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将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然后把苏蓉气走,再跟太子大吵。
而后殃及池鱼对她怒气冲冲。
这是吃了炮响了吗?
摘面具的梗她能理解,毕竟不仅仅是女人,男人在竞争对手和美人面前,都有一较高低的野心。
孰不见公孔雀,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骄傲开屏的?
长得俊美,在看脸的年代,也是一种骄傲的资本。
把苏蓉气走,她可以理解为苏蓉那个自作多情的绿茶引不起他的兴趣,高傲的齐王殿下对于不喜欢的人,素来都不假以颜色。
跟太子吵,她也可以勉强认为是两兄弟因为政见等种种因素不和。
但殃及池鱼如她,她就想不通了。
她一直好好站在一侧,既不开屏也不多话,怎么就狠狠刷了一把真实无比的存在感了?
听得她的声音,欧阳诺从沉默中抬眼,与她注视少许,冷冷启唇。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在谴责我。”
本来就是在谴责,寻常人做错事都得批斗,他们位高权重的人做错人没人敢斗,她委屈她不说出口,只是静静用眼神默哀一下都不行?
无声的沉默,代表了无声的承认。
欧阳诺薄唇勾起,倏尔带了几许的嘲弄。
“苏瑾,你根本不懂我。”
苏瑾眼眸眨了眨,没有吭声。
这个问题她已经回答过了。
一棵树上还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呢,她和他本来就只是合作伙伴而已,她哪里需要变成他肚子里的蛔虫?
虽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但欧阳诺,几乎就没有给过她知己知彼的机会。
全身上下都是秘密的男人,怪她不懂他,这话谜之可爱。
见她不答,欧阳诺嗤了一声,沉默少许,眼眸复杂看着她。
“你喜欢欧阳丰?”
等等,他怎么会问这么突兀的问题?
苏瑾抬眼跟他对视,斟酌着语气。
“不是说好互相不干涉恋情的吗?”
欧阳诺冷声道:“也说好了,三年之期,你是我妻。”
苏瑾嘴角抽搐了一下。
“话是这么说没错。”
顿了顿,“但我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啊,你这样审讯我,搞得我已经爬墙了一样。”
欧阳诺神情一顿。
“你想爬墙?”
苏瑾摇头:“这是你说的,不是我做的,我已经够黑了,别再给我乱扣黑锅。”
欧阳诺不理会她的辩解,只是重复刚才的话。
“你想爬墙?”
苏瑾瞥他一眼,想暴走。
问什么问,咄咄逼人的,她这不是还没爬吗?
当然,面对个头比她高,气势也能无形中碾压她的欧阳诺,这话是说不得的。
虽然他们的婚事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条件,但目前情况下,他终究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她也是他名义上的丈夫。
适当的尊重,很有必要。
想了想,给出诚实的回答。
“暂时没有。”
“暂时?”欧阳诺品着这话,眼眸幽冷起来,“这么说,你还是会爬?”
“爬什么爬,用词那么难听。”
苏瑾拍拍他肩膀,“我知道你膈应什么,我答应你,这三年期内,老老实实做人,诚诚恳恳做事,绝不背着你谈恋爱,不让你面上无光,可行?”
欧阳诺面色挺臭,没有吭声。
苏瑾扯唇,“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既然这般,你还生气什么?”
想到他怼太子那样子,顺嘴解释一下。
“其实是你多心了,我与太子之间,清清白白,绝没有任何不干净的龌龊思想。”
即使曾经有过,在茶楼时候他们也摊牌说清楚了。
“没有的话,他为何那般替你说话?”欧阳诺根本不信。
“因为他是我朋友啊。”
苏瑾有些好笑,“朋友之间的情谊,不就是应该仗义执言,两肋插刀?何况我还救了他的命,他对我感激,得知你对我不好,担忧不很正常?”
说句不客气的话,是他自己太敏感了。
不过,说到这里,她想起太子的那话,眼眸微微眯起来。
“欧阳诺,你娶我,不是因为与我互有需求,而是为了气太子?”
欧阳诺自己说的,从小到大,太子抢他的东西太多了。
所以他会抢一些太子的东西,理所当然。
而这东西,是……她?
欧阳诺眸色微沉,沉默少许,问她:“你信他,还是信我?”
没有反驳,只是让她做选择?
苏瑾心底涌过一丝异样,唇角勾起。
“自然信你。”
绑在同一条船上了,由不得她不信。
但,“太子那话,是何意思?”
她跟太子之间,纯粹是友情,即使有过些许幻想,也是她单方面对太子的倾慕。
那种源于颜值上的倾慕,支撑不了什么,早就过去了。
“自作多情。”欧阳诺哂然,没再说话。
谁自作多情了?
是觉得她对太子想入非非,还是觉得太子对她有意思?
后者应该不存在,但前者已经放下,没有杂念,所以没有牵扯。
心头乱七八糟想着,忽鼻翼间闻得一股血腥味,眼眸一动。
“你受伤了?”
欧阳诺还是没理她。
他不答,她便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顺着血腥味传出来的方向嗅了嗅,果见他右边肩头那里,有着一块颜色较暗的色泽,手摸了上去,一手的湿润。
“居然这么重?”
苏瑾吃了一惊,扒着他肩头的衣服往边上拨,目光所及,却见一截断箭深陷皮肉之中。
应该是上过药了,但因为箭头没有拔得出来,血根本止不住。
后来涌出的鲜血侵染了涂上药粉的地方,故而肩头的血肉部分,俱被一层有些凝结的血液盖住。
苏瑾吃了一吓,问他:“是方才你追出去的那人伤的?”
欧阳诺微微颔首,“有三四个人,措手不及。”
苏瑾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异空间)里拿出酒精,刀片,和镊子,一边消毒一边问。
“是苏句在搞事情?”
如今将事情坦白了,她跟苏家没有关系,直呼苏句名字,半点压力都没有。
“是金国人。”
欧阳诺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眸子,缓缓说道,“你且放心,此事跟苏大人无关。”
顿了顿,“叛国通敌罪名何其严重,本王不会让他牵扯其中。”
他说得云淡风轻,苏瑾眼泪都要飚出来了。
爹啊,她那个便宜的渣爹,什么事情不好做,居然想不开去叛国通敌。
这事儿捅到皇帝那里去,还得了?
自古叛国通敌,都是满门抄斩,株连九族。
苏句平时看着脑子不太好使,这会儿是真正进水了?
他是将整个苏家的人,都往死路上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