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许闻如吵了一架之后，他没联系我。
不用想也知道，他压根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他吃定我，我舍不得他离开他跟儿子。
许牧沉浸在恋爱的甜蜜中，哪里顾得上我跟他爸的矛盾。
想来也是，这么多年，他爸怎么对我的，他向来有样学样。
十岁之前，他很少见到他的父亲，对我很依赖。
可等他慢慢年岁渐长，见过更大的世面之后，逐渐疏远了被困在家庭中的母亲。
「爸，明天开家长会，你记得来。我考了全校前十，哪是，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儿子。」
「爸，我的分数能上你在的学校，我选择计算机专业怎么样？」
「爸，到时候你送我去学校，正好带我熟悉熟悉学校。」
「妈，我是去上学的，这些东西我能收拾，你在家照顾奶奶，你别去了吧。」
「妈，大学生活你又没上过，肯定不知道，你别问那么多，有爸在，你就知道瞎操心。」
许牧看他爸的眼里带着崇拜，看向我时，有着同父一般的淡漠。
他需要我的时候。
「妈，我没生活费了，给我打2000。」
「妈，我要去旅游，没钱了……我谈恋爱了，花销变大了……」
「妈，我的衣服找不到了，你找到帮我洗洗，给我送学校来。」
……
王枣出差去北京谈合作，非要拉上我一起。
刚从合作商的公司出来，王枣兴冲冲的就要拉我去三里屯逛逛。
「乔姐，你就该多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不能只顾家庭。如果女人自己不爱自己，没人会爱你的。」
王枣说得对，只是我明白得太晚。
大包小包提着给我买的衣服，刚坐下咖啡店，望向窗外，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姐，我今天还没喝酒呢，咋就眼花看见许闻如了。」
「我靠！他竟然跟个女人牵着手，两个人还黏黏糊糊难舍难分的样子。狗东西，竟然出轨出到北京来了，私会得可够远的。」
王枣暴起准备下去当面捉奸。
我拦住王枣。
「我都不想跟他过了，他跟谁在一起我不在乎。」
「那个女人，是许牧带回来的女朋友。」
王枣迅速掏出手机，边拍边说：「这狗男人真不是东西，赶紧拍下来，这就是他出轨的证据。」
「这女人魅力可真行，这才认识多久，就能把许闻如给搞定。」
「他俩年纪相差不大，难不成是什么陈年旧爱，旧情复燃？」
果真，不能低估女人的八卦力和想象力。
王枣拿着手机拍得起劲，各种角度视频照片全有。
我的电话响起，接通许牧兴奋的声音响起。
「妈，我有一个好消息。千雪姐怀孕了，我要跟千雪姐求婚。」
他在电话里滔滔不绝地分享着他的喜悦，他的计划。
似乎忘记了，一开始我就反对他们在一起。
也是，我的意见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出钱出力。
楼下许闻如亲昵的拉了拉夏千雪的衣服，夏千雪甜蜜地依偎着他。
楼上，电话里儿子的兴奋还在持续。
那么问题来了。
夏千雪怀孕，孩子是谁的呢？
我让王枣保密，帮我找私家侦探查一查夏千雪。
我让许牧先别把夏千雪怀孕的事告诉他爸，等回去了给他一个惊喜。
他欣然答应，不知道到时候是惊喜还是惊吓。
我有些期待。
许闻如和夏千雪是在北京参加的一个高校培训会议，公费出差，还谈上恋爱了。
我们回去之后，王枣就兴冲冲的找人去查夏千雪。
许闻如还没回来，王枣这边已经查到了夏千雪。
「这夏千雪够挑的啊，单身了这些年，一个对象都没有，背地里有没有不知道。你家许牧倒是她第一个公开的对象。」
「姐，许闻如跟她还真有关系呢。你肯定想不到，她曾经是许闻如的学生，当时在大学里天天追着许闻如的课上。她还跟许闻如告白过的，只是这师生关系敏感，许闻如没搭理过她，后面就不了了之了。」
我看着手机里王枣发过来的信息，算算时间。
原来在许牧十岁那年，许闻如慢慢的开始对我冷淡，对我身材容貌挑刺，是因为学校里有夏千雪在追他啊。
那段时间，他很少在家陪儿子，总是借口学校有事，怕不是回学校了吧。
许闻如是不是出轨了？怕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或许他权衡利弊下，选择事业与名声，选择回归家庭。
可从那之后，一切都变了。
我以为他是因为我的学历心态才发生了变化，谁知道他是心里另外有人。
想而不得的那个人，成了心上白月光。
许牧来电话让我回去，我答应了。
他订了一个小型的宴会厅，是他精心布置的场景。
红色玫瑰花铺满了整个舞台，只在中间留下一个圆圈。
我到时他正在跟朋友炫耀他买的钻戒。
一向把生活费花超支的人，竟然有钱买钻戒，搞求婚仪式。
光是这场地看起来也不便宜。
我脸一沉：「你哪里来的钱？」
许牧收起嬉笑的脸，不以为然，又下意识抿嘴。
「我兼职赚来的。」
许牧估计自己都不知道，他一说谎就爱抿嘴。
我了然的点点头，不再过问。
许牧见我当真相信了，暗中松了一口气。
为了求婚，许牧甚至还做了关于他与夏千雪的恋爱PPT。
告白，约会，过纪念日，旅游……
情侣之间该做的，许牧是一件没落下。
许闻如一个人到的时候，等他看清楚眼前的场景时，脸色有些严肃。
为了防止他开口阻止许牧求婚，我决定阻拦一下他。
「许闻如，你过来，我有事跟你商量。」
许闻如看了眼大屏幕开始循环播放的PPT，缓缓转头看我，眼底压抑着怒气。
我低声：「我说离婚，不是气话。」
许闻如眼底震惊，跟我走到了大厅的角落。
他说话带着烦躁：「沈乔，你又闹什么？」
我看向他，一眼望尽他还没掩饰的表情。
正要说话，现场的女主现身了。
夏千雪被许牧牵着手，走到了玫瑰花环绕的圆圈里。
许牧单膝跪地：「千雪，我们之间年龄从来不是问题，我真的非常爱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周围的朋友同学起哄。
「答应他！答应他！」
许闻如早在夏千雪出场，注意力全部被她吸引了过去。他的烦躁毫不掩饰，目光追随着他们，完全听不见我在说话，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夏千雪听闻求婚神色震惊，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往人群中巡视，目光落在许闻如的脸上。
许牧只当她是太惊讶了。
伸出手去牵她的手，被她一下子甩开。
她收回目光，坚定开口：「小牧，对不起。这太突然了，我有些接受不了，我先走了。」
说完，夏千雪迈腿准备离开。
许牧的幻想破灭，脸上没了笑容。
他站起来拦住夏千雪，一脸伤心。
「为什么？你明明已经怀了我的孩子，我想给你们一个家，你为什么要拒绝我？」
此话一出，人群中的许闻如脸色陡然一变。
夏千雪看向许牧背后那人变了脸，不管不顾地开口：「许牧！我没有怀孕，我们年级相差太大，我不应该耽误你，我们分手吧。」
她毫无眷恋地拂过他的手。
独留呆在原地的许牧。
我看得挺有意思的。
「不是吧，夏千雪还真对许闻如是真爱啊，生怕他误会。」
王枣知道许牧要求婚，势必要来当面现场吃瓜。
在夏千雪之后溜了进来，找了个最佳观赏位，看完了在场主角们所有的互动。
「你这儿子，又蠢又傻，被一个老女人玩得团团转。」
王枣的嘴，又毒又无情。
吃完瓜，心满意足地潇洒离去。
留下我，收拾烂摊子。
华丽丽的求婚以失败告终。
许牧的同学朋友见状，为了不让他尴尬，悄声离开。
我走近失魂落魄的许牧，他一脸伤心：「妈，我那么爱她，她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我？」
看着这个我从小养大的儿子，我忍不住有些心软。
「许牧，你们不合适。你太小了，压根不懂婚姻对女人来说是什么，你还 承担不起一个家庭的责任。」
「你爱她并不能代表什么，爱情太过虚无，要考虑现实的问题，而且，夏千雪从来没想过跟你有以后。」
我苦口婆心。
许牧抬起头，眼眶红红反驳：「不可能！千雪姐是爱我的，我会让她知道，相爱可抵万难，年龄从来不是问题。」
「妈，爸都不爱你，还能跟你在一起，凭什么我们爱着对方，不能在一起？」
呵，原来许牧什么都知道啊。
我活该白操这心。
「那你追出去，好好跟她解释，她会明白的。」
许牧这才反应过来，立马追了出去。
早在夏千雪离开的时候，许闻如的位置上没了人。
许牧追出去，说不定能遇上他心上人的真爱。
我回到家，意外的发现家里竟然干净整洁。
只是客厅的桌上多了一个新的花瓶，里面插着的白玫瑰蔫哒哒的，散落着三两片在桌上。
可见这个家的主人有些时日不在家了。
做家务的活，许闻如是从来不会动手的，许牧大学生活丰富很少回家。
我花粉过敏，从不买花。
沙发上遗落的陌生的纱巾，与一条黑白格的围巾。
陌生女人的登堂入室，故意为之，却不怕我发现。
许闻如大抵是还不敢摊牌，只怕是夏千雪的无声地挑衅。
我突然想到什么，打开卧室的衣柜深处的小抽屉里空无一物。
我买的黄金项链与戒指，不见了。
「嘟…许牧，你是不是偷了我的黄金首饰！」
「妈，你说得那么难听做什么，什么叫偷，我是你儿子，以后这些都是我的，我拿来用用怎么了？」
「你把我的东西拿去卖掉，不问我的意见，许牧，你现在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了？读了这么多年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哎呀，妈，你别生气嘛，我就是借用一下，等我毕业上班了，再给你买，想要多少买多少。」
许牧插科打诨，似乎压根不觉得这事不对。
「好了妈，我不跟你说了，我得给千雪姐送药去，她发烧了我都不知道。」
我还没说话，许牧挂掉了电话。
我内心一阵悲凉，这就是我生养长大的儿子。
我生病不过问一句，只为了跟女朋友吃饭。连我的贵重东西敢随便偷走，这样的人，让我越发觉得那个梦里发生的现实也会重演。
晚上许闻如回来，打开灯看见我在客厅坐着，吓他一跳。
他眉头一皱：「舍得回来了？走了这么久，回来连饭都不做。」
「沈乔，我真是受够你了!」
我转头看他，眼前人全然陌生。
「许闻如，我们在一起二十五年了。你当初去上学，我为你照顾你妈，明明能上重本大学的，我没去。你嫌弃我学历不高，处处嫌弃我，冷暴力我。」
「我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保姆。」
我肆意大喊，心里憋屈了好久的话。
许闻如满脸不耐烦，全然没有在学校的为人师表的稳重淡然。
他揉了揉太阳穴：「你不想做就不做，吵什么吵。看看你一天班不上，说不回来就不回来，动不动就吵吵闹闹的，我真是受够了！」
我冷嘲：「许闻如，你是不是想离婚？因为你爱上了别人。」
语如惊雷，戳中了他的内心。
「是，我爱上了她！你为了我，为了这个家付出的那么多，我感恩，深切感谢，但是我不爱你。」
「浑浑噩噩多年，我才真正看清自己的心。」
「她是懂我，爱我的人，只是跟她在一起，我才觉得自己活得真实。」
「只要你答应离婚，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许闻如为爱摊牌，义无反顾。
我嘴角溢出一丝冷笑：「那你奋斗了多年的，评教授职称关键时候，也不在乎离婚是吗？」
许闻如摇摇头：「那些都是身外之物，我曾经错过她，我不能再错过一次，那样我会悔恨终生的。」
我忍不住拍了拍手。
「那可真是真爱无敌啊。许闻如，你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想我成全你们，不可能！」
我是要离婚，偏偏不想如此随他意。
许闻如这些年过得太顺畅了，全然忘记是我撑起了这个家，照顾他的妈妈和儿子，不然他哪里能如此安心读书。
生活太平淡，四十多岁开始寻求真爱，还妄图道德绑架我。
许闻如搬到了教职工宿舍，以表他真想离婚的决心。
我也要表表我的决心。
不知道从何开始的，受人敬仰的许闻如老师突然被传出出轨，闹着离婚，正在跟妻子分居。
大学是个八卦集中地。
许闻如这些天上课，底下的同学看向他时目光奇怪，还避开他的眼神窃窃私语，就连听课也没往日的热切与认真。
他心中存疑，下课收到消息让去一趟副校长的办公室。
等从副校长的办公室出来，他心中难耐烦躁。
竟然有人在学校里传他出轨的谣言，败坏他的名声。
许牧跑回来第一句就是质问我。
他朝着我吼道：「妈，是不是你去举报的我爸作风不良，与学校老师乱搞男女关系？你知不知道爸现在正处于敏感时期，他的竞争对手可盯着他的！」
「你爸自己亲口承认的，他出轨了，他要跟我离婚，要去寻找他的真爱。」
许牧不以为然：「你知道爸为什么要跟你离婚吗？」
「每天在家你要不念叨买这个花了多少钱，买那个花了多少钱；每次爸回家想要带我出去玩，让你一起去，你就说花那么多钱干什么，搞得我和爸玩得也不开心。」
「一天天的，只会让我好好学习，一点不管我有多大的压力。如果不是爸安慰我，我的成绩压根提不起来，压根考不上爸在的学校。只要他一劝你让我学习劳逸结合，你就跟他吵架，说什么他耽误我学习。」
「爸只要一回到这个家，就很少说话，因为一旦他说话，你就会跟他吵架。你跟我爸三观不合，我现在也成年了，可以照顾好自己了，你跟我爸离婚吧。」
看吧，在婚姻里，母亲的歇斯底里逼疯的只有自己。
只会让孩子觉得妈妈强势霸道，爸爸更可怜。
我忍无可忍，给了许牧一巴掌。
这是我第一次打他。
「许牧，你难道不知道你爸读研读博，是我挣钱来养家，我的工资要养四个人。说我张口闭口都是钱，你的英语补习班不要钱，你奶奶的疗养费用不要钱，吃的穿的用的，那样不要钱！」
「你说我跟你爸吵架，那你可知道，你爸对我长大十多年的冷暴力，是他对我视而不见，忽视我的需求，一步步的只把我当成保姆。」
许牧捂着脸，一脸不可置信：「你竟然打我？你从没打过我！」
压根没在意我的话，只是一脸不忿。
「难怪爸要追求真爱，你简直不可理喻。我支持爸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以后我会给你养老的，反正都过不下去，离婚了对大家都好。」
好好好，离婚了对大家都好。
只是，这不包括你啊，我的蠢货儿子。
我答应跟许闻如离婚，他只当是儿子说服了我。
确实是，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戏。
我两的工资一直是各管各的，自从把他妈送去疗养院之后，是我在给疗养费。
他从未关心过我的事业，我想说他没给过机会。
许闻如以为我手里没多少钱，说为了补偿我，要给我二十万。
我不管他的钱有多少，有钱就拿。
离婚离得很顺利。
拿到离婚证时，许闻如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
我搬了出去，搬进了我新买的房子里，虽然是个二手房，小区还是新房，装修也是用了心的，只是房东急用钱，被我捡漏了。
为了庆祝我重获新生，王枣拉着我忙活新店开业的事。
这是我们一起开的第六家火锅店。
当初王枣提出跟我合伙时，我是咬咬牙借了一大笔钱投进去的。
我跟许闻如刚要提起借钱合伙的事，刚开了个头，就被他怼了回来。
「安安稳稳找份工作不好吗？瞎折腾什么。」
可他不知道，我要照顾儿子和他妈，压根找不了什么安稳工作。
跟他说没用，我自己决定了还是和王枣一起搞事业。
好在，创业还算顺利，陆续开了第二家，第三家……第五家。
我有我的事业在，就算是离婚，就算是儿子不亲近我，也不是孤立无援。
事业就是我的底气。
我跟许闻如离婚之后，不过两个月就看见他在朋友圈发他领证的照片。
果然是真爱，速度就是快。
这相当于是离婚之后无缝衔接下一家，要说他没出轨都没人相信。
只是学校方面并没有查证到到底出轨是否属实，或者说是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眼见许闻如的教授职称要评下来了，作为亲儿子许牧送来了一记助攻。
许牧出去实习两个月回来发现，自己的心上人变成了自己的后妈。
他最亲近的人背叛了他。
简直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他气不过，在学校里跑去找他爸，跟他爸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吵了一架。
吃瓜现场之热闹，好事的大学生好心录下视频给发到了网上，这下子主角三人都火了。
国人好吃瓜看热闹，把前因后果扒得干干净净。
「父子俩都是我们学校的，爸爸是老师，还挺受欢迎的，儿子喜欢上了大自己十五岁的女老师，两人谈恋爱之后，据说是分手了，又跟他爸搞在一起了。」
「家人们，开眼了，实在是精彩，这瓜保真。」
「离婚两月就领证了，怕不是婚前就勾搭上了，出轨，抛弃糟糠之妻，这男人真渣。」
「据说，前妻是高中毕业之后就跟他照顾渣男瘫痪在床的妈，结婚之后供他读研读博，还养儿子。我去，这当代王宝钏啊！」
「还有还有，我朋友竟然曾经跟小三同班，那时候她就追过这个渣男，没想到十多年过去了，旧情复燃，重温旧爱。」
「话说回来，老师不该跟学生谈恋爱。」
「还说什么为人师表，不过是虚情假意，狼心狗肺的渣渣。」
「就这种人渣，不配当老师!」
……
底下那条骂人最凶的ID，莫名眼熟。
我看了眼一直拿着手机埋头啪啪打字的王枣。
「枣，你干嘛呢？」
「我在网上当正义使者呢。」
视频发出去之后，各种营销号蹭热度转发，让许闻如所在的学校彻底出了名。
学校见热度太高并不是什么好事，光是许闻如和夏千雪之间的男女关系就是一个大雷。
这般人品有问题的人，压根不配当教授。
夏千雪还被劝退辞职。
说是劝退还是留了点脸面的，夏千雪自己主动辞职的。
许闻如虽说是没成功评选教授，多年的优秀教师，学校并没有卸驴杀磨，只是评职称再不可能了。
许牧这一闹，成功送他爸被网暴，毁了他爸的教授之路，甚至让夏千雪彻底恨上了他。
昔日父子情，因为一个女人破裂。
许牧曾给我打过电话诉苦，只是我忙着开会，匆匆说了两句就挂掉了电话。
再听到他们的消息，是许闻如给我打电话，让我把许牧接过去跟我住。
原来许牧被他爸和他最爱的人背叛之后，心生了叛逆之心。
天天在家与许闻如吵架，情绪激动之下推搡了夏千雪，导致夏千雪流产。
夏千雪怀孕本就是属于高龄孕妇，这一推直接导致流产，今后再怀孕也很难。
夏千雪真是恨死许牧，不吵不闹，只是哭得许闻如心疼。
许牧看在眼里，恨意更甚。
为了自己的幸福，许闻如这才打电话给我，企图把许牧甩给我。
「许闻如，这一切都是你造的孽。他已经成年了，我管不了他。」
「沈乔，你别忘了许牧他也是你儿子。」
「我把他养这么大，已经尽到了为人母亲的职责，以后他怎么样，都跟我没关系。再说了，许牧可是跟了你。没什么事就别联系了，我要忙了。」
许闻如的咆哮从电话那头传来，我干脆挂掉电话。
远离一切消耗你的人或事，才会越过越好。
可总有人要冒出来，打断我的节奏。
许牧一脸颓然的站在我面前，一上来就开口要钱。
「妈，你能不能借我二十万，我想跟同学创业。」
我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不问你爸要，我哪里来的二十万，就算有，我也不可能借给你，创什么业要二十万？」
许牧眼里带着怨恨。
「他压根不管我，一天只知道跟那个女人卿卿我我。他抢了我喜欢的人，从头到尾瞒着我，我就是个傻子一样被那个女人戏耍。」
从心上人到那个女人，看来真是伤的不浅，还旧情难忘吧。
我喝了一口咖啡，提不起一点兴趣。
「你要创业做什么？」
许牧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我想都没想就拒绝：「我没钱，当初是你支持你爸跟我离婚的，你有事找他去，别找我。」
「你可是我妈！」
我是你妈，你们当初要我死的时候，你可没想到我是你妈。
你要我离婚的时候，你没想到我是你妈。
你需要钱了，这时候想到我是你妈了。
当你妈，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我俩不欢而散。
许牧被抓了。
他在大马路上跟夏千雪吵架，失手把人推到了马路上，前方来车刹车来不及，夏千雪直接当场身亡。
他的真爱没了，儿子又进监狱，再伤心欲绝他还得照顾他的老母亲。
夏千雪的家里人大闹学校，吵着闹着要让许闻如赔偿。
许闻如又一次成了学校的「名人」，名声狼藉的那种。
夏家人日日闹，学校让许闻如把私人处理好之后再来上班。
许闻如没办法，只好把房子卖了，赔偿了六十万。
等到好不容易摆平了夏家人回到学校，被学校领导劝退。
该给的钱不少，自己辞职还是被辞，许闻如哪里有脸等学校来辞退，自己灰溜溜地递交了辞职信，当天就批准了。
后来他又花了不少钱为许牧请律师，争取能减少刑罚。
最后许牧被判故意杀人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二年。
许牧事件之后，许闻如即便是高学历也再也无法进入高校工作。
为了省钱，他停了他妈的疗养院费用，被老人接回家来自己照顾。
只能一边干一些劳苦的工作，一边照顾他妈。
……
我和王枣受邀参加餐饮行业的招商会。
刚走进酒店大堂，佝偻着背的男人立马站过身去，匆匆离开。
他是这家五星级酒店的保洁。
我差点没认出他来，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工服，头发斑白了不少，与那个站在讲台上侃侃而谈的男人判若两人。
看着可怜兮兮的。
王枣感慨，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我点头认可，无关紧要的人抛之脑后。
事业正好，朝前看，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