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雪愣愣点头：“青雪记住了。”
“记住了就好，你是本王妃的人，代表了本王妃的脸面，你若怂包，谁还看得起本王妃？”
苏瑾拍拍她肩膀，“该强势起来就强势起来，你主子我也不是护不住你。”
青雪动容，郑重保证：“以后青雪必定坚定，断然不会让人为难听澜院了！”
苏瑾笑了笑，“那我便拭目以待了，别日后的成绩叫我失望了。”
心底却一桩桩疑惑掠过。
今天的柔妃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且不说她冲撞柔妃，柔妃居然就这么放过她了，没有惩罚也没有打骂，就连她跟唐嬷嬷起冲突，她都没有吭声。
想到先前青雪说的唐嬷嬷往柔妃吃食里下药，莫不是柔妃本尊已经知道了什么？
那样狡猾冷厉的人，别看往日里鲜少跟她斗赢，其实能在后宫争宠的漩涡中保全自己，本事都不差。
加上她能拦截到诬陷苏句卖国通敌的书信，能力更叫人不敢小觑。
所以柔妃的睁只眼闭只眼，难道是想借着她的手教训唐嬷嬷？
或是在谋划什么？
苏瑾摇了摇头。
不管怎样，她今天贸然冲到柔妃面前，还坚决要给柔妃把脉，不论柔妃先前有没有发现问题，依照她的警觉性，后头的团子必然没办法如期进行。
算是欣慰了吧。
不过柔妃死活都不让她把脉……
苏瑾眼睛微微眯了眯，心头掠过一分小小的疑惑。
其实手指搭上柔妃脉搏的那一瞬，她已经有粗略的诊断。
那脉象，似乎是……喜脉？
应该不可能吧。
柔妃都搬离皇宫两年了，现在怎么可能有身孕？
又不是怀了哪吒。
许是她当时匆忙，没有探清楚的缘故。
这种事情不能乱想，一步踏错，可能害死人的。
敛眉，目光若有所思看着院中开得灿烂的梅树，心里却久久得不到不平静。
在外头站了一会儿，青雪忽然来到身边，小声说道：“王妃，狗蛋来了。”
狗蛋是她还没出嫁前在京城行医认识的小家伙，人机灵懂事，是收集情报的一把手，跟她关系密切的一个伙伴，这会儿找上门来，必然是有事情要说。
颔了颔首：“把他带到屋子里去。”
钻狗洞进来的，王府又戒备森严，得小心一点。
苏瑾进门时候，狗蛋已经等候在里头了，双手拿着馒头和鸡腿，啃得不亦乐乎。
瞧见苏瑾，欢欢喜喜唤了一声：“苏姐姐。”
苏瑾瞧得他立得笔直，乖巧而听话，不由笑了笑，摸摸他脑袋，问道：“你娘最近可还好？”
“自从上次吃了姐姐给的药后，直到现在都还没犯病。”
狗蛋嘻嘻笑道，“娘一直跟我说，苏姐姐是我的福星呢，要不是你，我和娘现在还在病中饿着肚子，哪里能有现在风光。”
青雪瞥一眼他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嘁了一声。
“就这样还敢说自己风光？”
狗蛋也不生气，嘻嘻笑道：“没办法，穿得太好会引起别人注意，倒是不好做事了。”
他现在已经在京城小混混中混出小名堂来了，手下有一帮兄弟，各路子都有，收集情报也越发得心应手。
苏瑾莞尔：“总之你得先照顾好自己，太过于危险的事情不要去做。”
“知道知道，苏姐姐你都说很多遍了，跟俺娘一样啰嗦。”狗蛋不以为然，“我脑子灵活跑得快，一般不会有人抓到我的。”
“等抓到你就知道后悔，让你小心点总是不肯。”苏瑾手狠狠揉了他脑袋一下，在一侧落座。
“说说找我什么事？”
一般情况下，她每隔两三天就会出门一趟，有什么消息去狗蛋那里打听，鲜少让狗蛋到家里来。
自从上次被魏疏离从王府里把人劫走后，欧阳诺勃然大怒，王府里的守卫更加森严了，要不是狗洞搁在她的小房间后面，院子里太近范围不允许侍卫盯着，这会儿狗蛋都进不来。
即便这样，狗蛋进入王府也是冒着很大风险的。
“苏姐姐，有人找我给你送信。”
狗蛋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交给她，“那位大哥哥说了，东西一定要亲自交到你手中。”
“大哥哥？”
苏瑾眼眸闪了一下，带着疑惑打开纸条。
这年代太讲究男女有别，她几乎没有什么异性朋友，所以会是谁给她写信？
还叮嘱狗蛋一定要亲自交到她手中……
这感觉怪怪的，像是背着丈夫爬墙一般。
甩了甩头，将脑子那诡异的想法甩掉，将纸条张开。
纸条很小，能写出来的东西不多，只有一行字。
“老友茶馆，见面一叙。”
下方有个小小的指甲印，不轻不重，像是无意中划开一般，偏偏带着小小墨痕。
苏瑾却是面色稍稍一变。
她想起来了，上次从那茶摊上被太子送给的坑，不对，书信里面，信纸下方也是有一道小小的指甲印。
像是无意中划破了纸条，却又因为墨痕而格外显眼。
当时不怎么放在心上，这会儿纸条也是那模样，必然不是巧合。
那么约她出去的人，是……太子？
有点诡异的错愕。
堂堂太子，想要见一个人，居然偷偷摸摸狼狈到这程度？
不过站在太子的立场，似乎也只能这样子才能见到她。
欧阳诺对他敌意甚重，哪会允许他跟她见面。
再且她毕竟嫁给了欧阳诺，背着欧阳诺见面，多少影响不好。
不偷偷摸摸，难道还能光明正大？
唏嘘了少许，将纸条烧了，拿了些零食和银子交给狗蛋，而后说道：“告诉那个人，我会过去的。”
“你出去时候小心些儿，别让人给逮住了。”
狗蛋应了声，带着苏瑾给的东西欢欢喜喜从狗洞钻出去了。
只是预期中的前方大路没有出现，他才钻出洞口，就对上一双黑漆漆的眼睛。
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人提着后领拎了起来。
“主子，就是他。”
做坏事多次，被人逮到次数也不少，但这一次听到这声音，狗蛋的脊椎忽然凉了起来。
果不其然，一抬眼，就看到锦衣华贵的俊美男子。
冷得比冬天的雪还要寒。
男子身形颀长，负手而立，目光投过来时候，宛若自带了风雪。
他声音清冷，悦耳动人，却冷漠而简单。
“问他实话，不说就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