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手术比较繁琐,苏瑾整整忙活了差不多一天时间,才将人从死亡边线救出来。
擦一把额头上的汗,去洗了手,嘀咕道:“耗时这么久,也不知道太子的那些属下有没有起疑心。”
她将门窗封得贼死,如果没有意外情况,应该不会被人闯进来的。
但人生处处是意外,就怕真的有意外。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苏瑾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也想好应对理由之后,从异空间出来。
脚一刚踏到土地,顿时就被烧得几乎干干净净的周边环境给弄懵了。
她记得她进去之前,所呆的地方是一个别苑?
有房有屋还有人的那种大别院?
怎的一睁开眼睛,就大变了个样子?
屋子呢,摆设呢,人呢?
啥都没有。
只有一片狼藉的焦黑。
好像这里刚刚经过什么惨绝人寰的大屠烧……
显然是冲着在院子里躺伤的太子来的,而她是因为跟太子呆在同一个地方,所以躺着也中枪一并被收拾了,只是那些人不知道她有异空间,没找到她罢了。
那么外头太子的那几个下属,怕也是凶多吉多了。
唏嘘着,没有任何头绪,苏瑾不敢将昏迷的欧阳诺放出来,只能回异空间换了身衣服,去保和堂找沈达。
还没到保和堂,路上却遇到狗蛋。那小子正跟人扒着个鸡腿不松手,眼角余光一瞥,刚好落到路过的她身上,惊得眼睛瞪得溜圆,鸡腿抓不住,啪嗒松开。
另一个小伙伴自是赶紧抓住鸡腿,哈哈笑着,得意跑远了。
狗蛋这会儿也没空生气,犹豫着蹦到她面前,上下打量,眼神颇为古怪。
苏瑾好气又好笑:“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才多久不见,就不认识了?”
“苏姐姐?”狗蛋一颗心放了下来,欢欢喜喜捉着她衣角,“你还没死么?”
苏瑾:“……”
会不会说话?
再这么不讲究,她可一巴掌过去了。
念头刚起,狗蛋便将她拉到他的小房子去了,一边嘟囔道:“苏姐姐,现在京城可乱着呢,你暂时还是不要乱跑的好,小心被误伤。”
苏瑾哑然。
“我不过一介女子,京城乱就乱,自有天子管着,与我何干?老百姓那么多,要是人心惶惶,还要不要讨生活了?”
狗蛋不答,一双眼睛滴溜溜转着,时不时落在苏瑾身上。
苏瑾懂了,默了默:“所以,你意思是,这京城动乱,跟我有关?”
狗蛋点点头。
苏瑾噗嗤笑了。
她这么大能耐,能把京城的水搅混,她怎么不知道?
瞥狗蛋一眼,“别磨磨唧唧的,自我上次跟你分开后,京城里发生了什么,看你古古怪怪的。”
“也没发生什么。”狗蛋想了想,言简意赅,“就是你那夫君齐王不知发了什么疯,短短一天时间内,废了五个王爷了。”
“噗。”苏瑾噎住,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
“你说什么?”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欧阳诺废了五个王爷?”
卧槽,他是要上天吧?
五个王爷!
每个王爷都是皇子,皇帝再薄情,也是他骨肉。
那老皇帝还没挂呢,欧阳诺就把几个皇子给废了,他不怕死得凄凄惨惨?
“是的。”狗蛋点点头,“似乎在一天之内,除了刚出襁褓太过年幼还留在皇宫的八皇子和失踪的太子外,所有挂的上名号的王爷都死了。”
等等,让她捋一捋,她脑子有点小混乱。
“你说是所有的王爷都死了,而不是残了?”
这效果比废了其他王爷还狠,这欧阳诺,果然是疯了!
皇子先前都住在皇宫,才被封王出宫没两天,还没去各自的封地,一下子就被集体干掉了。
多好的时机。
“是死了,不惨,不论何种死法,都死得干干净净的,一口都没那救回来的那种。”狗蛋顿了顿,有些懊恼,“差点就被苏姐姐你带歪了,不是死得干净,八皇子没死。”
行吧,一个刚出生的小娃娃,没必要谈论。
对欧阳诺等人来说,也不是威胁。
她现在头疼的是,“这么大的事情,皇上应该知道了吧?”
“知道了。”狗蛋问她,“你是想问齐王现在什么情况吧?”
“嗯。”苏瑾揉了揉眉心。
刚经历了一场精神高强度集中的手术,她精神还在疲倦着,冷不丁忽然听到这么震惊的消息,整个人都不是很好了。
“没死。”狗蛋说道,“皇帝并没有对外说怎么处置齐王,我偷偷过去齐王府附近瞄了一眼,全是紫禁城里的亲卫,似乎是被囚禁起来了。”
也就是说,人还在齐王府?
苏瑾暗暗松口气,而后问他:“刚才听你说,京城暴乱,欧阳诺发疯是为了我?”
“应该是为了苏姐姐你。”狗蛋说到这话题,声音忽然弱下来。
苏瑾明察秋毫,顿时就发现他不对劲,一把拎住他后领。
“老实告诉我怎么回事,你小子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不然欧阳诺发疯跟她有什么关系?
“哎,这不能怪我啊苏姐姐。”狗蛋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齐王是何等人物,我哪里招惹得起,不对,我根本就不是一二两的对手,他要我做什么,我哪敢不从?”
苏瑾心头不好的预感更甚了,抬手就给这小子一记爆栗。
“说人话。”
“……我刚从狗洞爬出齐王府,就被齐王给逮了个正着。”狗蛋说道,“他直接拿刀架在我脖子上了。”
苏瑾:“……”
冷静,冷静。
她一直都是最冷静的。
反正事情都发生了,懊恼也没有用不是?
本来就不该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深吸口气。
还是气不过。
“所以你就把我卖了,所有底儿都抖了个干净?”
狗蛋瑟缩缩了缩脖子,面皮僵硬点了一下脑袋。
苏瑾感觉自己气的有点不轻,饶是面前只是一个小萝卜头,她也好像动手暴揍一顿怎办?
咬牙哼了一声:“所以,你是猜到我去见什么人,欧阳诺后面去追了?”
就像是丈夫发现妻子爬墙,凶巴巴去抓奸一样。
至于后来,便是抓奸未遂的池鱼遭殃?
狗蛋讷讷点头,而后摇头。
“我是猜到苏姐姐去见谁了,可我不知道苏姐姐你要去哪里见他啊。”
他不知道,也就不可能出卖她了。
苏瑾摆手:“都差不多。”
都出卖得七七八八了。
而她去了哪里,估计是被半路撞到的柳熏儿给指的。
柳熏儿或许不知道她最终目的地,但欧阳诺何许人也,他肯定能查到的。
……太子和妻子双双失踪,头顶一片绿油油,是个男人不暴走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