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雪的声音温和又暗含鼓励,她是那种很温柔的长相,笑起来又十分甜美,很容易叫人对她放下防备心。
萧玉树不是说,他不想认她当女儿,只是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吗?
“你睡了这么久,肚子一定饿了,快来,这是厨房特意给你炖的粥,粥油都熬出来了,你现在不能吃荤腥,先喝粥,等晚上就可以吃一些清淡的饭菜了。”
容雪是萧玉树专门派过来陪伴沈青涵的,知道老板女儿的遭遇,容雪心疼不已,越发热心。
长条的餐桌上,只摆一碗白粥和一碟青菜,沈青涵坐下来,看着这碗白粥,不知不觉眼泪就掉下来了。
沈青涵这二十年几年流离失所,一直在沈家两口子和沈诗曼的虐待下过活,从小就养成了自卑怯懦的性子,方才在霍家敢拿到捅霍寒川,还毁了沈诗曼的容,已经是积压了太久太久的怨气,发泄过后便是空虚,好像那破旧的布偶娃娃,胸腔里破了一个大洞,直往外冒风。
所以,寻常人的一点关心爱护,沈青涵就忍不住热泪盈眶。
她一边掉眼泪,一边将整完白粥喝完了,容雪拿着温热的毛巾,一点一点给她擦去眼泪,满眼的担忧,却又并没有问出口,不想让沈青涵难堪。
“萧先生在外面和大宝玩呢,你也出来看看吧?”
沈青涵本想直接躲回楼上,可容雪拉着她就往外头跑:“这么漂亮的裙子,不见天日怎么行?”
“你看,阳光多暖和。”
沈青涵还穿着拖鞋,脚后跟是毛茸茸的青草软绵绵的刺挠着,阳光沐浴下,看着前方和萨摩耶玩闹的萧玉树,她忽然就来了勇气。
“萧、萧先生。”沈青涵还是没办法叫出那两个字。
好在萧玉树也没有恼,他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将萨摩耶叼回来的胶质骨头递给沈青涵。
“啊?”沈青涵懵了,下意识接过,原本蹲在萧玉树身边的萨摩耶顿时就哼哼唧唧的来到她面前,两颗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看着她,大眼瞪小眼。
“陪大宝晚一会儿,它精力旺盛得很。”萧玉树说道。
沈青涵试探着将手中的骨头往前一扔,那只叫大宝的萨摩耶便撒欢儿一样,快速的窜了出去,然后叼着骨头,跑回来,讨好似的塞进沈青涵的手里。
意思是还要再玩?
沈青涵还是有些懵,她摸不准萧玉树的意思,可一看那边容雪已经和一只毛发蓬松的布偶毛玩闹起来了,容雪被那只布偶扑倒在草坪上,又有好几只猫猫狗狗扑了上去,她都要快看不见容雪的人了,可还是能听见她明媚欢快的笑声。
“你不会遇上个渣男就要死要活了吧?”萧玉树仿佛心情很愉悦的样子,一看沈青涵还愣着,有些诧异的问道。
“没有!”
不知怎么,一对上萧玉树那双仿佛能看穿人心的深邃眸光,沈青涵就有些慌张。
“他们怎么对你,你就怎么对他们,我给你兜底。”
为什么这么暖心的话,从面前这个男人嘴里说出来,反倒这么冷漠无情?
萧玉树一边抚摸着膝盖上胖橘猫的肚子,一边冷声说道:“其他时候,你就该吃吃,该喝喝,正年轻的时候,怎么玩闹都不为过。”
“不要再让我看见你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说完,萧玉树将怀中的橘猫直接塞进了沈青涵的怀中,然后转身离去。
怀中的橘猫原本还在睡觉,突然间转移了阵地也还有些懵,但感受到沈青涵怀里温暖的气息,便舒舒坦坦的伸了个懒腰,可谁知沈青涵没抱好,那只圆滚滚的橘猫一下子就翻了下去。
“喵呜~”
一边的容雪见了,看着恼怒不已的橘猫哈哈大笑:“大橘,叫你这么贪吃,胖的小涵都抱不住了!”
“喵呜~!”
那只胖橘猫像是听得懂容雪的嘲笑,一下子恼怒起来,直接扑了上去,容雪知道这只橘猫的厉害,一骨碌爬起来,于是草坪上便出现了这样一幕,一人一猫绕着沈青涵追逐着。
沈青涵看着看着,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她还是没懂萧玉树的意思,可看着面前这一幕,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的快意。
霍寒川不值得,沈诗曼不值得,那些对她心怀不轨居心不良,害了她的人,全都不值得,她想要为自己而活。
“萧哥,事情了结了。”
不远处,别墅三楼的房间里,萧玉树正看着底下两个人和一群猫狗嬉戏的场景,淡漠的眸子里出现一丝满意,听见电话那头下属的声音,萧玉树面色没有丝毫波动。
“知道了。”
萧玉树从来都不是善茬,既然沈青涵知道回头,不再一心扑在那么一个猪狗不如的东西身上,好歹沈青涵身上有他的血脉,他自然要将过去十年她受过的那些苦楚,一分不差的还回去。
霍家,沈家,还有他父母收养的那个孤女萧亚童。
“先生,萧先生和萧夫人,还有萧小姐来了。”
“叫他们进来吧。”
萧玉树换了一身衣服下楼。
一下楼,就听见一道嚣张的女声:“你凭什么待在我爸爸家里?你这个贱人,还不快滚出我爸爸的庄园?!”
知道自己的爸爸有一个这么大的庄园,并且在国外国内都是极其丰厚的资产的时候,萧亚童瞬间就原谅了从小到大的身边父亲的缺席,可跟着爷爷奶奶来到庄园,就见她最讨厌的沈青涵也在这里,身边的那些佣人居然还叫她小姐?
笑话!她萧亚童才是萧玉树的女儿,才是萧氏集团的大小姐!她沈青涵算什么东西?
“是谁把这么一条疯狗放进来的?”萧玉树不耐的拧着眉,眸光中尽是厌恶。
萧亚童一听,顿时不乐意了:“爸爸!我是你女儿啊!”
萧玉树看向一旁的萧父萧母,“爸妈,你们还没告诉这个人,她压根就不是我的女儿吗?”
萧亚童一愣,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转头看见萧父萧母沉重的脸色,顿时就有些慌乱。
“爷爷奶奶?爸爸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玉树,我只认童童这个孙女!”萧母抱着萧亚童,看也不看一旁的沈青涵,“我没有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爬人家床的孙女!”
沈青涵心中一痛,她知道这是在说自己。
萧玉树看向萧父,就见他沉着脸,俨然也是同意萧母说的话的。
其实早就猜到了,萧亚童从小长在萧父萧母身边,他们是真的认为萧亚童是自己的亲生孙女,事后,萧玉树知道萧亚童压根就不是萧家的女儿,告诉给萧父萧母,他们也不能接受。
“哦。”萧玉树平淡的答应了一声,对着一旁的佣人道,“萧氏庄园不欢迎一个对大小姐出言不逊的人。”
“是。”
说着,便有佣人上前来要将萧亚童请出去。
“玉树?!童童是我萧家的人!”萧母不可置信。
萧玉树平淡道:“我只有沈青涵这一个女儿,你们愿意将萧亚童认作孙女我管不着,你们要将萧家的资产给萧亚童我也不管,但是就凭萧亚童仗着萧家的身份对青涵做出的那些事情,我不会放过她!”
“你、你、你——”
两老气得直捂胸口,萧玉树又道:“家庭医生时刻准备着,爸妈,你们若是晕倒了,庄园里有一栋房子是专门给你们准备的,但萧亚童,我不能保证我不会对她做出些什么事情。”
萧亚童觉得自己整个世界都被颠覆了,原来她不是萧家的大小姐,一直被她欺辱的沈青涵才是?
而且爷爷奶奶的儿子,也就是沈青涵的爸爸要为自己的女儿报仇,那她呢?
萧亚童又慌又怕,紧紧的缩在萧母的怀中。
萧父和萧母看着这个儿子冷沉的脸色,知道这回怕是不得善了,于是只好铁青着脸,带着萧亚童回去了。
客厅里的一场闹剧就这么被萧玉树化解了,萧玉树头也不回的上楼,剩下沈青涵还楞在原地有些回不过神。
对着自己的亲生父母都能说出那样绝情的话来,那跟她这么一个刚刚认亲的女儿,其实还算是有所保留了?
“小涵,你别瞎想,先生就是这样的性子。”
容雪挽着沈青涵的手臂坐到沙发上,她温声道:“先生很护短的,他找了你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把你找到了,你又受了这么多委屈,既然都回来了,你是萧家的大小姐,先生当然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说着,容雪将桌边的报纸递给沈青涵,“你看。”
《霍氏集团总裁竟是强奸犯》
《是谁给霍寒川的权利让他枉顾法律》
《沈诗曼——举世白莲花,是什么让她凭借一张寡淡无味的脸上位》
《沈青涵——真假千金里身世凄惨的小可怜儿》
这些个新闻标题,沈青涵看到最后,已经震惊到麻木了。
霍氏集团破产了,而之前霍寒川趁她昏迷没有经过法院和检察院的审判就将她关进监狱里的事情一揭发出来,简直举国震动。
原来还有这样不知廉耻企图凌驾于法律之上的弱智?!
光是擅自将沈青涵关进监狱里这一条,就足够霍寒川坐牢到死,更不用说,他多次婚内强奸自己的妻子,同时婚内出轨,这就足够遭受到全国人民的唾弃。
还有沈诗曼,她当初给沈青涵下药的事情也已经揭露出来,结果阴差阳错和老男人滚了床单,生下孩子嫁祸给霍寒川,这一点丝毫没有人同情他们,网友们都在嘲笑说霍寒川,说被霸总文学侵蚀大脑的弱智戴上这一顶绝世绿帽简直是罪有应得。
一桩桩一件件,沈青涵解释过无数遍但从来没有人相信她的事情,全都被萧玉树找出了证据,还在网民聚集最多的软件上循环播放,沈诗曼和霍寒川已经落得个人人喊打的现场,恨不能三岁小孩说起他们都要啐一口。
这些证据充分,足够沈诗曼和霍寒川坐穿牢,但是他们在狱中双双暴病而亡,消息传出去的时候,简直大快人心。
“他们死了?”沈青涵有些茫然,虽然说仇已经报了,但她为什么总感觉不太真实?
容雪没有回答,沈青涵目光往下,又看到了一条新闻标题:沈青涵,来世不要遇上霍寒川。
什么意思?她也死了吗?可她明明活得好好的啊?
萧玉树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换上了一身休闲装,他手里还拿着铁制的棍棒,容雪看见他,便非常识趣的退了下去。
“沈青涵死了,但我萧玉树的女儿没有死。”萧玉树说道。
沈青涵看着他手里泛出冷光的棍子,心里猛然闪过一丝念头。
他是要将她作为沈青涵经历过的一切都替她断开,从而给她一个新身份叫她重新开始么?
“走吧,带你去一个地方。”
萧玉树的神情仍旧很冷漠,可沈青涵瞧着已经没有那么怕了,她心中隐隐有个预感,跟着萧玉树走到地下室,穿过明亮的长廊,来到一个透明的玻璃房间面前。
那里面,是报纸上说双双暴病而亡的霍寒川和沈诗曼!
沈青涵睁大眼睛,赫然转头看向一旁的萧玉树,就见他姿态闲适,掂了掂手里的棍棒。
“你捅了他一刀,我觉得不够。”
这两间玻璃房里的两人好像看不到外面的状况,全都被蒙着眼睛,惶惶不安的缩在角落里,像是等待死神判决的死刑犯。
“看着。”
萧玉树只丢下这一句,便打开关押霍寒川的玻璃房走了进去。
听见脚步声,霍寒川警觉的抬起头,“谁?”
他自从被沈青涵那个贱人捅了一刀后,昏迷过去,再醒过来便是这样的地方。
有人扯开了他脸上的黑布,还没等他看清来人是谁,迎面一棍子,直接将他打得倒飞出去。
萧玉树是照着脸打的,一点也没留情,直接将霍寒川打落了两颗门牙,鼻骨也断了,眼睛也肿了。
霍寒川身上还有伤,几天不吃不喝光靠营养液维持身体机能,整个人虚弱得要命,靠在墙角,看着拎着棍棒的陌生男人,满眼惊恐:“你是谁?你怎么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霍氏集团的总——”
“嘭!”
一声闷响,又是一棍,这一棍打在霍寒川的肋骨处,他甚至都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巨大的疼痛袭来,霍寒川腰都直不起来了。
“我是萧玉树,沈青涵的父亲。”
萧玉树一面说着,手中的棍棒不停,招招都躲开要害,但偏偏打到的地方都剧痛无比。
沈青涵的父亲?
霍寒川勉强支撑着病弱的身体躲避着,对面那个陌生男人仿佛是在故意戏耍他,每当他以为自己躲开了的时候,就是兜头一闷棍,头上身上腿上,不知道挨了多少棍子,霍寒川浑身都剧痛无比,痛得恨不能立刻死掉,可萧玉树压根就没有放过他的打算,又是一闷棍,将霍寒川的牙齿全部打落,血淋淋落了一地,看着又吓人又恶心。
但萧玉树的脸上却半点异常都没有,他神态自若,将沾满血的棍子丢到一旁,然后抽出一条白色丝帕来擦自己的手。
动作优雅高贵,看得霍寒川心里直吐血,事实上他也被萧玉树气得一连吐了好几口血。
“你这是非法拘禁、是犯法的!”
霍寒川声音含糊,恨得眼眶通红。
萧玉树嗤笑一声:“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霍寒川,你让我见识到,原来世界上还真的有这么不自量力没脑子的弱智。”
“你以为我是你吗?”
萧玉树笑着,眸光森冷:“你对沈青涵做过的一切,你纵容着沈诗曼对你做过的一切,我都会千倍百倍的还回去。”
“给你欣赏一下。”
对面的屏幕上忽然动了,出现了一张白色幕布,萧玉树拍拍手,屏幕上忽然出现沈诗曼的脸。
那是沈诗曼和一个脑满肠肥的老男人滚床单的视频,暧昧的叫声响彻了整个房间,霍寒川目眦欲裂:“假的,假的!”
因为牙齿全被打落,他说话带血,含糊不清,萧玉树眸光中浮现出一抹浓郁的厌恶,也不说话,只是又拍了拍手。
屏幕上的画面又变了,于是霍寒川便看到了,他爱着宠着的沈诗曼给他的酒中下了药,又给沈青涵的杯中下了药,原来不是沈青涵爬他的床,这些全都是沈诗曼捣的鬼!
也就是说,那个叫做霍子煜的孩子压根就不是他的孩子,是沈诗曼和那个老男人的!
“我把霍子煜送去了他亲生父亲那里,不用谢。”
萧玉树眉毛轻扬,对面玻璃上的画面又变了,白色的幕布升上去,霍寒川看清了对面的场景。
是沈诗曼被两个猥琐男人侵犯的场景。
“你怎么能这样……”霍寒川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了,虽然知道沈诗曼欺骗了他,可他还是习惯心疼她了。
萧玉树耸耸肩,两手一摊:“我说过,我只是将你们对沈青涵做过的一切,还给你们而已,这样就接受不了了吗?”
“这只是开始,霍寒川,迎接你的,将会是生不如死。”
萧玉树说完这句话就走了出去,外面,沈青涵看完了全程,看着蜷缩在角落里浑身是血的霍寒川,沈青涵心中只有快意,就是这样,她要他生不如死,她要他感受她受过的痛,霍寒川他活该!
“萧先生,”
从地下室上楼的路上,沈青涵忽然喊道。
萧玉树脚步一顿,拧了拧眉,神色有些不善:“你要为他求情?”
“不是!”沈青涵慌忙否认,“我已经看清了霍寒川的真面目,看他这样我觉得快意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帮他求情。”
萧玉树面色缓和下来,轻轻的“嗯”了一声。
“我只是担心,萧先生,你这样为我,万一……”沈青涵是真的担心萧玉树。
“你不必担心。”
萧玉树皱了皱眉,觉得沈青涵的忧虑完全是莫须有,他习惯了刀尖舔血的日子,压根就没觉得有什么,可一想到这个女儿二十几年谨小慎微,忽然之间翻天覆地,让她看到这样血雨腥风的场景,担忧也是难免的。
“你只需要知道,我给你两个月的时间,你可以继续做沈青涵,在过去二十几年做沈青涵的时候所遭受到的人为的苦难,我给与你最大的权利,去反抗,去让他们付出代价。”
“两个月过后,你就是我萧玉树的女儿,你身后是我,是数不尽的财富,你可以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如果萧玉树的面色不那么冷漠,如果不是刚才还经历了那样一番残暴的场景,沈青涵便会想去抱抱他,这是她第一次在别人身上感受到这样的安全感。
不过,萧玉树一定不会允许她抱他的,毕竟他那么洁癖,一天已经换了三套衣服了。
沈青涵的身体在快速恢复,萧玉树请了一个专业的医疗团队给她调养身体,除开还有些轻微脑震荡,她的身体已经彻底康复了。
沈青涵注意到,这些医生每次都会去地下室,是在给霍寒川疗伤。
身体恢复之后,沈青涵去见了霍寒川。
之前那一顿打,萧玉树下了狠手,虽然不致命,但足够霍寒川痛不欲生。
“沈、青、涵!”霍寒川满眼怒火,看着面前青春靓丽的沈青涵,他心中很得滴血。
沈青涵有一点想笑,没了牙齿的霍寒川简直就像一个老大爷,说话漏风,还往外喷着口水,他躺在病床上,激动起来的时候,甚至手臂还微微颤抖。
“霍寒川,你知道吗,每次一看见你这副模样,都好像在提醒当初迷恋你的我有多么的眼瞎,”
“你瞧瞧你现在这副样子,猪狗不如的畜生,哈哈哈哈——”
在霍寒川充满愤恨怨毒的目光中,沈青涵笑出了眼泪:“霍寒川,看见你过得不好,我真的太开心了,你——”
她清脆的尾音拉长,漂亮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病床上的霍寒川,“你好好享受吧,过去十年我在你面前过的是什么日子。”
霍寒川心头震动,他其实是后悔的,不,他早就后悔了,在萧玉树给他看完沈诗曼和别的男人滚床单的视频之后,脑海里想起了越来越多的事情,他本来还想着,要是沈青涵还是像以前一样爱他爱到死去活来,他就勉强原谅沈青涵用刀捅他,害得他失去了一个肾脏的事,只要沈青涵说服她爸爸,将他好好放出去,他就愿意和沈青涵在一起,可没想到,沈青涵这个贱人,居然是来嘲笑他的!
“沈青涵!你回来!你回来啊沈青涵!”
霍寒川一想到那天萧玉树毫不留情的铁棍,被关在地下室足足一个月,已经将他逼疯了,他完全想不到当初他将沈青涵关进监狱里时,沈青涵是怎么过的。
“我错了,我不该这么对青涵,你放了我吧,放了我吧!”
实在是被打怕了,等到下一次萧玉树来到地下室的时候,霍寒川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求饶。
“我真的错的,你放了我吧,只要你放了我,我将霍氏集团的股份分你一半,好不好?”霍寒川内心屈辱不已,眸光中闪过一丝厉色,只要他出去了,这个萧玉树就别想逃!
萧玉树都想掰开这个霍寒川的头盖骨看看里面是不是装的豆花,怎么会有这么愚蠢而又不自知的人?
“霍氏已经被我收购了,”萧玉树神态自若,在霍寒川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冷声道,“在外面的人眼中,霍寒川也已经死了,你别想出去。”
说着,将报道霍家的报纸丢在了霍寒川的脸上,霍寒川心头剧震,一目十行的看完,顿时就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瘫软在地。
“不可能!不可能!我没死!我活的好好的!你骗我,你肯定是骗我的!”
没了霍氏,他就什么都不是,霍寒川彻底崩溃了,一把将报纸撕得粉碎,大吼着。
萧玉树揉了揉耳朵:“你不信也没办法,反正,”
“你也逃不出去。”
萧玉树欣赏完霍寒川崩溃的样子,站起身来,拍了拍手。
霍寒川条件反射的身子一抖,可对面的白色屏幕上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
然后他便看到了,从门口进来的两个男人,两个浑身脏污,神情猥琐的男人。
“你、你想要干什么?”
萧玉树走出房间,贴心的将房门关好。
而里面,说完这句话的霍寒川,直接被其中一个男人甩了两巴掌。
“你装什么装,你个小骚男,不就是想哥哥上你么?”
“哥哥满足你!”
说着,一把撕开霍寒川身上的衣服,露出里面满是针孔瘦弱苍白的身体,那个男人嫌弃的“啧”了一声:“白斩鸡似的,真恶心,你是不是个男人啊?”
这些话语何其熟悉,不就是他强迫沈青涵的时候,说过的那些话吗?
一直到现在,霍寒川才真的明白过来,萧玉树和沈青涵说的话都是真的,他要为自己犯下的罪行付出应有的代价。
“不要,你滚开,走开啊!”
霍寒川被那两个男人提在手里,压根动弹不得,崩溃的大声叫喊,可是回答他的就只有男人的蒲扇一样的巴掌。
“还玩欲拒还迎这一套,霍大少爷可真行啊!”
霍寒川绝望了,他忽然想起来,每次当他以为沈青涵是在勾引她的时候,其实沈青涵都在他身下哭喊着拒绝,原来她当时是那么痛苦,原来他真的错得离谱,可惜太晚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小涵,先生叫你过去。”
沈青涵原本在房间里画设计图,容雪敲响了她的房门。
“好的,我马上就来。”
收拾好画具,沈青涵出门下楼,来到客厅,萧玉树在等她。
“给你看一个视频。”萧玉树说着,点开了手机上的播放键。
一阵痛苦的嚎叫声传来,沈青涵一看,竟然是沈诗曼的父母被砍断双手的视频。
视频贴心的打了码,但是沈青涵还是感觉胃里好像在翻腾。
沈诗曼的父母是沈诗曼的帮凶,因此萧玉树也没有放过他们。
都是些贪心不足的人,萧玉树叫人引着他们去赌博,从小钱赌到大钱,然后借高利贷,被追债,被砍断双手还债,然后穷困潦倒,乞讨为生。
这是萧玉树为他们选的结局,“满意吗?”
沈青涵有些恍惚,但一想到这些年在沈家寄人篱下的日子,便咬着牙,使劲儿点头:“满意。”
萧玉树便叫她回房间休息去了。
地下室的霍寒川与沈诗曼,正在遭受新一轮的折磨。
沈诗曼已经怕了,后悔了,她为什么要招惹沈青涵?要是知道沈青涵有这么一个厉害的爸爸,她是绝对不会对沈青涵做出那样的事情的,可她也知道,要是重来一回,她还是会对沈青涵不会手软,因为她就是这么恶毒,因为她嫉妒沈青涵,从小到大都见不得沈青涵比她好。
于是她得到她应有的报应。
她对沈青涵做过的那样事情,全都被萧玉树千倍百倍的还回来了,沈诗曼生不如死,悔不当初。
三年后,沈青涵改名叫沈青,成为了一个小有名气的设计家。
被砍断双手的沈诗曼的父母没有了生计,只能靠在天桥上乞讨为生,因为他们的样子看上去实在是太凄惨了,于是总是比别的乞丐收获更多的钱,就这么过了一个月,突然有一天,在天桥下睡觉的沈父沈母忽然之间不见了,而更远的缅北,一个不为人知道的器官捐献所里则多了两具供体。
不见了两个乞丐,并不惹人注目,反倒是天桥上,又多了一男一女两个疯子。
男的总是叫嚣着自己叫霍寒川,总是幻想自己很有钱,然后对周围的人颐指气使,还会对着路过的人扔石头,一次砸伤了一个男人,结果直接被打得吐血,路人报了警,男人赔了医药费,然后在疯子出院的时候,又把疯子拉到角落里打了一顿。
女的没有名字,但有人发现,她和当年那个最强白莲花小三的沈诗曼长得很像,一个神志不清的女疯子,还是个长得颇有姿色的女人,不用想都知道她会在天桥底下遭受些什么。
“青青!”
霍寒川缩在垃圾桶旁边,被这道声音吵醒,有些不耐烦的睁开了眼睛。
顿时,他就像被雷劈中了一般,紧紧盯着前方的两道人影。
一个面容十分英俊的男人正在向马路对面的女孩招手,那个女孩穿着一身浅绿色的连衣裙,剪裁得当,将女孩玲珑有致的身材展现得一览无遗,那是个气质清冷的女孩,可看到马路对面的男人,周身的清冷便化作了温柔。
沈青朝那个男人招手,在红灯变成绿灯的第一秒,她便迫不及待的飞奔而来,然后直直撞进男人怀里。
“不是说不来接我的吗?”沈青撒娇道。
齐宇抱紧自己的女朋友,笑容爽朗,眸光宠溺,亲昵的捏了捏沈青的鼻子:“我不来接你,你不得又要和我闹啊?”
“好啊,原来你一直都觉得我是在和你胡闹么?”沈青佯装生气。
齐宇赶紧哄道:“不是不是!是我说错了!那是爱意的体现,我记得的!”
沈青“噗嗤”一笑,看着男朋友满眼宠溺,唇角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好啦,我就是这么一说,看把你紧张的。”
“我能不紧张吗?”
齐宇柔声道:“我只希望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开心的,千万不要有一丝一毫的不开心,不然,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哪有这么夸张?”
沈青笑着,挽住了齐宇的胳膊。
齐宇是她在国外进修时认识的,一见面,齐宇就对她展开了猛烈的追求,沈青最开始是很抗拒的,在过去是沈青涵的时候,她并没有体验过一个正常的恋爱关系,可随着齐宇锲而不舍润物细无声的追求,沈青才慢慢缓和了态度,最后,沈青将自己过去的经历都告诉了他,要是齐宇接受不了,他们就不要再见面,可是齐宇听了之后,对她只有心疼,反倒是更加坚定了要守护她的决心。
于是沈青就和齐宇交往了,他们交往一年后,感情十分稳定,萧玉树看过之后,也没说不好年底就要订婚了。
“走吧,婚纱展马上就要开始了,沈大设计师去看自己的作品展都没有时间,真是大忙人……”
“齐总不也是吗?我们都两天没再一起好好吃饭了。”
沈青和齐宇手牵手向前走去,霍寒川艰难的站起来,拖着一条残废的腿,紧紧的盯着前方纤瘦的声音。
青涵、青涵、对不起……
他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他想给沈青涵说一声对不起,可他没有看到身后疾驰而来的汽车,“嘭”的一声,身体一轻,霍寒川便看不清前方的人影了。
悔恨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阳光洒落下来,沈青沐浴在阳光之下,看着身边的爱人,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