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来投资她就职公司的大股东,竟然是老熟人。
完了。
她浑身僵硬的想,老板今天的投资计划,恐怕要因为她的存在,要泡汤了。
她低着头,竭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然而在带着燕泽砚他们逛完整个公司以后,他老板还是十分殷勤的把她推了出去。
“燕先生,这位是我公司最优秀的秘书。 如果还有什么问题,就让唐来跟您解释一下吧!”
唐蝶避无可避,被自己家这个缺心眼的老板推了出去。
做足了心理准备,她才鼓起勇气抬起头,对上人群中男人直直的对上来的视线。
男人的眼神没有任何惊愕或者躲闪的情绪,清冷的对上了她的视线,只在她微微僵硬的笑容下,略微玩味的重复了一下:“最,优秀的,秘书?”
向来很不会读空气的boss兴致勃勃的跟燕泽砚推销她的优秀,然后唐蝶就听到燕泽砚轻轻巧巧的打断了她们家老板的滔滔不绝:“好了。就让唐小姐带我再看一遍吧。”
*
公司围聚的人作鸟兽散,只留下唐蝶和燕泽砚那群人。
看起来像是燕泽砚助理的男士对燕泽砚道:“燕总,那我们就在外面等你。”
燕泽砚点了点头,等他的人离开,才对唐蝶抬了抬下巴。
意思是让她带路。
他的动作很不客气,但是唐蝶也没心情去计较这些了。
走在燕泽砚的前面。
说不清什么感觉。
脚踩在地上都像是踩在云端。
她也已经不是十七八岁,遇到事情就情绪不稳的小姑娘了,然而此刻,却连心脏都忍不住狂跳起来。
这些年的修身养性,成熟稳重,在此刻烟消云散。
没想到会再次遇到燕泽砚。
在那样惨烈的离别以后。
唐蝶带着他,又重新逛了一下公司。
在路过一间空荡荡的会客室的时候,唐蝶脚步顿了顿,打算直接绕开。
燕泽砚的脚步停驻,声音泌凉的在她身后响起来:“这里我还没看过。”
唐蝶语气微微有些僵硬:“这里只是招待客人用的房间,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我们……”
“我难道不是客人?”燕泽砚推开门,往里看了一眼,“我累了,想坐一会儿。”
唐蝶看了一眼他没什么情绪的面孔,微微的抿了抿唇,后退了一步:“那我去给你泡咖啡——”
“过来。”他眯起眼,语气带着风雨欲来的温度,“还是希望我把我们曾经的关系昭告天下?”
唐蝶呼吸窒了窒,心里想,这家伙果然是寻仇来的。
不过,也没什么办法。
毕竟他们最后一面,是在以那样的情况下。
……
“啪。”
唐蝶轻轻地开了灯,有意无意的,她故意没锁门。
想着,如果发生什么事,她还可以打开门呼救。
燕泽砚却径自的走了过去,坐在了会客室最中间的皮椅上。
三十五岁身居高位男人的气场,不是普通人可以比的。
唐蝶在燕泽砚的注释下,感觉到了一丝窒息。
在他面前,她好像又变回了那个躲在他身后的小女孩。
她站在门口,踌躇的不敢上前,不知道能说什么。
手指轻轻地叩击着皮质的沙发俯首,燕泽砚语气清冷:“过来。”
唐蝶挣扎了几秒,“燕总……”
“你在我的床上,可不是这样叫我的。”
他有意无意的提醒着他们曾经的身份。
唐蝶无可奈何,缓缓走了过去,站在男人的面前,迎接对方阴沉冰冷审查的眸光。
她满脸的无奈。
燕泽砚的视线,细细的扫过她的面孔。
她变了,但是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就连身上的气味都没有变。
削瘦,苍白,柔弱的女人。
欺骗过他,被他从家里赶走,又出现在他眼前。
燕泽砚看着她秀丽的面容,突然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盛怒涌上心口,他站起来,捏住了女人尖巧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盯着她——
“唐蝶,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
唐蝶有一瞬间的愕然。
她动了动嘴唇,想要解释。
然而又觉得,没什么可解释的。
拉斯维加斯到意大利罗马。
那么远的路程。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接近这个男人。
就连南绾绾的婚礼,为了避开他,她都没有去。
只敢遗憾的补一份迟来的新婚礼物。
她是真的打算,这辈子再也不跟他见面的。
下巴捏的剧痛,男人并没有松缓力气。
她抿紧唇,一言不发,一直到燕泽砚松开了手。
男人转过身,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根烟。
他走到窗边,似乎是烦躁的不想再看到她。
轻薄的烟味传了过来,是唐蝶曾经熟悉的气息。
良久,唐蝶才轻声问道:“司以云小姐……她还好吗?”
窗边的男人,霍得转身,鹰枭一般冷厉的眼眸,锐利的盯住她。
他看了她一会儿,忽得笑了一声。
“想不到,你还敢提起她,我倒是高估了你的胆量。”
唐蝶握了握汗湿的掌心,强行镇定自己:“当年的事真的很抱歉。”
燕泽砚斜靠在窗口,冷冷的盯着她,一言不发。
唐蝶快被他盯得冒出冷汗。
她刚才那句话,也是铤而走险,让燕泽砚盛怒之下,让她滚。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燕泽砚是猜到了她的想法,不仅没有让她滚,反而还故意留下她了。
说实话,这实在不是一个完美的重逢。
如今,她有唐维和甜甜,如果说唐维燕泽砚没有记忆的话,甜甜的存在,肯定瞒不过燕泽砚……
她不知道如何跟燕泽砚解释唐甜甜的存在,也不愿意被他发现唐甜甜的存在。
“唐蝶,我们多久没有见面了 ?”
燕泽砚稍显冷淡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唐蝶抿了抿唇,轻声道:“差不多五年了。”
“五年了。”燕泽砚道,“为什么我看到你,还是跟五年前那种感觉?”
唐蝶微微惊愕,抬起眼看了过去,就看到靠窗上男人看起来明显厌倦的眼神。
“我不明白为什么。”燕泽砚注视着她,“你让我一直打破我应该有的原则。”