋害皇嗣废掉后位着去皇家寺庙安度此生。
作为对废后最忠心的奴婢，我自然是跟着一起去的。
马车行至途中遭遇山匪袭击，随行的所有人都死了。
一山洞中皇后悠然转醒。
「向春，本宫果然没有看错你。」
「看在你今日舍命护本宫的份上，等将来回宫，我让皇上给你个掌事当。」
我笑着走到皇后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回宫？娘娘你怕是没有机会回去了。」
「这个山洞就是你最后的归宿。」
闻言，皇后瞬间就怒了，她指着我破口大骂：「向春，你反了，居然敢咒本宫。」
说着就要动手打我，可刚一抬手她胸口痛的毛病又犯了。
「向春，药……把药给本宫。」
我从地下捡起一粒黑黑的东西：「娘娘，你看清楚了这可是老鼠屎，你确定要吃吗？」
继而温柔地问：「痛吗？」
「胎生蛊反噬的痛苦我也是第一次见。」
「娘娘可千万要忍住阿。」我大笑出声
皇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她无比惊恐地望向我。
「向春你到底是谁？」
我幽幽道：「我叫顾秋颜。」
「是那个被你做成人彘的接生婆的女儿，是那个被你赏给太监做玩物，受辱而死的少年的阿姐。」
皇后疼得满地打滚，可看着我的眼色满是愤恨。
她咬着牙骂道：「贱人，居然敢欺骗本宫。」
「还敢对本宫用蛊，皇上不会放过你的。」
我拍了拍手上的泥：「娘娘，你可真是健忘，这胎生蛊可是你逼着我娘给你下的，就是为了隐瞒你怀的是裕王的孩子而非皇上的，你就用我阿弟的性命威胁我娘给你催生。」
「可惜啊，娘娘不知道，这蛊是我养的，如果没有我的鲜血为引，孩子和母亲只能活一个。」
「原本死的那个是太子，可我怎么会允许娘娘你活着呢，所以我才进宫做太子的乳娘。」
皇后还想要说话。可一开口就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异常的苍老。
我从怀里掏出一面镜子替给她，当她看到镜中自己的脸时尖叫出声。
此刻的皇后赫然已经变成八十岁的老人。
没有了我的鲜血作药，胎生蛊的反噬尽显。
再过一会，皇后就该油尽灯枯。
可这样死太便宜她了。
于是我掏出匕首将她的手腕划伤，然后将一只蛊虫放到伤口旁，顷刻间蛊虫就进入了皇后的身体。
皇后扭动着奈迈的身子惊恐地道：「你要干什么？本宫可是皇后，皇上是不会放过你的。」
「废后早就死在山匪手中了，皇上要报仇也该找山匪。」
「只是不知道皇上在一年内能不能除掉山匪替娘娘报仇了，毕竟皇上的时间也不多了。」
我嗤笑道。
皇后瞪大眼睛刚想开口。
五脏六腑内传来被啃咬的痛让她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看到在地下痛得连动连晕都不能的皇后，我心里说不出的痛快。
「此蛊是我新养出来的，它会一点点啃食掉你的五脏六腑，但又不会让你死掉。」
「还会发大你的感官，让你清晰地感受它啃咬你的过程。」
「娘娘这可是我专门为你养出来的蛊，你就慢慢享受吧。」
我娘被砍掉四肢，慢慢流血而死的痛苦。
阿弟被人糟践时的绝望。
我得慢慢让皇后感受。
蛊虫在皇后身体里啃了三天，我就坐在山洞里看了三天。
皇后死的时候就剩一张皮了。
14
我带着我娘最喜欢的杏花和阿弟最喜欢的鸡腿去看了他们。
「娘，我要去南疆了，去学习更厉害的蛊术了。」
「然后努力做娘心中最特别的阿颜」。
「阿弟，你放心阿姐现在很厉害，已经不需要你保护了。」
我握紧了手里的纸条。
那是宫里一个小太监给我的。
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阿姐，我以后不能保护你了，你记得要保护好自己。」
一年后，皇上驾崩的消息传到了南疆。
半年前，年幼的太子也因病去世了。
是以由尚在襁褓中的皇子继位。
生母皇贵妃摄政。
我将手里的信烧成灰烬。
沈之念这女人有意思。
居然放过了那个孩子。
不过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