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治吗？
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切正题。
既然魏疏离干脆，苏瑾也干脆。
“能。”
魏疏离眼眸闪了一下，似乎终于放下心头巨石，面上却很快恢复平静。
“什么条件？”
“能什么条件？不早就跟你说了，治内伤的圣药。”
苏瑾定定看着他，“太子的情况，想必你很清楚，我要的那种药材，不仅仅能续他的命，我要能治好他的伤！”
“这种药，你有吗？”
“有。”
魏疏离拍了拍手，对身后一随从说道，“把那株百年野山参拿来。”
随从闻言有些诧然，却没有反驳魏疏离，兀自下去了。
苏瑾心绪也有些波动：“你跟我说的圣药，就是百年野山参？”
野山参确实是上好的药材，也是治伤的神药，但太子那情况，显然只有这些是不够的……
“五百年份的。”
魏疏离说道，“约莫是你寻遍整个天下，都找不到第二株如此神药。”
苏瑾一默。
“你是想问我有着好东西，为什么不用在阿云身上？”
魏疏离摇头，“不是不想用，而是不能滥用。”
“阿云的病，并非寻常病情，神药并非什么都能用，我不敢冒险。”
说话间那随从已经将东西拿过来了，放在桌面上，打开。
“很漂亮。”
苏瑾只是简单扫了两眼，就知道这是上好的东西，有价无市。
真正的几百年野山参，真正的神药。
有这东西，太子的性命断然能保住了。
但是……
“只有这东西，怕是不能根治。”
她看着盒子里的那株野山参，“何况这么小，都不够太子伤好分量的一半。”
她这便是在讨价还价了。
魏疏离也知道，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心动了。
所以他半点也不急。
“只有这东西了。”
“也只有这么多了。”
他扯了扯唇，“苏姑娘妙手回春，有怎样逆天本事我不知，但若是没有这株野山参，只怕苏姑娘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能眼睁睁看着欧阳丰去死了。”
苏瑾眯了眯眼睛：“你倒是很笃定我会拿走它。”
“你还有别的选择吗？”魏疏离问。
苏瑾撇了撇嘴，没有搭腔。
人都跟魏疏离过来了，那心思就算是想藏也藏不住。
谈判桌上，被人抓到了底线，是一件很苦恼的事情。
百年野山参，她要定了。
但这么谈判法，她不太乐意。
“我可以将贵公主的命吊住。”
她浅浅笑着，“就好像我国太子一样。”
“都是皇室子女，同等尊贵，反正公主也是要和亲，同生共死岂不美哉？”
魏疏离噎了一下，嘴角抽搐。
这什么歪理。
瞪着她：“苏姑娘，你这是故意刁难。”
是故意刁难啊。
谁让她心里不高兴？
“先前就说好了一物换一物，我给你们公主治病，你将太子的圣药给我。”
她恼火说道，“但这东西，根本不足以将太子的病治好。”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先把命吊住，挨个十年八年，谁也不知道以后的变数如何，说不定到时候就有新的着落了。”
魏疏离说道，见她面色不虞，低叹一声。
“苏姑娘，我们真的只有这东西了，好物并非呼之即来，这已经是我金国的上供宝物了。”
“用此物换阿云一命，是欧阳丰的运气，也是阿云的福气。”
说得好可怜的样子。
但是他可怜跟她有什么关系？
可怜就能退步吗？
正想着，便见得魏疏离打了个响指，对那随从再道：“去将本将军床头那物拿过来。”
“将军！”
那随从吃了一惊，面上有着诸多不赞同。
魏疏离摆手：“公主性命要紧。”
随从：“……属下遵命。”
公主性命确实最重要。
苏瑾不知道他打什么哑谜，也没有多问，只是撑着下巴等待。
那随从速度很快，不过少许就回来了。
“加上此物，够不够？”
随从将盒子放在桌面上，在魏疏离的示意下打开。
金光一闪。
几乎能闪瞎人眼。
却在最初的光华璀璨之后，消失了光彩。
但定睛看去，那东西还是光芒内敛，极为招人眼球。
苏瑾拿起来一看，啧了一声：“一件衣服？”
还是一件背心。
薄如蝉翼，式样也不美观，拿在手上，满满的一股廉价风……
当然，冲着前头的闪瞎眼的光芒，谁也不敢说此物不值钱。
但这么之前的玩意，拿出来炫，还真就平白将身价降低了几十倍。
“别小看此物，它是用华诺山庄特种天蚕丝织出来的宝物，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魏疏离说道，“此物在手，相当于你多了一条命。”
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这不是电视剧里的台词么？
现实中也有？
苏瑾眼眸闪了一下，抽出腰间的匕首，在天蚕丝背心上用力一划。
……没断。
连一丝痕迹也没有。
明明薄如蝉翼，明明看着脆弱无比，其中的韧性叫人惊叹。
苏瑾再划了几道，依然没能将天蚕丝背心划破。
真是一件宝物。
又跟随从接了火折子，对着天蚕丝衣烧了一下。
明明是易燃布料样子，遇着火了却没有半点损失。
确实遇到好东西了。
将盒子盖上。
“成交。”
在到处都是可以飚轻功和内力的古代，这件衣服于她而言简直再合适不过。
太子的情况她心知肚明。
救是很难救了。
即使有这么一株百年野山参，估计也没能吊几年。
但人活着，才有希望不是吗？
太子只有活着，才能等到那一天。
几年时间，够了。
魏疏离见她松口，大大松口气。
“那么，接下来阿云就交给你了。”
“不只是你的阿云，还有那伺候阿云的丫鬟。”
苏瑾掰着手指，“两条人命。”
魏疏离头皮有些发麻，讪讪笑了一声：“你心肠好，买一送一，是个好人。”
被发了好人卡的苏瑾：“……”
不，她从来不是好人，才不会免费救治那丫鬟。
敌人阵营，多死一个她就少一个对手。
可惜，能救金浮云，多一个丫鬟好像也没什么。
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谈妥条件之后，苏瑾便开始给金浮云和那丫鬟治病。
金浮云的情况瞧得很是可怖，但传染的媒介是鲜血直接接触。
没有伤口，没有带伤触碰病人，感染问题不大。
打了几针抑制感染的药，口服药物调理，又做了两次手术将腐肉刮干净，金浮云的身体，肉眼可见恢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