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好东西,苏瑾到底是拒绝不了,犹豫了下,收了起来。
“就当是我欠你的,下次生病什么的,都可以来找我。”
宇文诺笑了笑,“不必,这是送给你的。”
“无功不受禄。”苏瑾摇头。
这突然从天而降的好事,她接的有些胆颤心惊。
“苏姑娘救过我的性命。”宇文诺说道,“救恩之恩如同再造,这些东西比之在下的性命,不及一二。”
这是在暗戳戳抬高自己的身价吧?
苏瑾睨他,“你也救过我,已经扯平了。”
就比如刚才他没有出手的话,她现在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这不能相提并论,没有当初的姑娘相救,何来今天的我救你。”宇文诺反驳。
看得出来他挺计较这个。
苏瑾便不坚持:“东西我收下了,但先前给的话还有效,下次你要是生病还是受伤,但凡我能帮忙的,必定义不容辞。”
宇文诺颔首:“好。”
这样不矫情的做派,挺合他胃口。
“我送你回去。”
苏瑾愣了一下,摇头:“不必了,这里离听雨苑没有多远,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了。”
“或许刚才的黑衣人,不仅仅只有一个。”宇文诺说道。
“那……有劳了。”
苏瑾其实也挺怕的。
明刀易挡暗箭难防,二夫人那人的心思,保不准还会闹出什么来。
她有些忐忑,“你眼睛尖一点,多看看周围,别让人看到咱两一起了。”
说起这个,她也头疼,“都不当家了,手中还有这样权力,我之前喊那么大声,一个小厮都跑不出来,硬生生让人给跑了,结果她一鼓捣,马上来人。”
这花园简直是二夫人的地盘了。
宇文诺见她苦恼,勾了勾唇,“你的性子,似乎也不像是肯忍气吞声的。”
“自然,过了今晚,我定会抓住她的小辫子,叫她知道惹火我的下场。”苏瑾愤愤然。
差点就死了,那种鬼门关走过一趟的感觉,直到现在想起,还心有余悸。
嚣张到这地步,她倒要看看二夫人的灭口,是否真能灭了!
宇文诺瞅得她发狠,没有惧怕,也没厌嫌,只是莞尔补刀。
“要是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自动送上门的道具,拒绝了多不好意思。
苏瑾想了想,“那你帮我查一个人。”
“谁?”
“陶度。”
苏瑾抿了抿唇,“二夫人的老相好,今晚的事情,他有份儿。”
既然有份,就别想跑了。
更何况,“他还偷了我的聘礼。”
那是她都不敢动的东西,居然被人给偷了。
不可原谅!
宇文诺沉默少许,周身的温度似乎在瞬间降下去许多。
“最迟明天下午给你。”
“怎么联系?”苏瑾这才想起来,似乎他们每次见面,都是他主动出现,她想找他的话,根本没有方向。
“会有人送过来。”宇文诺保持着神秘。
苏瑾见他不说,便不追问了,很快便来到听雨苑门口,她道了谢,跟宇文诺你告别。
“不对劲。”
宇文诺没理会她的话,侧耳倾听,眉头拧起来。
“你的院子里有人!”
院子里有人很正常,这些天,天天晚上都能遇到贼。
但是,今天晚上的贼,似乎跟别的晚上不一样?
苏瑾吸了吸鼻子,“有麻油的味道。”
她脑子活络,抓了宇文诺往后退,躲在了院外的大树阴影里。
刚躲好,听雨苑里就走水了。
扑鼻的油味,火光满天,风一吹,更旺了。
不过眨眼之间,那火就熊熊烧了起来。
宇文诺看一眼身侧苏瑾,她神色不变,眼中甚至看不出怎样的担忧,有些奇怪。
“你不担心吗?”
“有什么可担心的,听雨苑里现在没有活的东西。”
大夫人和苏玉在苏句的翠峰轩,她在外头,听雨苑又没又丫鬟下人,烧了就烧了,不用紧张。
宇文诺的眸光,在大火映衬中,带着些许复杂。
“听说你的聘礼就放在听雨苑。”
“你的听说挺多,小道消息还是自己查到的?”苏瑾板起脸,煞有介事盯着他,“告诉我,你是不是也跟那些贼人一样,惦记上我的倾城聘礼了?”
宇文诺哑了哑,“在下家里,不穷。”
这点苏瑾是信的。
就算不从他衣服材料方面入手,光是他轻易将百年火灵芝送给她一事来看,宇文诺都是不缺钱的。
百年火灵芝,在市场上应该有价无市。
“那就是哪个无聊的家伙,将我听雨苑的信息泄露出去。”苏瑾啧啧两声,“偷东西已经够缺德的了,没想到他偷完东西,还给后人留下指引,真不要脸。”
宇文诺的侧重点跟她的不一样。
“齐王府的聘礼被烧,你就不怕被齐王怪罪?”
“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保得住性命也是幸事不是吗?”苏瑾反问。
宇文诺嘴角一抽。
“皇室的人未必这么想。”
“聘礼送给我了就是我的了,不想也得这么想,再说了,这种事情除了齐王在意,还有谁在意?”
作为整个皇朝的灾星,皇帝颇为忌惮,整个京城都巴不得他倒霉,见不得他好,聘礼被烧,传出去也就齐王府的人愤怒,其他人估计得拍手称快。
“一个齐王,若是愤怒,足够掀起你苏府。”宇文诺说道。
“随便掀,正好我看这个苏府怎么都不顺眼。”苏瑾丝毫不惧。
宇文诺:“……”
真是思想都不在同一条线上。
默了默,“苏府里应该还有你在乎的人,苏府获罪,你也不会善了。”
苏瑾叹口气。
“你真扫兴。”
这不是扫兴不扫兴的问题,后果很严重好么?
宇文诺扶额,好半响说道:“我让人去抢救,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能抢出来。”
他低声咕哝,“明明都这么穷了,却任由这么一批宝物被毁,心思真大。”
苏瑾横他一眼。
别以为她没有听到,全都听到了。
眼见宇文诺纵身便要往听雨苑跑,苏瑾有些头疼揉了揉太阳穴,将他拉回来。
“别去,里面没有东西。”
“没有?”宇文诺一脸懵逼。
“都遭贼了,我怎可能还将东西放在原地。”苏瑾掩嘴打了个哈欠,“再说我要是吞了齐王的聘礼,以后想要悔婚,就没那么容易了。”
还悔婚?
宇文诺已经习惯了她的疯言疯语,再也不起波澜,平静问她。
“那接下来如何?”
“等。”
“等?”
“火烧快完了,援救的人就会上场,坐看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