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妇人看她来回的捣鼓,很是不解,“你要干什么?”
“我要救人,他这声音听上去很不好,再不救治怕是就危及性命了!”
“你会医术?”
苏瑾点了点头,“大娘,你帮我把他叫起来吧,我给他把脉。”
妇人也是看热闹来了兴致,她坐在木栏前,“喂,小书生,这个小丫头说是懂医术,你可要她帮你瞧一瞧啊。”
良久无声,就在妇人觉得他不会再回答的时候,传来了微弱的声音,“多谢,不必了。”
苏瑾急了,“我医术很好的,你且相信我,墙内有个拳头大小的鼠洞,你只需将手伸过来,我一探脉象就知道如何救你了!”
隔壁的呼吸很缓慢,苏瑾越听越急,“你不要再犹豫了,快将手臂给我,你都已经这样痛苦了,我无能你也并无损失,若我能医,你不是就可以免一时病痛吗?”
妇人看着倚着墙奄奄一息的小书生,眼里也尽是怜悯,“小书生,那丫头说的有理,命到底最重要的。”
倚着墙的蓝衣男子闻言动了动身子,缓慢的挪到了墙根,“有劳了。”
看着伸过来的苍白的手臂,苏瑾迅速将手搁在脉搏处,脉搏跳动微弱,不是突发疾病,像是长久旧疾拖累才导致今天的病况。
他的肤色苍白,并不发黄,并非痨病,难道是毒药?
日积月累,毒素沉积,一旦毒发,熬不过去就……
来不及多想,她迅速找出镇定剂和血清给他注射,一刻钟后,对面妇人叫起来,“神了,这小书生看着好了许多!”
苏瑾敲敲墙,“公子,我再看一下脉象。”
隔壁书生温润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兴奋,“姑娘,你可有胜算治愈我这病?”
再次伸过来的手臂上微微带了些血色,苏瑾再次看了脉象,这次她可以确定了,这个男人的毒已经渗入五脏六腑,即使大罗神仙转世也无能为力了。
她沉默下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隔壁的男人,她燃起了他生的希望,现在难道要她给他宣判死刑?
太残忍了。
以前在战场上,医疗队都是能救便救,在医疗资源有限的情况下,有时候会放弃那些希望渺茫的病人,苏瑾一直都做不到,那样太残忍了。
“姑娘?”
苏瑾被他叫的回过神来,“我这病可还有救?”
“哦,好说,好说,难治的病需要好药医,现在在这大牢里,”苏瑾违心的扯谎,“肯定是只能暂时缓解一下。”
隔壁的声音沉默下去,隔了一会儿,那个好听的声音又说道:“多谢姑娘了!”
瞬间,牢房里很多囚犯,纷纷道如果能出去,一定要请苏瑾给他们治病。
神医的神话,在一个个狭小的牢笼里传开。
……
第二日,小孔里透出的光很亮,想着隔壁帅哥的病,苏瑾一夜没睡,看见这光亮,心里高兴了几分,看来今日是个有太阳的日子。
而且算算时间,苏蓉的病情也差不多严重到一定程度了!
是时候该出去了……
突然一阵嘈杂声,一群人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走的匆忙又慌张,苏瑾心里奇怪,还没站起身去看个明白,一群人已经匆忙的赶到了眼前。
只见为首的人穿着官服,看模样是县令,他着急的满头大汗,而站在他身边的少年一脸的冷酷。
县令不断地擦着头上的汗,一边冲着少年谄笑,一边斥责狱卒,“没眼力劲的东西!还不快打开牢门!”
牢门一打开,少年便冲了进去,“公子!”
县令的语无伦次的声音隔着墙壁传来,“小官有眼不识泰山,手下办案不利,在下当真是糊涂,您在这里受苦了,还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小人一般见识。”
苏瑾趴在木栏上,好奇的往旁边张望,只见少年搀扶着一个蓝衣男子走出来,那男子面似冠玉,唇若朱丹,一双好看的眼睛流转间似有千万星辰闪烁。
天哪,这也太帅了啊。
一想到这么一个妙人将命不久矣,苏瑾心里一阵痛惜,挤到嘴边的笑也笑不出了。
只见那男子走到苏瑾面前,声音无比动听。
“昨日多谢姑娘救了我,现下我可以将姑娘救出这牢笼,来回报施药之恩。”
苏瑾连连摆手,“不用!”
不用?
男子愣了下,“姑娘不愿出来?”
“出肯定会出去,不过时机未到。”苏瑾眼珠转了转,笑嘻嘻的转身又坐下了,“很快便会有人来赎我出去的。这施药之恩,你可以来日再报。”
“姑娘……”
蓝衣男子想要再说什么,苏瑾笑道:“不必了,自会有人来救我的,公子来日再见吧。”
见她这么执着,男人惋惜的摇了摇头,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去了。
不过也因此,牢房里的牢头,对苏瑾格外恭敬,就差没给她捏肩捶背了!
对面的老头简直不能理解她的做法,“你这个小丫头脑袋瓜,是不是有些毛病啊?这么好的机会不出去,留着在这大牢里发臭吗?”
苏瑾神秘的笑笑,“我既莫名其妙的进来,就不能莫名其妙的出去!”
这时候的苏府里,一通鸡飞狗跳,三小姐的病越发的严重了,从昨晚的上吐下泻到现在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还浑身发热,高烧不退,还说着胡话,眼看就烧的神志不清了。
小胡子郎中急得满屋子乱走,已经煎了几服药吃下去了,可是丝毫不见好转。
他越发的焦躁,如果治不好,传出去不好听也就罢了,可是一旦治病治出个好歹,这可是要蹲大狱的,他束手无策。
在屋子里权衡利弊思忖了许久之后,他马不停蹄的告知二夫人苏瑾医术高明,三小姐中的毒怕是只有苏瑾才能解救了。
二夫人跌坐在椅子上,满脸不可置信,她站起来一把揪住郎中的领子,“你胡说什么,她怎么可能医术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