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开过去不谈,即便你什么都不记得,我也能看出来现在你依然喜欢她。如果你真想跟她在一起,就把你忘记的过去都想起来。”
“只有想起那些事,你才有资格决定要不要跟她在一起。到时候若是你还有脸继续缠着她,那我绝不拦着,如果没脸那就离开她,滚的远远的,否则别怪我出手干涉!”
伴随闻锦的话说的越来越重,燕泽砚的脸色也越来越黑。
他看了闻锦一眼,眼神凌厉,语气中压抑着怒气:“你有什么资格阻止我?”
“就凭我是她的哥哥。”闻锦晲向他,“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像亲兄妹一样,她的事就是我的事,而且她自小就听我的话,所以你最好按我说的做。”
四目相对时,气氛瞬间压抑起来,燕泽砚不禁握紧了拳头。
就在这时,收拾完厨房的唐蝶走了出来,看到闻锦和燕泽砚坐在葡萄架下边喝酒边聊天,好像很惬意的样子,她立即笑容满面道:
“闻锦,我收拾完了,要不要检查一下我的劳动成果?”
两个男人立即收敛了脾气,闻锦的脸上再次浮现出温柔的笑容。
他看向唐蝶说道:“当然不用,你肯定收拾的很干净。”
“那是当然,那是红酒吗?你们给我留点,不要喝完哦!”
说着唐蝶连忙回厨房去取高脚杯。
看到她进去后,闻锦再次收起笑容,低声道:“燕泽砚,你好好想想吧。”
燕泽砚没有回应,心情压抑到了极点。
若不是唐蝶在旁边,他恐怕已经用拳头招呼这个男人了。
继唐蝶之后,这是第二个敢对他出言不逊的人。
他何时沦落到可以任人指责的地步了?
真是可悲!可笑!
唐蝶拿着高脚杯走出厨房,刚要加入两个男人的聊天,就看到燕泽砚起身朝她走来。
他的脸黑漆漆的,好像跟人吵了一架,眼神中透出的阴鸷,把唐蝶吓了一跳。
“我先上去了。”燕泽砚低声说道,然后转身往楼梯走。
唐蝶倍感困惑,下意识上前拉住他的衣袖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男人顿了顿,发生什么了,她还好意思问?
他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就平白无故被她这个哥哥训了一顿。
而他碍于她的面子,不能发泄不满,只能被动接受。
燕泽砚看向唐蝶,眼神难以言喻,好一会他挣脱了她的手说:
“没事,我累了,想洗个澡。”
不等唐蝶回神,燕泽砚已经走远了。
唐蝶敏感的察觉到,燕泽砚没有说实话。
他那个表情明明就是有事,不可能只是单纯的累了。
不管怎样,方才雀跃的心情已被男人彻底搅乱。
唐蝶走到闻锦旁边坐下,表情中带着一丝困惑和不悦。
闻锦没有说话,只是给她倒上酒。
看着燕泽砚几乎没喝的那杯红酒,唐蝶忍不住好奇道:“你们刚才说什么了?”
“闲聊罢了。”闻锦温柔道。
只是闲聊吗?唐蝶心中生出怀疑。
方才吃饭时,燕泽砚的脸色根本没这么难看。
自己洗了个碗出来,他就突然变成这样了,真的跟闻锦没关系吗?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她小心翼翼道。
闻锦轻笑几声,用轻松的眼神看着唐蝶:“怎么会?我就是跟他把酒言欢,没有吵架。”
“你跟他提十年前的事儿了?”唐蝶刻意压低了声音。
闻锦愣了一下,没有说话,当是默认。
“你们到底……”
“不要多想,我只是顺嘴提了一下,确认一下他是不是真失忆了。”闻锦平静道。
他方才对燕泽砚说的那些重话,怎么可能告诉唐蝶?
“那就好。”唐蝶点点头,气氛一时陷入沉默。
为了掩饰尴尬,她端起杯抿了一口红酒,面露欣喜道:
“口感很不错呢,挺贵的吧?”
“是啊,一位客人送的,说是从国外带回来的,一直没舍得开,就是想等你来一起品尝。”闻锦连忙回答。
“太有心了,我每天国外,也不见得能喝到这么好的红酒。”唐蝶由衷的赞赏道,然后对对着闻锦举起酒杯。
“闻锦,提前祝你新婚快乐,一定要幸福。”
“好,借你吉言,我干了。”说完闻锦仰头喝光了杯中酒,唐蝶连忙照做。
闻锦再次给她倒上酒,她笑道:“某些人真是太没口福了。”
她的目光落在燕泽砚的酒杯上,语气故作无谓,眼神里却透出些许失落。
闻锦心下一沉,暗想蝶儿难道对燕泽砚是有感情的?
他明明把她害的那么惨啊……她已经不在乎了吗?
*
二楼,不算宽敞的浴室里,燕泽砚匆匆洗完澡,拿毛巾擦去脸上的水滴,并顺手擦了把因布满水汽而模糊的镜子。
他看着镜中神色阴郁的自己,脑中不断回响起方才闻锦说的那番话。
他早在十年前,就已经认识他了?
那么大概率上,唐蝶十年前也跟他见过面?
也许不止见过面,甚至还很熟悉。
闻锦要他回想起十年前的记忆,因为这关乎现在的他能否跟唐蝶在一起。
什么样的过往,会影响到现在的他们?
难道回忆不能仅仅是回忆,不能好好的留在过去吗?
倘若他跟唐蝶早已相识,那为何五年前她见到他会装作不认识?
为什么要以那种方式接近他,又在怀孕后毫不留恋的离开?
其中原因,是否跟如今她不愿接受他的理由一样?
闻锦一番话,让一切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镜子里,他眼中的阴郁悉数褪去,变成了困惑、迷茫。
他的心里有个声音在不断质问:燕泽砚啊,你忘记的那五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他抬起手臂,看着上面丑陋而密集的伤疤。
是否这一行为,也跟那段遗忘的过去有关?
那些午夜梦回令人痛不欲生的画面,真的跟唐蝶有关系吗?
所以……所以五年前两人第一次见面,他才会对她产生莫名的熟悉感。
或许他非她不可,真的不是巧合,而是冥冥中命运做好的安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