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太太看着心有戚戚。
昨日司家人还没有这么气愤凝重，如今却好像发现了一个发泄的出口，就连冷静一点的司父都变得不再冷静。
可是这一切，真的跟唐蝶有关系吗？
即使她真的瞒着不报，但是强奸司以云的也不是她……
燕太太觉得头痛，揉了揉太阳穴，也不敢再跟司家人有接触，偷偷的转身溜走了。
*
燕泽砚刚到公司，才在办公室里坐下，南绾绾就到了。
她左右看了看，好奇问：“唐蝶呢？你怎么没把她带过来？”
燕泽砚接过她递过来的文件，捏了捏眉心：“她在家复习。”
南绾绾端详着他的脸色，“燕总，你没事吧？几天不见，你怎么跟被吸干了似的？”
燕泽砚忍不住抬眸白了她一眼，“几天不见，你嘴倒是越来越贫了。”
南绾绾笑嘻嘻的道：“这不是怕你心情太沉重嘛。”
燕泽砚也察觉到了她言语里的关切，轻叹了一声，心想竟然让一个比他小几岁的女人关心他了。
越来越不中用了。
“我没什么事。”犹豫了一下，他还是缓缓开口，“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你和盛景衍怎么样了？”
话题抛到她的身上，南绾绾笑容一敛，耸了耸肩，“那家伙离开以后，就不理我了。”
燕泽砚眉心一蹙：“他怎么了？”
“谁知道他怎么了。”南绾绾语气听起来倒是不怎么在乎，“可能真的有事，我先不打扰他，等他搞定了我再去找他。”
燕泽砚不动声色：“如果他搞不定呢？”
南绾绾笑嘻嘻的道：“那我就甩了他。”
“……”是个狠人。
燕泽砚缓缓道：“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给你批假。”
“不用。”她吹了吹指甲，“半个多月了，我再给他半个月，还不联系我，我就杀到榕城去。”
燕泽砚看着她，心里倒是有几分动容——如果不是真的确定盛景衍的感情，她恐怕也不会做出这么冷静的选择。
他这一辈子，好像也没这么信任过一个人，不管那个人做什么，都确定对方不会背叛自己……
脑中，忽然闪过唐蝶温淡秀丽的面容，那张惯常带着平静神态的面孔，不知名的令他有几分心悸。
他……
信任唐蝶吗？
他信任唐蝶不会去做伤害司以云的事，完全是因为唐蝶看起来……
并不爱他。
他母亲和司家人之所以怀疑唐蝶见死不救，是觉得她是为了能留在他身边而选择无视，但是他知道这并不可能。
唯一的原因，就是他清楚唐蝶不会留在他的身边。
她不爱他，也不会留在他的身边，只要他说解除契约，她可以头也不回的离开，他们之间，是这样的关系。
她根本不可能会为了跟司以云争风吃醋而做出伤害他人的事情。
南绾绾看着燕泽砚坐在办公以上，说着说着就住着下巴开始沉默下去。
这个男人向来雷厉风行，做事一心一意，能让他在跟人谈话的时候露出这样的表情，开始走神的人，也就一个人了。
原来就算是燕泽砚，谈恋爱也是这副模样。，
也会患得患失，也会因为他人不经意的一句话，延伸到心爱之人身上。
南绾绾告别了燕泽砚，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她靠在办公椅上，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手机屏幕。
上面依旧没有盛景衍的回信。
距离盛景衍回到榕城，已经十八天了。
如果不是也没有分手短信发过来，南绾绾简直要怀疑自己被甩了。
说不懊火也是假的。
面对他人的游刃有余，但是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心里还是难免有些想法。
——是终于的到手了，发现觉得跟想象中不一样，才这样一声不吭的跑了？
如果盛景衍真的是这种人，她绝对要带着温酒去榕城，砸了他的酒吧。
把手机放在桌上，南绾绾让脑中的想法冷却，不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再给他半个月时间。
如果还是这副样子，她就回榕城去，找他当面质问清楚。
*
榕城。
深夜。
一道炸雷从天边闪过。
床上的男人猛地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白皙的面容上布满冷汗，他掀开被子，呼吸急促的从床上下来，脚步略有踉跄，从水晶茶几上取过一个药瓶拧开盖子，倒出了半瓶直接塞进嘴里。
没有水的吞咽，苦涩的药味似乎令他陷入噩梦中的情绪缓慢的抽离，有了真实的感觉。
良久，一丝带着水汽的冷风从窗外吹到他赤裸站在地上的脚踝上。
盛景衍从发愣的状态中终于缓缓清醒过来。
将手上已经空了的塑料瓶丢回散落着乱七八糟药片的茶几上，他有些颓然的吐出一口气，缓慢的走到床沿边坐下。
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
就在刚才的噩梦里，他刚刚掐死了南绾绾。
她唇角溢出来的血染红了他的指尖，那种温热粘稠的触感无比真实。
她逐渐失去神采的眼眸，逐渐停止呼吸的心口，还有终于将她杀死，彻底得到她的兴奋……
盛景衍缓缓吐出一口气，仰面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妄想症越来越严重了。
再继续这样下去，他恐怕真的会做出跟梦中一模一样的事。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境只不过是他白日里苦苦压抑而不敢做的现实。
他想杀了南绾绾……
在这样逃避许久以后，他终于不得不面对这样的现实。
手机突然亮了起来，他偏过头，看到了屏幕上的短信。
是南绾绾发过来的。
南绾绾：【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你再不回我，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逐渐失去耐心的女人，对他下了最后的通牒。
盛景衍盯着屏幕看了片刻，然后把手机捏紧放在手心，有些无力的在床上蜷缩起身子。
绾绾……
别过来。
我不想再伤害你了。
*
唐蝶按时的用孕纸做检查。
突然有一天，那孕纸上的单条杠，变成了双条。
一开始她惯常的看了一眼就丢进马桶里冲走。
直到突然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差点要伸出去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