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出门的欧阳诺：“……”
怎么忽然感觉到不妙？
迎着外头两双不同意味的眼神，他默了一下。
“夫君？”
苏瑾再度开口，看向他的眼神却有些危险。
不太妙，夫人似乎吃醋了？
炸毛的媳妇，可不好哄啊。
欧阳诺赶紧低头，向苏瑾保证：“不会纳妾，本王有你足矣。”
柳熏儿：“……”
当着她的面这么承诺苏瑾，把她置于何地？
好委屈。
好心酸。
可怜巴巴皱起脸，嘤嘤唤了一声：“表哥。”
“嗯。”欧阳诺淡淡看着她，眉眼有着绝对的冷漠，“表哥就够了，柳姑娘，本王对你从未有过除了亲人之外的感情，本王也愿意有你这么个表妹。”
表哥表妹，未尝不好。
但固定死了，就只能是表兄妹了。
柳熏儿轻咬下唇：“可是表哥，姨母说了，我会成为你的女人，你是我的未来夫君。”
“本王已经娶妻。”欧阳诺淡漠说道，“一个已经够了。”
一个都哄不好，现在还没追到手呢，两个还不得头大？
不，这种情况是绝对不能出现的。
“表哥，你当真要为这个女人一心一意？”柳熏儿不可思议，“如今好男儿谁不是三妻四妾，熏儿也不跟她争名分，只愿给表哥送点关心，表哥也要拒绝吗？”
欧阳诺神色不变。
“主要是本王不喜欢你。”
“天下好男儿多如是，柳姑娘还是另寻如意郎君吧，本王不是你的良人。”
“不，你是！”柳熏儿忽然上前两步，她豁出去了，双目炯炯，火热盯着他的面容，眼底带着浓重的爱意，“表哥，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我的心意，很久以前，熏儿就喜欢你了。”
“熏儿不要嫁给别的男人，熏儿只要你！从小到大，熏儿的愿望不过如是！”
“熏儿都愿意退让了，只要能跟表哥在一起，哪怕做不了正妻，哪怕被人压在头上欺负熏儿也认了！”
“这一切只是因为熏儿喜欢表哥，熏儿只要跟表哥在一起！”
“纵是如此，表哥也从来不曾被熏儿感动过吗？”
“不曾。”
冷硬的男声毫无起伏，平平板板，却叫人无法忽略。
柳熏儿煽情卖惨的声音一顿，看着欧阳诺的眼神带了些许的痛苦和绝望。
“表哥你说什么？”
“我们是青梅竹马，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说过会保护我的，你现在竟然说不曾被我感动过！”
“那表哥，以前你跟我说的那些话，都是骗熏儿的吗？”
“是因为有了苏瑾，所以你的眼里才再也看不到熏儿了吗？”
“你忘记了，一直跟在你身后，期盼着你会回头看上一眼的熏儿了吗？”
“表哥……你这般说话，熏儿难过！”
一大串的情话炮轰而来，震得苏瑾脑子都有些轰轰的。
她抬眼看向柳熏儿，小姑娘红着眼睛，一脸清纯无辜，眼里话里都是对他的眷恋和神情。
还有些许的，被辜负的埋怨。
……要不是看到欧阳诺那张波澜不惊的面瘫脸，她几乎都信了。
不过这种时候，她坐着看戏就好了。
男人的事情，得让他自己去解决不是吗？
于是浅浅一笑，倚着门背看戏。
不插嘴也不离开，就那么等待着两人的精彩演出。
不过欧阳诺显然并不乐意出演，听得柳熏儿的话，他甚至眉头都不曾皱起。
“柳姑娘，你约莫是误会了。”
“在本王心里，你一直是妹妹。”
“母妃喜欢你，本王便护着你了，自认从未有过半分逾越亲情的举动，何以叫你误会？”
“本王再说一遍，本王不喜欢你。”
对上柳熏儿宛若雨后海棠楚楚可怜的俏脸，他眼也不眨。
“留几分余地，你好我好对谁都好。”
柳熏儿瞪大了眼睛，眸底一片震撼。
“表哥，你……”
这话说得太不留情面了，她一张脸都涨红了。
“你怎能如此说我，我是你表妹！”
“你若是表妹，本王自不会如此说你，但是你越矩了。”
欧阳诺看着柳熏儿那张青白交错的脸，眼神冷冷淡淡，“柳姑娘，不知何事给你的误会，但本王扪心自问，并不曾亏欠于你，因而也不需要补偿你什么。”
“母妃喜欢你，你若想留在齐王府，那就留下来，若是不想留下来，回柳家亦可。”
柳熏儿眼睛瞪得更圆了，一脸的不可思议。
欧阳诺他，他竟然在赶她走！
他以前明明允许她留下来，他还说了她的留下能给柔妃，能给齐王府带来欢乐的。
现在他赶她走？
那她这段时间的付出算什么，只是一场笑话不成？
尤其他还说，他不曾喜欢过她？
不曾！
让人咬牙切齿的两个字，叫人戳心又戳肺。
才想多说什么，欧阳诺已经掠过她走向苏瑾，极其自然拉她的小手，道：“我们去那边看看。”
这出戏看得爽心爽肺，柳熏儿都气得快要冒烟了，苏瑾也没继续折腾她的念头，欧阳诺要带她逛逛，她自是乐的眼不见心不烦，乐颠颠跟着欧阳诺走了。
偶尔还回头一瞥，对那孤零零站在原地的落魄小姐有些心疼。
……虽说是商贾人家的千金，身份是卑贱了些，但柳家毕竟非寻常商贾。
柳家的外甥女，齐王的表妹，这两个名头足以让她挑个如意郎君，嫁得风风光光了。
可是她倒好。
好好的小户人家正妻不当，非得赶上头来给有妇之夫了当小妾。
真是好脾性。
柳家的千金，有那名头在哪里，纵是达官贵人，也不敢小觑。
但妾侍……
妾侍等于丫鬟，等于货物，可以被正房随意发卖，可以被府中任何人轻贱。
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
不撞南墙不回头。
不过……
苏瑾侧头看了看欧阳诺，心头暗暗嘀咕了一声“妖孽”。
这样长得俊美，文武全才，身材好的男子，确实人中龙凤，出类拔萃。
见识过这样的人物，眼光不觉就高了。
再回头看别人，就觉得都匹配不上自己了，故而不愿“下嫁”。
所以不甘心。
所以纠缠。
所以宁远卑躬屈膝，委身做妾也要赌一把。
可是，欧阳诺不喜欢她。
这是最痛的结果。
即使她再怎么付出，不喜欢便是不喜欢，她再作践自己，欧阳诺也不会动心。
多叫人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